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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网住的爱
作者∶筑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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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前言。
为保障提供往事之网友们的真实身份,本文的出场角色全以化名
代替。请勿查证。
十分感谢这些热心协助本人创作的网友!
第三章、松绑你的爱(一)─爱在网路蔓延时
『爱是跳跃的字元
爱是漆黑的萤光幕
爱是键盘上飞快的手指
爱是朝朝暮暮不变的相思情长
我们在一张无穷无尽的网上
吐丝结茧
织造提炼爱的元素
即使触摸不到你
我依然听见心跳
诉说着我相信的
爱与真
』
想想,以一个女孩子来说,我耗在网路上的时间可算相当惊人的
呢!每天花个五、六个小时以上,选择在几个固定网站内的聊天室出
现,老实说,根本就『钉』在那里了嘛!
事先声明,有人在网路上散播什麽─『男恐龙、女青蛙』的不实
交友理论─字打得愈快愈变态!这很侮辱人耶!人家可长得不像诸如
青蛙、癞虾蟆、蟾蜍之类的;相反的,我是那种有古典气质的大~美
~女。
什麽?越描越黑?别怀疑,见过我本人的男生从来没有人会找朋
友打B.B.CALL留话─什麽火灾啦、小偷呀、家有急事啊,再
藉机开溜!他们都是乖乖坐到网聚结束,赶还赶不走呢!
其实,网路也只是数以千万计的电脑相互连接而构成的虚拟世界
。我不太明白自己何以在这里留连忘返,一待就是三、四年。现在,
人家算是小有所成,自己拥有一个小小的版面,成为人人尊敬的版主
呢!
我喜欢聊天室里的感觉,虽然大家相互不认识,带着冒险精神,
来这里寻找新朋友─就如同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般,那麽令我惊喜。
我爱交朋友,也愿意倾听初次相逢网友的心事,跟他们一道『哈拉』
,一种享受,一份历炼吧?
有人告诉过我─『网路与现实生活应该分开』、『假使网友走进
你的生活中,那便叫「朋友」』。是啊,人家也这麽觉得。聊天室内
百无禁忌,只要不谩骂、口出恶言、涉及人身攻击,我都能跟他(她
)谈得很快乐,潇洒地说声『嗨』或『拜拜』。
我自认遇上什麽样的人皆可以应付自如─管他个性是碎碎念型、
闷骚派、自恋狂、封闭症、还是纯来找碴,本姑娘照单全收。几年的
网路经验,使我由他(她)打出来的语气,多少窥得出其网路性情。
当然,不少人在网路上具有多重性格,平时老半天蹦不出几个字
;要不然一见他人就猛脸红。可他们一上网,马上『活似一尾活龙』
,有的长篇大论、对时事痛加挞伐;还有的幽默风趣、与他对话会被
他搞疯的。碰过太多太多了。
你问我相不相信『网恋』?这麽说吧。我先告诉你─什麽叫做『
网恋』?
缘份,一切都是缘份。你想嘛,刚才不就说过,千千万万的电脑
靠网路串连在一起,很多人除了上网学新知、搜寻资料,那就是找朋
友罗。网恋的产生,通常不经意,淡淡的。有没有喝过『卡布奇诺』
咖啡?你得挑穿那层浓稠的牛奶泡沫方可喝到里层的香醇。
又没见面,怎麽知道对方是圆的?扁的?三角形的?可靠吗?这
问题,因人而异的。我十分在乎感觉,看他的打字速度、习惯、口气
、用辞─更要紧的,那份交友的心意。什麽都比不上。至少,见过他
没有,并不重要。
跟着感觉走。我就是这样的女孩。
感觉是没有标准的、更找不到理由,在抓与不抓之间摆荡着。我
要不要喜欢某个网友,自然该我自己决定罗。
天知道是怎麽一回事?那名给了我这份感觉的男生,却是椿『无
心插柳柳成荫』的特殊案例。
代号『聂风』的他,来去真的像一阵风。这代称很眼熟吧?就是
香港着名漫画『风云』的男主角名字嘛!你问我他的本尊是否比『聂
风』来得酷?嘻嘻,恕本小姐保密啦!
既然有了『聂风』,想也知道会有位『势均力敌』的女主角罗!
恰巧我在聊天室的代号就是『孔慈』(我哥也是个『风云』迷,要不
然,你认为我的代称是怎样来的?)!然後┅,接下来便发生以下的
故事┅
夜未央,情未央。
大约在一年以前,喜欢当『网路女侠』的我四处漂泊、居无定所
,经常在各大小聊天室流窜。寻觅比较之後,我决定定时於数个站点
出没─其中一个『CICQ聊天室』便是此首网恋恋曲的演奏舞台。
终於找到像『家』的地方。CICQ聊天室给我的感受相当温暖
─网友们会相互关心、打气,小至家事、跟男女友吵架、看同学不顺
眼;大至天下事、世界和平、宇宙大同,大家均能侃侃而谈、交换意
见。
然而,小小的争辩,在所难免就是了。哪个聊天室没发生过吵架
啊?
那天,我的心情算蛮愉快的,打开电脑便兴冲冲地『溜』上CI
CQ聊天室。怪了,人数不多。加上他们谈的政治话题我提不起多大
兴趣,本姑娘索性作壁上观、潜入水中,不时打几个『.』─代表『
我仍活着』,尚未挂掉,只是快睡着而已。好习惯。
[孔慈]∶┅┅┅┅
插不上嘴是实在件够闷的事情。我心想,再耗下去不是办法,五
分钟内若无新面孔进这里,我就宣告『闪人』。
[聂风]∶嗨!大家好┅
盼呀盼的,总算看到个名号『像样』点的网友。我当仁不让,主
动跟他打声招呼。
[孔慈]∶聂风,安安啊~~^^
[聂风]∶你好┅
咦?我俩的对话到此为止?聂风居然掉头不理我,跑去找其他的
女网友啦。什麽态度啊?
怎麽会有这种人?有眼不识女泰山,咱们走着瞧好了。我认识的
网友多得是,又不差你一个!
我当作遇到个冒失鬼,再回头看看─那群男生不断在聊政治议题
,再讲下去也改变不了什麽!我肩膀一耸,草草下线了事。
搞不清楚我跟聂风究竟是不是注定了七世『孽缘』?自从那回撞
着他以後,几乎天天下午都会和他相会交手。次数一多,本来见面只
叙三分情、各次不超过五句话的,脑神经大条的聂风先生『总算』注
意到我代号的『与众不同』┅(足足经过快一个月┅,天~哪~!)
[聂风]∶啧,我没看错吧?我才来CICQ这儿没多久,就遇
到位『孔慈』?看起来像是女孩子┅@@
喂,看了二十多天,你老眼昏花啊?你能自称『聂风』;姑娘我
就不可以自诩为『孔慈』吗?
[孔慈]∶我取这个代号犯法了啊?
[聂风]∶当然不是,只是想确认一下。对了,你到底是不是真
的女生?
[孔慈]∶嗯,是啊!难不成,你怕人家是冒牌货?现在拿不出
证据来给你啦!^_^
[聂风]∶好吧,姑且相信你一次。孔慈,你知道我名字的由来
吗?
[孔慈]∶当然晓得。『聂风』是香港漫画『风云』的主角名;
『孔慈』则是书中的女主角。
[聂风]∶原来我们是天生一对啊!
[孔慈]∶厚!你卡差不多!谁要跟你配对啊?你的脸皮真是厚
,连坦克车压过去都能保持原状!^O^
[聂风]∶哈哈哈哈┅
网上的聂风是个善良开朗的人,只不过他的『无厘头』作风有点
使我难以消受。
[孔慈]∶挨骂了还笑得出来┅,败给你了┅~_~
[聂风]∶能被可爱的妹妹骂~,那正是我所求之不得的。别人
会非常羡慕我┅
[孔慈]∶┅┅┅┅
我顿时哑口无言。很怀疑聂风的脸皮是否曾送入摄氏一千零五十
度以上的熔炉加以冶炼?出乎想像的坚硬~┅挺有意思的!
[聂风]∶你怎麽不讲话了?你还在吗?~O_O~
[孔慈]∶我~在~!只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聂风]∶我仍是名学生,在南部读某专科学院,家住北部。那
你呢?
[孔慈]∶我吗?我刚从XX商专毕业,目前待在家里头,等着
工作来找我。
[聂风]∶原来是个无业游民┅@@
[孔慈]∶什麽嘛!这叫『选择性失业』好不好?说人家是『无
业游民』~,难听死了!(=\_/=)(像不像怒气冲冲的模样?)
[聂风]∶对不起、对不起!我失言了!~><~
[孔慈]∶念在你一片诚心,我就接受你的道歉吧!^O^
[聂风]∶呼!你肯原谅我就好!谢谢!
哼,头一次相遇就『欺负』我!当然得还以颜色。
[孔慈]∶原谅归原谅─那就罚你以後一碰到我,先说『对不起
』三百次!
[聂风]∶简单!反正就是『拷贝』、『复制』、剪剪贴贴嘛!
[孔慈]∶是~吗~?
我们两人就东拉西扯地在聊天室『哈拉』了一个多小时。深觉聂
风是位健谈风趣的人,作为朋友倒蛮不错。
这段友谊是否有未来?我可不敢奢望,也没心思多想。
我认为,不论什麽样的感情都是在点点滴滴中累积、堆放、发酵
,进而升华。等你偶然回首时,才猛然惊觉它早长得如同『大树一样
高』!毋需太过『用力』经营,感情易碎、小心轻放。
捧於掌心,它会滑落;过於呵护,积极地施肥反倒揠苗助长。我
宁可垦一亩心田,将爱深耕,时时巡视,却不娇惯初生的新芽。
温室中的爱苗常禁不起小风小雨,甚而大涛大浪。我们面临『爱
情』及『面包』间的抉择,往往容易把感情丢入一个难解的轮回中─
就跟『鸡生蛋、蛋生鸡』一样。
问题是∶『爱情生得出面包』?还是『面包里蹦得出爱情』?邱
比特之箭让世间男男女女渴求爱的灵魂结合在一块,同时也射出一把
利刃,划伤了每具孤寂的躯体─粮食在哪里?
爱的粮食,振奋爱意的原动力。空着肚子要如何谈恋爱?司马相
如、卓文君私表爱慕之意而情奔後,相如仍得卖字售画;文君尚须掌
炉鬻酒。古时才子佳人都已如此,现代人当然为『面包』折腰。
现实,这就是很现实的问题。
相较之下,『网恋』单纯简明多了─不必付出太大的成本,凭藉
一条电话线、数据机或是网路专线,跟一位『想像中』的美好形象以
文字或声音来互吐衷肠。先不管他或她的芦山真面目,主要是『交友
』、『交心』。
我看不见你、你摸不着我,我没有任何压力、也不负太重责任。
网友只存在於网上。我若喜欢你,那绝对是因为你的言语魅力、个性
,不会是你的外表。
『网恋』无法以相貌因素来衡量,我将它视作『柏拉图』式的『
精神恋爱』。一种心灵的契合和共鸣,层级远远强过所谓的『速食恋
情』、『一夜情』等等荒腔走板的爱情变异种。
平静时,我常常思考二个问题─『我在网上寻求些什麽』?『我
有没有迷失』?我上网大部份就是休闲、打发时间,或者交几名谈得
来的网友。网路对我来说,并不是兴奋剂或麻醉药,它只是发挥了『
媒介』的功能─使我在家中犹如置身偌大的虚拟世界。
我不反对『网恋』,更不曾处心积虑谋求。太过冒进,那就叫网
路『恐龙』,种类繁多;拿假照片诈骗他人感情或钱财,尤其不可取
,严重违反网路『道德』及『伦理』。
只是,爱会不会沿着网路绵延不断?我想要的是『真爱』。
从我与网友的网上对话中,慢慢倾听他的心事、分享他的悲伤、
参与他的快乐─对方所言真假与否,我逐渐会了然於胸。网路何其浩
大?透过几个按键就能得到感情的回应,不也是一件可喜的事情吗?
我仍不明白的是─聂风的想法。他是不是只把我当朋友看待呢?
我确定我是。
随着我们碰头的次数增加,和他谈天的话题离不开生活上的琐事
、他课业的进度、学校趣闻、我在聊天室遇着的怪人┅,指头敲键的
速度始终慢不下来。这阵子经我默默观察,聂风正如我想的,是那麽
地纯真、善良、敏感,却略带些稚气及草率。
复杂的个性组合。对了,还有他那可爱的『无厘头』思维。
渐渐地两人摸清楚彼此性情後,我觉得可以正式脱离纯『网友』
阶段後,放心地将家里电话、CALL机号码告诉他。聂风同样乖乖
地给我他的相关资料。
[聂风]∶慈,你就这麽把一串电话号码留给我,不怕我半夜叫
你起床点名吗?^_^
[孔慈]∶好哇!风,你有胆子的话,不妨试试看。我等你就寝
後,间隔一小时用自动拨号的功能,让你整晚都不觉得『寂寞』┅
[聂风]∶哇咧~,你好狠啊!我不敢打电话找你了。
[孔慈]∶谁稀罕你打电话过来!不打就拉倒~\_/
[聂风]∶你别生气嘛,慈。我有空一定打去找你就是了,我蛮
想听听你的声音。^^
[孔慈]∶这还差不多。风,希望你能遵守诺言,说到做到哦!
[聂风]∶是!在下遵旨!
风的学业挺忙的,假如他无暇上网时,便很难找得到他的人。反
正我只要能确认这个人还活得好好的就行了。
半个月後,他总算打来电话,居然是『叩』我的B.B.CAL
-L!我瞪着机子小萤幕上的数字排列直发愣─到底是谁在CALL
我啊?脑袋瓜里开始寻找这堆数字的象徵意义,哦~!似乎是风耶!
第一通嘛,想当然耳,是试探性质的。目的就是要查明我是否由
男生恶意伪装的。完全是『无预警』状态,风自以为在玩『防空演习
』啊?
我走出房门,拿起门旁的电话话筒,打给远在南部的他∶「请问
聂风先生在吗?」
「我是。请问你哪位?」唔?这男人的声音好『感性』。
幸好是风。换做是位无聊男子的话,他铁定完蛋了!
「你好!我是之前常在CICQ聊天室跟你斗嘴的孔慈啦!」
他讶异道∶「孔慈是~你~哦~!你好!好久没跟你谈天了。」
「算你懂点礼~貌~。」我刻意拖长声音,「你怎麽会想到打C
-ALL机找我?」实际上是问他─『你这阵子躲进哪个地洞去了?
都看不到人!』
风的语气略带心虚∶「最近在赶个报告,而且期中考刚结束。想
起很久没与你谈心,怕你会想我啊!」
「臭美!光往自己脸上贴金!人家想你做什麽?」
他笑着∶「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本人比网上来得『恰北北』。」
「聂风!你别破坏我的形象好不好?人家是很『贤淑婉约』的耶
!」我严正抗议。
「谁教你那麽凶?不过,你的声音蛮有磁性的,有点像早八百年
前的歌手林良乐。」
我没好气地说∶「你乾脆说我的嗓音像歌星比莉(王雪娥)算了
!嫌人家不够『嗲』是吗?」风不太懂得赞美女孩子的『艺术』。
「大家都说─『美女的声音通常都不动听』,所以┅」他企图扭
转劣势,硬要把话给『拗』回来。
我嘟着嘴,「喂~,聂风,你非得拐个大~弯~来说我好话啊?
乱、没、诚、意、的┅」
风憨傻应着∶「我不愿见到你不开心嘛!」
「哈哈哈哈┅」我 嘴大笑∶「你能记得我,我就够高兴的了!
怎麽可能生气呢?」
他见我口吻恢复轻松,「原来你在耍我?我被骗了。」
「真是个笨笨聂风!~」我笑得更起劲。
我们又聊起这些日子以来个人发生的事情、心境─或许微不足道
。然而对我而言,和风一同细数眼前种种过往─彷佛两人漫步海边、
踢着纯净的白砂,捡拾颗颗从时间之海冲刷上来的记忆。托於掌心,
凝睛看它闪烁光采,依稀映照着夕阳洒下的馀晖。
怡然自得,零负担。我喜欢。无心机的畅所欲言─无论穿越电话
线或网路线,再也没有比它更能令我沈淀心思了。
风是好的谛听者。我与网友起了勃溪,他懂得安慰我、站在我这
边、替我出气;我伤心时,他肯放下手边工作、专心听我娓娓哭诉;
我快乐时,他也能与我一道欢笑、庆祝。
我要的不多。朋友,不正是如此吗?
我与风的情谊便於不知不觉地稳定滋长。两个人一拿起电话,即
如同好友般地热情交谈,『爱情』的顽皮脚步一寸寸踏近,我俩一点
都未察觉。
这大抵便是网恋的标准模式─等你发现了,已经泥足深淖、身陷
其中、难以自拔罗。
他也很好玩。有时风明明在电子邮件中说好了─今天相当忙碌、
不来电话。结果,往往我才关闭电子信箱,他的问候电话就翩然驾临
,铃声响彻云霄。
「你不是在忙吗?」我接起电话,眨眨双眼,不可思议地问风。
男生傻住了∶「有吗?我有这麽讲过哦?没印象说┅。不管它,
既然打了,我们继续聊天┅」
他可爱的『迷糊』性情,时常令我感到啼笑皆非。
过了一个多月,本姑娘身负重任,主办CICQ聊天室的大活动
,约集不少谈得来的好友到板桥『网聚』。福至心灵的我突发奇想─
为什麽不邀风来共襄盛举呢?
「喂~?我是慈啦!有事想告诉你,风。」
「慈,有什麽重要的事吗?」
我兴奋地说∶「我们聊天室要办『网聚』,由我筹画哦!时间是
这个星期六上午十一点半,在板桥XX西餐厅。你要来吗?」
「嗯,我尽量试试看。」他倒挺捧场的呢。
我将餐叙地址、搭车方式等细节都告知他,「那就请你务必准时
到场出席哦!」
风『原则上』同意,只说了声∶「嗯!┅」
点头归点头。我星期五那天又在聊天室提醒风。可是┅
等男生当天自南部飞车北上到达约定地点,我们的盛大聚餐早就
宾主尽欢、曲终人散,风扑了个空,徒留一脸茫然。┅
我连带也『痛失』能提前一睹聂风『本尊』的绝佳良机,十分可
惜啊!
「对不起!对不起!下次不敢了!」他特地『郑重』来电道歉。
事情都发生了,本大小姐岂忍心过度苛责∶「不要有下次就好。
以後还有机会啦。那┅,你怎麽会迟到的?」
风打着哈哈说∶「呃,礼拜五晚上玩电动玩得过火、睡得太晚,
没赶上隔天台汽客运班车。所以┅」音量与难为情程度呈『逆向』操
作,我快听不清楚了。
「哦~,我知道了。全怪电脑游戏太好玩,让你忘记该上床睡觉
的时间,对吧?」我还能怎麽回答?
掉入汪洋、快溺毙的他好像抱住一片浮木,立即接话∶「说得好
!本来就是这样嘛!你果然了解我,慈。」
我一声苦笑∶「是,不客气。」真想狠狠地『敲敲他的头』!
第三章、松绑你的爱(二)─爱在网路蔓延时
今年春假,他从南部回来,少不了打电话找我、『叩』我,这已
演变成他的习惯。说真的,一天没听到他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感觉
很奇怪耶!
他一来电话,通常是告诉我他人在哪儿、要做什麽、跟谁在一块
┅,或者是找我纯『嗑牙』聊东扯西的。彷佛我是他的『监护人』,
任何事都得向我报备,非常害怕被全世界遗忘似的。
我就是全世界吧?
新办了大哥大,拿到手机,我高兴地跟他讲明电话号码─终於脱
离了可能遭我妈咪『监听』的危机。值得庆幸的是─她不晓得风是我
的『男朋友』┅
你知道吗?我母亲已经具备了依时间、铃响次数,就能够判知是
风打来的电话之超能力。这种『特异功能』实在怪可怕一把的。所以
,能拥有只大哥大,对我来说,真是莫大的福音!
所以,我与风的连络方式终於跟得上时代的潮流,进入『保密防
谍』阶段。
某天清晨,我由美梦中睁开双眼,头脑还没完全清醒,我的手机
却莫名其妙响了。咦?这时候会有谁找我?不会是风吧?
「喂?请问找谁?」我压下接话钮。
「请问是○○酒廊吗?我要找我老公XXX,你叫娜娜是吧?他
有没有醉死在你那边?他是不是又┅」女声一付『天怒人怨』,好像
非得把她老公碎尸万段、千刀万剐不可。
我静下心,先切断她的连珠炮∶「小姐,你拨错号码啦!这里不
是什麽酒廊~」
「啊?不是哦?」她顿了一下,「我真的看错了!抱歉!抱歉!
小姐,吵到你了!」
通讯中止,放下手机。耶?我的电话号码怎麽会跟某位酒店『公
关』小姐相似呢?那位风流老公大概性命也即将不保了。
快中午时,风才打来电话向我请安。我便把大清早碰到的『奇遇
』记原原本本告诉他。
「哈哈哈┅」他笑得眼泪直流,「你居然成了酒廊公主啊?哇哈
哈┅」
我『扁』着嘴唇,语带威胁道∶「只不过是个打错电话的乌龙事
件而已,值得你那麽开心吗?风~」
「呃┅,只是觉得有点好玩。」风诡异一笑,「不然这样吧。为
了使你心理平衡点,那我以後打电话给你,乾脆就说『我要找老婆』
好了。」
我眉头一拧∶「你嘛帮帮忙、搞清楚!我何时答应当你老婆啊?
你又发神经了,不要啦!」
「要不然该怎麽讲?你说。」他有够『调皮』的。
「叫我名字啊。你不会哦?」我就陪你玩到底。
风像小孩子耍赖着∶「我~不~要~!我偏要叫你老婆!」
「算了!随便你吧。风,你爱叫我什麽都可以┅」真拿他没辙。
春假结束後,男生回南部上课。闷了好几天,我可痴痴等候风,
内心嗟叹着∶「何日君再来?」
[聂风]∶大家好啊!
死砡仔,到现在才出现!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孔慈]∶老公,你回来啦?
[聂风]∶慈,你当真叫我『老公』啊?^^
[孔慈]∶咦~,你不是要我这麽叫你吗?
[聂风]∶呵呵,看到你打出『老公』两个字,倍感亲切,我的
亲亲好老婆。
[孔慈]∶老公,你可真够 心耶~~_~
[聂风]∶老婆,我们要相互 心,感情才能求进步嘛!^O^
[孔慈]∶厚┅我实在接不下去了┅^^
本来只是抱着开开小玩笑的心态,没想到,我和风开始以『老公
、老婆』相称了;更『麻烦』的是,人类有个不好的习性,就是『习
惯成自然』─『老公』叫久了,我对风竟然真有了『老公』的感觉。
是错觉吗?还是弄假成真?
有一次我跑进CICQ聊天室,不小心撞见他在与其他女孩子对
话,更可恶的是─似乎很亲热!心里猛然一股『醋意』涌上来┅我不
作声,一如以往跟他打招呼。可是,很不舒服,我却不想说出来,郁
积於心中。
为什麽一定得告诉他?因为我绝不承认自己是个『醋坛子』。
我们互打电话的周期已进化至每天定时,不然就用ICQ或找C
-ICQ聊天室中能单独对谈的空间交谈。放心和他聊天,是件幸福
的事。
我自认够成熟、理性,足以坦然面对『生命不能承受之轻』。因
此,我跟他之间从不吵架,即使他出言不慎、惹我生气,甚至让我哭
泣,我也不会『翻脸』。
爱情中到底该带有几许理性?以我看来,网友彼此间的对话,半
真半假,除非他十分信任我─网恋便是信任度的极致表现。
当然,亦是忍受度的最高『值域』罗。和一般恋情没什麽两样嘛
!爱,不就是这麽回事?
风,有时候真摸不清楚他的想法。难懂┅
[聂风]∶老婆,我正忙着打学期报告┅
[孔慈]∶你确定我们还要聊下去吗?
[聂风]∶我一心可以多用,没问题!
键盘敲着敲着,突然┅
[聂风]∶你不要吵我!┅
嘿!是你要边打报告边玩ICQ的。叫我不要吵?有没有搞错哇
?
[孔慈]∶OK!不吵就不吵!你就好好完成报告吧!那我下线
好了。
我生气了,不想理他。风的『头壳』八成发条又没上紧。
[聂风]∶哇!老婆,你等一等,你误会了┅
哼!来不及了啦!滑鼠一按,我立即离线。留给风一片『清净』
好空气。
呼!怪怪的老公。
隔了三、四天,我们在聊天室相遇┅
[聂风]∶老婆,对不起啦!我选错发言才害得你不高兴。/_\
[孔慈]∶老公,你厚┅@@
真是不愿理睬他。谈没几句话,我甩头便转移阵地,让他好好反
省反省。
之後,风不断为这件事道歉。还说他已面壁思过,决定要负荆请
罪、外加头挂椰子、脚踩『健康步道』,由南部『三步一跪、九步一
叩』一路拜回台北。
[孔慈]∶唔┅,老公,你以为你参加了『妈祖』进香团吗?
[聂风]∶只求你肯原谅我┅~~@@~~
[孔慈]∶看你有多大的诚意罗┅^^
我没有心机,不记隔夜仇,过去就算了。气也慢慢消退、淡忘。
懒得生气。
一个多月後,我与男生以电话聊天,说得正起劲。风那头有电话
插播。
「我待会再打给你吧。」
我点点头,「好啊。」
挂掉电话,他一整天不再打来。敏感的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希望
我多疑了。
第二天,他的电话依例准时到达,我端起话筒。
「老婆,我有话想对你说┅」风显然吞吞吐吐的。
我又不是个笨蛋,哪听不出来∶「你是不是有事隐瞒我了?老实
招来吧!」
「昨天,那通中断我们谈话的电话,是某个女孩子打来的。我跟
她曾经是情侣,後来,因为双方家长反对才没在一起。我和她仍一直
保持联络。这麽说吧,在我内心深处,总是忘不了她┅」他尽可能将
往事说得平淡。
这些字句在我听来,却比一根根利针戳刺还更加令我痛苦。所喜
欢的人於耳旁娓娓道出另一位女孩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我不知如何是
好─除了头胀、耳鸣、心痛以外。
讨厌,怎麽会有砂子跑进眼睛里面?二行泪水延着脸颊滑下─不
哭,我不能哭!可是,控制不了啊┅
「还有呢?┅」我快讲不出话来,手抖得好厉害。
他继续说∶「我的皮夹里还留存着她的相片,舍不得抛弃,继续
跟她保持联络。毕竟,她曾是我的最爱┅。跟她分手後,我消沈过好
一阵子,她是第一个使我哭泣的女生┅」
那我呢?我为什麽会为了你流泪?你感受到了吗?风┅!
「那┅!那你回头去找她啊!┅干嘛还理我?」唉,醋桶被我踢
翻了。我相当激动。
「老婆,你别哭啊!」他急着劝我。
我气极了∶「风,请你不要叫我老婆!我没这种福气┅」
「慈┅,我┅。我不可能再去寻回那段恋情的。我有了你,不是
吗?」他总归吐了句像样的『人话』。
我叹口气∶「是吗?」怀疑,不安全感。
我也许不是你的唯一。但是,我宁可是你现在的唯一。
草草结束通话。关上房门,疲累伤心的我倒回床上,瞥扫到桌上
他的照片─他露出似有若无的无辜笑容。我赌气地将脸埋进抱枕中,
溃决的眼泪开始宣泄,忍不住蒙头大哭┅
我像只夜半幽灵在网上乱窜,绕呀转的,竟然又回到那个『伤心
地』。
[孔慈]∶┅┅
咦,我仔细看过线上清单,有个名字蛮眼熟的!『可爱雅雅』┅
[可爱雅雅]∶慈,你这时段怎麽会跑上来?
哈哈,被小雅抓到啦!
她的夜晚一向比我的白天更美丽。
[孔慈]∶心情不好咩┅,快给某个男生气死了!想找人聊聊。
[可爱雅雅]∶是不是那个『呆头风』啊?我的宝贝乾哥哥?
小雅是我的网上好友、朋党、军师兼换帖姐妹,感情好得不得了
─就差没义结金兰了。什麽『郁卒』事情找她商量准没错。
重要的是,她认识风、也明了他的个性。小雅和他是在另一个聊
天室相遇,谈着谈着,风竟然发现她是国中学妹─於是乎,风便『官
拜』小雅的乾哥哥了。
[孔慈]∶就~是~他~!
[可爱雅雅]∶每回你提起他,不是笑、便是哭。
[孔慈]∶这次是哭笑不得!
[可爱雅雅]∶你心里是怎麽想他的?
[孔慈]∶挺谈得来啦!我很喜欢他。只是他总给我一种飘浮不
定的奇特感受,我好怕┅
[可爱雅雅]∶唉~,说吧!他今天讲了什麽不经大脑的话,惹
得你不开心啊?~@@
[孔慈]∶他的心中还有一个她┅,风为她哭过┅
[可爱雅雅]∶原来是这麽一回事。男孩子怎麽可以在喜欢自己
的女生面前,悠悠地诉说已逝的感情呢?还说『想旧情也绵绵』!
[孔慈]∶就是说嘛!把我的立场放在哪里啊!存心拿她来气我
吗?\_/
[可爱雅雅]∶『呆头风』未免也太坦白了吧?慈,你就别再气
恼了。他就是这样咩~!至少乾哥他还记得在你生日前夕,事先问你
你喜欢的花种、跟着到花店订了束典雅纯白的百合花送你,算是有心
人了!尤其他是名无收入的穷学生,尚未正式相会,就肯如此付出,
算是难能可贵罗。
[孔慈]∶对啦,虽然花朵带来的惊喜不高,他至少懂点浪漫┅
。咦?小雅,你是在帮风讲好话吗?
[可爱雅雅]∶呃,我不过就事论事嘛!你别误会哦~
我们开始东一语、西一句,把风的言行从头到尾『细数』一番。
[孔慈]∶算了,生气没多大帮助。和你相互讨论之後,气消了
不少。
[可爱雅雅]∶那就对了。感情嘛,不学着点『睁一只眼、闭一
只眼;伸一条腿、收一条腿』的功夫,世上就没有爱情罗。
[孔慈]∶瞧你说的,你是爱情专家啊?
[可爱雅雅]∶爱情方程式=[(盲目+耐力+包容+体谅+信
任)*相处时间*金钱]/年龄。导出多元变数方程式後,再以男女
两方之认知与周围环境影响力为座标轴作双重积分~
[孔慈]∶我看得一头雾水┅@@
[可爱雅雅]∶这是一位读数学系的网友写的。仔细想想,蛮有
道理的。简而言之,爱情就是两个字─复杂!
[孔慈]∶嗯,的确复杂。
[可爱雅雅]∶对了,上次你不是要邀我下个月农历端午节前一
天去你家烤肉吗?可以找他一块去嘛!除了一睹他的呆样,顺便可以
侧面观察、了解『呆头风』的想法。
[孔慈]∶也好!那我就多约几个人,场面也比较不会显得尴尬
。小雅,你真聪明!
[可爱雅雅]∶嗯~,先不要夸我。到时候再见机行事吧!
密商达成协议,我的心境总算踏实一些。我知道我该做点事情,
我能拥有一份淡淡的爱吗?会不会是份奢求?
我想好了跟风的说辞,请他当天务必莅临我家烤肉。我连带『拖
』出一大票网中好友网名当挡箭牌,不能让男生心生警觉。
他答应得非常爽快,大出我的意料之外。
「老公,你可不能又忘了跟我的约定哦!」我叮嘱再三,不能轻
易『放过他』。
男生笑得有点苦∶「那次网聚才迟到一次,就被你记入黑名单中
,永世不得翻身了吗?」
「不至於如此啦!」我噘噘嘴唇∶「就看你这次表现如何罗!笨
笨老公。」
风加重语气∶「好~!我会和乾妹小雅一起来!骗你的是小狗~
。总可以了吧?」
嗯,搞定了。我接下来便依照表列人名,将一干人等一网打尽,
预估确定出席者大约八到十人左右。
盼呀盼的,让我等到约定好的那一天。
呜~呜~┅谁晓得天公不作美,一定是故意跟我作对。前一天艳
阳高照,隔天偏偏下起滂沱大雨─伸颈眺望对面楼房,哇┅!一切陷
於朦胧之美!
真不是个烤肉的好天气。唉~!
我看着退冰中的一锅腌好肉片频频摇头叹息,连买烤肉架及木炭
的兴致都淹没了!
更令我紧张的是─风究竟跟相片上相差多少?会不会是只『雄赳
赳』的大恐龙?他看到真正的我,是否就一见锺情?还是┅?
愈想心愈慌。我甩甩头,碰了面再说吧。先别抱太多的幻想。┅
『叮~咚~!┅』我听见门铃声,立刻箭步冲出客厅开门。
门一开启,就瞧见一公一母两只落汤鸡朝着我微笑。
我吃惊道∶「天哪!小~雅~?你┅没带雨伞吗?」
狼狈不堪的『可爱雅雅』摇摇头,右手举起一把『八百万』的大
伞,看起来『伤痕累累』,表情更加欲哭无泪。
我两眼再换边看∶「啊?那你是┅『聂风』?你也变成这样?」
我瞧见他的雨具,似乎没派上多大用场。
风笑得『凄惨兮兮』,一脸委屈哀怨状─跟照片上的表情一个模
样耶┅
「快进来!快进来!你们二位最早到了。」我招呼两人进屋里。
我关心问着风和小雅∶「你们不能一直穿着湿衣服,会感冒的。
我去找衣服让你们换吧。」
妈咪正好由厨房走出来,他们立刻起身向我妈问好。
「妈,我想拿乾的衣服给小雅穿;可是风他怎麽办?」
妈笑一笑∶「我去你哥房间借几件出来好了,他正好不在家。」
我把我老哥的衣裤丢给风、自己的宝贝衣服则交小雅换上、准备
浴巾好使他们擦乾身上的雨水、湿衣服则慢慢再脱水烘乾┅。身为东
道主人,总不能让远来客人饿扁、挨冻吧?
雨势仍然阻止不了网友们『坚忍不拔』的网聚精神,他们三三两
两、零零星星地陆续出现在我家门口。
九个人到齐完毕,相互问候示意,并作了简单自我介绍。
等一切就绪後,我这才好好打量风的外表─斯文、有些『魁梧』
、五官算是端正,看起来蛮顺眼的。幸好不是暴龙。
呃,该跟他讲什麽啊?那麽多人在场,我会害羞的┅
隔了好一阵子,我勉强鼓起勇气,想挤出一些话出来。
「风,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身材高挑的我平视男生的眼
眸。脸有点热热的。
风反而不像在电话中那样风趣,「嗯,我很好。老婆,谢谢。」
客气起来了。
下一句话我不会接了┅。他深深凝望着我的那种眼神,逼得我不
知如何是好!我低头不语,开始计算脚趾头的数量。
不问他还好。谁来救~救~我┅?
小雅施出援手叫着∶「慈,外头雨下得那麽大,我们改在阳台烤
肉不就好了吗?」她真是我的救星!
其他网友全举手附和∶「这建议好哇!可是烤肉用具、黑炭好像
都没准备说!」
「嘿嘿,慈她有亏职守哦!这些东西是召集人事先就应张罗好的
,现在补买还来得及吧。」小雅笑得很奇怪,盯着我看。
我蛮难为情的∶「是我一时疏忽啦!跟大家说抱歉。这样吧,我
出去买好了!但是我需要个帮手才行啊。」
谁知道,大家同心协力一块喊∶「找~聂~风~!」(他们绝对
是故意的~)
『呆头风』果真是『众望所归』。他就傻呼呼地陪我到便利商店
购买烤肉架、原子炭、简单炉灶。我俩一句话也不敢吭─就怕破坏掉
两人在一起时的特殊感受。
烤肉活动如期於阳台上举办,风雨无阻。狭长的走道随即被袅袅
炊烟包围,肉香、炭灰四散飘逸。嘴馋的一票人顾不得形象,展开肉
片与BBQ的争夺战。
风人不错,偷偷帮我多抢点『好料』放在盘子上。
小雅一旁起哄道∶「乾哥,你好偏心哦!」
风为顾全大局,只好也替乾妹妹服务代劳一番。
「大家不要客气,尽量多吃一些。我预备的材料很多,烤到你们
手软为止。」我的话颇有『主人风范』。
一转头,风又夹了肉串给我。我微笑着收下他的心意,虽然未吃
下,但心头早已暖洋洋的。
无论雨下得多大,全不在乎了。
第三章、松绑你的爱(三)─爱在网路蔓延时
担任烤肉区的待命帮手真不轻松。我和风忙去忙出,又端肉、递
烤肉酱,下肚的食物不多。看见大家都开心,所有的忙碌都值得了。
「老婆,他们暂时东西还吃不完,我们开个小差休息一下如何?
」他对着我挤眉弄眼,面部神情十分滑稽。
我也有点累了∶「好啊,到我房间上网去。看看聊天室有没有人
在?顺便可以网聚实况报导,让他们口水流满地┅」
我引导他进入我的『香闺』。为了『避嫌』,我只好把房门打开
─以证明我和他不会趁大家不注意时,私下做什麽『坏事』。
男生坐在电脑桌前,陪伴我,取出烟盒、叼出一根淡烟,点火,
悠闲地抽着,吞云吐雾。
我直接上线直奔聊天室,当场逮着几个家住太远或临时有事不克
前来的网友。由他打字、我来口述现场情形─谁吃了多少、谁被烟灰
薰得一脸乌黑、BBQ有多麽好吃┅,说得那些即使身插翅膀也飞不
过来的人发出阵阵抗议声─谁教你们不来?我又无法将烤肉塞进萤幕
里请你们品尝啊!
一个半小时後,小雅也溜进我的房间∶「对不起,打扰罗。嘿嘿
┅!」
「耶?乾哥、慈,你们怎麽在上网啊?网毒中得太深了啦。」她
抱以『怀疑』的态度问我们。
我白了小雅一眼,「小雅,不然你认为我们该做什麽?」
「没有、没有!我还以为我会变成电灯泡呢。」女生怪怪地笑。
我觉得┅她没想歪吧?
小雅一加入我们阵容,三个人就谈谈网上的事、各人的烦恼、附
带一大堆言不及义的胡言乱语。我跟小雅的笑声大概能盖过外面的嘻
闹嘈杂声。
小雅忽然想到一件事,「哇,有东西忘了拿!我离开一下!」
男生东看西望,「老婆,有没有隐蔽的地方能借我换回衣服?我
不想走出去┅」
「那边应该可以。」我指了指门後的空间,「请你将就一点吧!
」
他无可奈何∶「好吧┅。你可不能偷看哦!」拎起已乾的衣物。
我脸稍稍一红,「风,谁要看你啊!还不快去换?懒惰虫!」头
一甩,继续看着萤幕画面。
他倒动作俐落确实,两三下便恢复成原来装扮─或许该借给他一
座公用电话亭?
不一会儿,他走回我面前,将老哥的衣服归还给我。
小雅由门口进来,幸好我用不着听她的尖叫声。
「哇!时间过得好快!要到八点了!」风看了看手表,「家中有
点事情待办,我必须先回去!」
小雅望了望风∶「乾哥,我想在慈的房里换衣服。你能不能出去
一下子?」
「去浴室换比较方便啦。」他边说边朝她『使眼色』─『他想多
陪我一会,你最好慢点回来』。
她哪肯依啊?「人家不要嘛!」
『笨笨风』索性说道∶「那就来『剪刀、石头、布』,三回合决
胜负─我输、我避开;你输、你就出去换。」
怪也只能怪小雅的『拳运』不佳,连败三拳。
知趣的女孩当然露出委屈的样子∶「好~吧~!看在你是我乾哥
的份上,我去就是了嘛┅」抱住原本穿来的衣裙。
小雅对风眨眨眼睛,马上快步脱离我俩的视线,还把门给带上了
。意义太过明显了吧?她是故意输的?
屋里猛然寂静下来。我感到一点点累,自顾自舒服地往床上一躺
,深深地吐出一大口气。
他悄悄坐在我身边,我没注意到。
「风,你认为这次网聚办得怎麽样?」我微笑着问。
男生以赞赏的语气回道∶「嗯,大家都玩得很愉快,相当成功哦
!」
「嘻嘻,那就好。」我偏过头,才惊觉我们的距离是如此接近。
风静静望着我,身体慢慢压低。我清晰地检视他的脸庞、他的心
、他的热情。
他想做什麽?难道┅?
「你┅?风┅你┅?」我试图坐起身。
风摇了摇头,伸出手撩拨抚滑我的发际。轻闭上两眼,嘴唇,像
需求一份追求已久的爱,缓缓逼近。
我头一个反应当然是紧张!毕竟第一次有男孩子这麽大胆敢对我
做这种事情。内心挣扎不断,然而思考时间只有一瞬间─接受?抗拒
、再回敬风一记火辣耳光?
我┅。他值得我付出初吻吗?他┅,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不是
简单的网上符号─有体温、具知觉、带感情、能为真心相待的异性落
泪┅。风的个性、脾气、何时会笑、抑或愁眉不展,我再清楚不过。
我愿意。如果,短暂的四唇接触可以将我对他的爱意转化成实际
的意念表达,不局限於文字堆砌的表象,那麽,为什麽不?
关阖眼帘,我轻翘起双唇,坦然地迎接风的到来。
轻轻柔柔的,草原上的一缕微风,吹拂,让翠绿及繁花随之起舞
。心跳声变得好大,他的、我的,眼前的黑使我豁然开朗。是的,他
的温柔给了我光明,那是情侣间才见得到的热力。
静静平躺,我无力聚集思想,全被风的那股爱吸乾殆尽。时间如
静谧的水潭,在我心中不曾滞留。吻的感觉,亘古不变。暖意自他的
唇递送过来,我撤防了。
但愿,我这麽做是对的。
门外传来小雅的叫唤声∶「慈、乾哥~!请问我可以进来了吗?
」她礼貌性地敲门。
风即刻跳开,迅速坐回我身旁,摆出若无其事的傻样子。
我喘息一会,正经回应道∶「小雅,请进!」
「谢谢你的衣服,慈。乾哥,我们该走了!」女孩提醒他,「再
依依不舍,也还是得出发。走了啦!来不及可不管你!」她将摺好的
衣服搁至床头。
男生起身,「嗯,了解!那┅老婆,我一定会再来看你的!」
我回头看到风新买的烟仍留在我桌上,真是够粗心大意的。
「喂~!老~公~!你的烟!」我托起烟盒、打火机,交付他手
中。(当天算是我嘴巴真正叫出『老公』两个字的『纪念日』。凭这
点就应该好好跟他庆祝一下、讨份礼物)
风摸摸鼻子,腼腆地笑着∶「啊,老婆,多谢你的大恩大德!」
小雅拉起他的两手往大门走去。身为主人呢,想必需送客送到楼
下,陪他们牵车、挥手道别。
讨厌的雨停了,我目送风与小雅共乘机车的身影。他们一点点地
缩小;风在我心目里的地位却一点点放大、加重。
时间总是从指间溜过,靠电话、ICQ联络的我们一直期待下一
次见面,一个月後,风放暑假了。当学生很幸福,我也很幸福。
「我明天就回来了。正好星期六。」他高兴地说着。
我感泄了兴奋∶「刚听你讲,你期末考考得不错,先恭禧你罗!
老公。」
「谢谢!我回家後,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去看你,亲爱的老婆。
」他还脸不红气不喘的。
我笑着回他∶「你不待在家里头当个乖小孩,跑来我这儿?不怕
被你妈妈数落责备一顿啊?」
「我爸妈知道你的事情,不会唠叨什麽的┅」风真有把握。
我马上反应过来,「等等!伯父、伯母晓得我们是┅」
「是藉由网路交往的男女朋友!」他特别强调这点。
「既然如此┅,你要来,我欢迎都来不及呢!等你哦~!」我开
心道。
可是,会不会太对不起风的妈咪?我似乎抢跑了她的儿子?┅
男生回到台北,才整顿好行囊,便行色匆匆地『杀』到我家来。
「老~公~?看你满身大汗的┅」我开门眼见风因为顶着炙热的
烈日骑车赶路,额头滴下粒粒水珠。
我让他先进客厅坐下,赶紧扭开冷气机、打开冰箱拿饮料给他,
再拿面纸为他抹去汗水。
我当然心疼他,「哎哟,瞧你好像才从水中钻出来的样子,老公
。你怎麽挑下午二、三点最闷燥的时段出门呢?当心中暑耶。」
「没关系!南部比台北热多罗。早习惯了。」他把自己当成超人
啦。
不过,嘴硬的他仍是抓起饮料大吸特吸。真够爱面子。
风自己都那麽说,我也不好意思再讲下去,只有尽可能使他身上
的热气早点消散。
他牵住我的手,「好了,我不热了。你刚刚在房内忙什麽?」
我并未将手抽回,「我在上网,找些工作方面需要的资料。」
「让我陪你一块找吧!」男生拉起我,「我保证不会妨碍你或插
嘴的。」
一进房门,我专注地悠游网际、找人聊天。风一言不发,静静伴
着我,右手搂抱我的腰,偶而对着我显现『蒙娜丽莎』式的微笑;有
时候,看起来反而像傻笑─我大概是眼花了。
我关掉IE浏览器及数据机,好整以暇地舒展四肢,「耶?六点
到啦?我该帮家里做饭了。」
「老婆┅,我想┅,你是否仔细考虑过我们的未来?」他忽然说
出令我吃惊的话语。
我有点不明究里∶「老公,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有必要想
的那麽远?」
『笨笨风』紧咬不放∶「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开花结果。因为,我
年纪也不算小了┅」
「开花结果?」我也开始『装不懂』,「什麽意思啊?」
男生胆怯地说着∶「我想娶你,我们二年後结婚吧。」
二十六岁的风居然从口中讲出再熟悉不过的广告词,而我还不满
二十三岁哪!
「你不是开玩笑的吧?」我心跳地厉害,「你跟我认识不到一年
耶!更何况,我那麽年轻,有很多事想做,不能就这样放弃了┅」
他吞吞吐吐回着∶「可是┅,我┅,我想安定下来┅」
「对不起,让我想想吧┅」我不愿直接伤害到他。
风点点头,「是该尊重你的意见。我等你的答覆┅」暂时打断话
题。
实在很难答应他。我以要忙家务为藉口,送风出门回家─再讲下
去,难保我们不会发生争执。
唉~,我的恶梦就此开始。
『呆头风』每次一拿起电话或於聊天室碰头,不管之前谈得多麽
天花乱坠、唏哩哗啦、劈哩啪啦,男孩都不忘将讨论议题扯到─『想
娶我』的结婚念头。连他寄来的信件写满了『Iloveyou
』外,亦不忘来句『嫁给我』┅
可是,我真的还不想触及这个问题。风似乎听不出来我的坚持底
限在哪里,一直追问我的心意─是否答应择期当个真『孔慈』?
我觉得好累、好倦、心烦如麻。我不想早婚,对一个现代的新新
女性而言,『结婚』并不是我最感兴趣的事。我还想享受短暂的花样
年华、绚丽青春呢!谁情愿那麽快做『黄脸婆』啊?
[聂风]∶老婆,我问你的话,你怎麽都避而不答啊?
[孔慈]∶你要我怎麽回答你呢?
[聂风]∶你生气啦?
[孔慈]∶本来聊得好好的,一牵扯到终身大事,我自然要多想
想罗!
[聂风]∶你是不是在逃避我对你的爱?
[孔慈]∶我没有在逃!我说过,我不想那麽早就嫁人。况且,
我们才正式见过二次面,以後呢?要是相处後产生摩擦、不愉快,可
能尚未登门提亲,我们就闹翻了!
[聂风]∶老婆,我不会是那种人┅
[孔慈]∶我们几乎是隔着网路来了解对方,可以美化、有充足
的想像馀地;但是,残酷的真实会让我们渐渐看清彼此,真正的自己
,那远比网上的自己更无法捉摸及容忍。你准备好接受那样的我吗?
[聂风]∶这┅我┅
[孔慈]∶没把握,是吧?同样的,我也不行。我需要时间多剖
析你的本质。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不能就凭轻率的一句话就决定我一
生的幸福。我不想再谈论这方面的事了!
[聂风]∶是我的错。我又害你生气了┅/_\
[孔慈]∶你每次都这样!我的脾气是不太好,当我和你通话时
,我一闷不吭声,就表示我已经在克制快爆发的情绪;在网上也一样
。就像现在,我并没有生气。然而,你却一直┅@@
[聂风]∶老婆,不要这样┅
[孔慈]∶我的心情全被你搞乱了┅!真的好想哭一场┅
[聂风]∶别哭┅,惜惜┅@@
[孔慈]∶或许应该与你大吵一架。吵架不是个好的沟通方式,
即使吵到最後,以你的个性,你会首先认错,把责任全揽在身上,问
题的解决方法仍然没找出来。吵又有什麽用?你为了我改变许多,我
很感激。我常常自问究竟我适不适合你?没有答案,找不到~
[聂风]∶你想的太多了,老婆。没那麽严重┅
[孔慈]∶再说,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双方家庭的融合。
要是我与你的家人处不来的话,你怎麽办?
[聂风]∶那我们搬出去住┅
[孔慈]∶你希不希望有个被人祝福的婚礼?我希望有。万一不
受大家祝福的话,一定会遭周围家人、亲戚指责非难,你如何在家族
中立足?我又该怎麽自处?
[聂风]∶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孔慈]∶那好。假使我们真的结婚了,也搬出去自立门户。请
问你,老公,你是否要加倍工作来偿还房贷、筹措生活费等等。在努
力打拼赚钱之馀,你耗损心力不说,更会忽略掉我,婚姻将因而变质
走样。我不要你搬离你最亲近的人、或是伤害自己,就因为我!
[聂风]∶我无话可说┅
[孔慈]∶婚姻生活不光嘴里说说就够了,它必须承担相当大的
压力和责任。我爱你,不想使你来不及准备就成了婚姻的奴隶。我们
都不该过早受它的束缚。维持一个家庭并不容易,即使只有我们两人
啊。
[聂风]∶唉┅,我宁可你不会这麽想,有那麽严重吗?┅只要
我对你好,就够了。
[孔慈]∶天哪!你根本没弄懂我在强调什麽啊?~@@
聊了许久,我们观念毫无交集、达不成共识。我越来越烦,不只
是最近。
就这样周而复始,他绕着『结婚』这档事打转;我则耐着性子听
、『协商』事务性议题─『我现在不嫁』!风坚持己见,不留退步空
间、不为我的处境设想。
头疼、棘手、痛苦┅。我只好向军师及网友们求救,首先找上『
可爱雅雅』,电话马上拨出。
「慈~?又发生什麽大『歹志』?你该不会跟谁~」小雅不等我
开口,劈头就问了。
我叹了口气∶「除了我老公以外,还会是谁?」
「乾哥『呆头风』哦?我~就~知~道~。他这次什麽地方得罪
你啦?」
我便把多天来他永不止息的『逼婚』行动全部揭露出来。
小雅呆了半晌∶「啊~!哇塞,哪有人用这种笨方式『求婚』的
呀?我乾哥也太夸张了。」
「不管我如何婉拒、劝说,他都听不进去。」我手托下颔,一付
苦恼表情∶「我想跟他分手算了。一了百了。」
她想了想,「你已经对『呆头风』投注颇深的感情下去,贸然分
手,可能不很妥当。你有跟他仔细讨论过吧?慈。」
「没有用的。」我语气带着挫折感,「他後来改口说可以等我,
等个二、三年都不在意┅」
小雅「嗯!」一声∶「那你想怎麽处理婚姻问题呢?」
我果断回着∶「至少要七年後,我才会有结婚的打算。风愿意等
那麽久吗?中间会不会夹杂不可预测的变数?更重要的,我不喜欢束
缚、受系绊的感觉,而风硬要拿『婚姻』的索套绑住我,我无法接受
他的想法。男女相爱一定须以结婚的形式共度今生吗?」
「我尊重你的看法,慈。如果乾哥的作法、态度,你不敢苟同─
那麽,你与他最好稍微分开一阵子,缓和彼此紧张情势、争取一些思
考时间,或许他或你能有更好的看法也不一定。当然,假如你下定决
心要和他说『拜拜』的话,我支持你。」
我点点头,「让我再想想吧┅。谢谢你的建议,小雅。」
挂回话筒,我继续找另几位网友商量,他们的见解跟『可爱雅雅
』大致相同。我得作最後定夺了。
那天晚上,风又来电。我决心把应讲的话一次说明白。
风察觉出我不大对劲,「你怎麽了?老婆?」
「我们能不能暂时冷却一下沸腾的情感?我想一个人静静┅」我
尽量委婉地说着。
男生的口吻略显悲伤∶「老婆,你该不会不理我了吧?为什麽?
为什麽?为~什~麽~?」
事到如今,他仍不知道原因。这就是男人的特权?还是无知?
「经过这段时间,我认为我们要从头考量当初为何要在一起的原
因。况且,我俩的恋情使我觉得负担很沈重。我倦了。」
听筒另一端传来低沈的抽噎声。难道,风他┅?
「我了解了。我能接受你的决定,我只想让你明了─我的心,相
当难受┅」男孩的话语带着浓厚鼻音。
他在哭。却强作镇定。
我何尝好过,「我不知道这样的选择好不好,可是目前为止,没
有第二条路了┅」
「好吧~,但是我仍旧等你,不会放弃你的。再~见~」也许他
控制不住情绪,急於结束对话。
「再~见~。」有生以来最伤心的一句道别。
他不可能不再打电话来的。他不是个容易灰心的人,即使真的失
恋了。
没有他的日子,我继续过下去。暑假、他的生日,他一个人过。
我对他的爱,大概不比他爱我的来得多。然而,会有不舍。我哭
,为着那段难忘的情缘。
我不要有压迫感的爱情,情愿自由自在地单飞。飞。脚踝不该缠
绕着细绳。
风偶尔打通电话询问我的近况,时时暗示我该重回他的『怀抱』
。我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虚晃一招,赶快将话题扯远。
「慈,我们不能再见面麽?」男孩沈痛地苦吟,「我为了你的逃
避哭过好几次,你可听到我胸口被活生生撕裂的声音?」
我静默一下,「对不起,这二个星期我都没空,改天再说吧。」
「嗯~,」他深吐一口气,「你决定的事,我不能勉强你,慈。
请你记得,我很有耐性的。」
我们的关系保持着混沌不明、藕断丝连、牵扯不清。转眼间,中
秋节快到了。
一天,房里的电话铃声忽然大响。
「慈吗?我们到西门徒步区看电影好不好?」小雅好久没找我一
道去『压马路』了。听她的口气分外兴奋。
我高兴地回答∶「好哇、好哇!什麽时候呢?」
「中秋节那天怎样?」她接口道∶「有部片子─『灵异第六感』
,布鲁斯威利主演的,影评看起来不错。感兴趣吗?」
「好像是恐怖片耶~。」我心里毛毛的。
「没关系啦!找个男生陪你壮胆不就好了。」小雅灵机一动∶「
对啦!我乾哥那天会在台北,就约他出来当你的护花使者吧?」
我以手抚摸额头前的浏海,「你要找聂风出来?算了,随便你吧
!我没意见┅」
「乾哥那边由我来联络,他会到你家去接你。」她想了想,「中
午十二时三十五分在国宾戏院有一场次,我们乾脆订中午十二时於戏
院大门口见面。同意吗?慈。」
小雅是否企图替风创造『东山再起』的机会?我无从查证。看电
影不是件坏事,自然答应下来罗。
中秋节,我和风第三次碰面。
早上九点半,楼下大门的访客电铃打断我上网聊天的兴头。我走
到阳台,往巷道看去─啊~?聂风已经站在那儿向我招手啦!
「你怎麽那麽早来?」我领他至客厅休息,诧异他的『守时』。
「呵呵!想到能见你,兴奋得睡不着觉,所以提前出门。」他的
藉口好烂哦!
我忍住笑意,「风,你的厚脸皮依然不变咩。我正於聊天室跟网
友闲谈,过一会再出发行不行?」
「好,没问题。我已等待你那麽久,不在乎再多等点时间。」
他坐在一旁看我上网。一等,就是一个小时。嘿嘿。
一出我家家门,男生就开口问∶「慈,你知道到西门町怎麽走啊
?」他连提好几条路名。
问我?本姑娘是个超级路痴,一问三不知。我所记忆的捷径,他
又不敢走。那不等於白问吗?
他便骑机车载我,我印象中应该不太远哪!结果经过一番折腾,
到达目的地时,整整花了一个小时┅
「天气不错。不过,才十一点半,还很早。」停放好摩托车,他
低头看了眼手表。
我怀疑着∶「风,你骑的路线都很陌生耶?」
男生调皮地撇了撇嘴,「糟糕!被你发现了。我只想好好把握跟
你在一起的每一刻啊。」
「啧,~」本小姐眨眨眼睛,又不好当街捶他,「下次不可以这
样!」
小雅人尚未抵达,风便提议去喝咖啡。才喝没几口,我的手机响
了。是小雅,她人在指定地点等我们呢!
『灵异第六感』的气氛诡异低迷,我两手牢牢揪紧座椅扶把,生
怕大萤幕里头的怪东西飞出来吓我。有一幕小男孩张开眼看见卧室里
满是各种鬼魂的画面,让我大吃一惊!
「啊~~~!」满场观众的紧张寂静,却被我的『失声惊叫』完
全划破。
「嘘~!」周围立刻出现制止的嘘声。
这下糗毙了。
风抓住我的手,低声对我安慰∶「都是假的,别害怕┅」
「我哪会怕啊~」我逞强回他。
「还好你没跳到我身上。上次我和一群朋友去看『失声惊叫』第
二集,影片结束後,我们一块走出放映厅,我故意悄悄去拍其中另一
名女孩的肩膀,那女生吓得当场抱住我┅」
「你是吓唬那个女生?还是嫌人家胆小啊?」我瞄了他一眼,
嘴笑了起来。
散场了。三个人午饭还没吃,反正早得很,当然一道去逛街闲晃
,吃点东西『压惊』。
「我前晚熬夜没睡,想回去补眠。我想先离开了。」小雅盯住风
,「乾哥,慈就交给你照顾罗,你可别欺负她啊!」
小雅一走,风又拉我继续喝那『未完』的咖啡。
他坐在正对面,任凭杯中的热气、香味蒸发,视线从未自我的脸
颊偏移。我被风瞧得羞惭难当,眼光不晓得朝哪里摆,只好装作不在
意,频频看向窗外,多少化解些心中的不安。
「慈,你的眼眸真漂亮。好像初秋海边高悬於黑幕闪烁的点点星
辰,揉合了神秘、凄美,真希望能在你的瞳仁中看见我的身影印烙在
上面┅」他的语调好温柔。
是吗?我天天照镜子都没这种感觉?莫非风也常看琼瑶派小说?
我们聊了一个多小时,我记起晚上与朋友有约。
「我送你去吧。」他的好意我不好拒绝。
一下车,我走在他前方。他突然蹦出一句话∶「慈,过来一下嘛
!你可以再靠近一点。」
「什麽事情啊?」我不明究里。
他又招手道∶「过来就是了。」
「不要啦!」原来风想抱我。在大马路上耶!那麽多人在看。
我沿途不断说『不要』,两人一前一後走着。不知情的路人纷纷
抱以好奇的目光。
他确定我安全进入朋友家後才骑车回去。男孩一到家,就打电话
提醒我不要逗留太晚、早点回家作乖宝宝┅。我能说什麽?只有『好
~!』一个字。
我跟他之间又恢复以前的样子─一有什麽事情会互相说明行踪。
我想,他的执着是我最珍惜的吧。
风快开学了,他返回南部後,仍是每日至少一通电话『晨昏定省
』。耳尖的妈咪听见电话铃声就明白我的『他』回来了,即使我在忙
,她亦会帮我留话、慢慢认同这名常来打电话的男生。
「老婆,在那段失去你的日子里,我曾经沮丧过、消沈过,一心
想念你。我母亲就这麽劝我∶『那个读普通商专的女生有什麽好的?
比学历又不如你。你会找到更好的┅』」风说到前阵子的内心挣扎,
「我遵守承诺,始终张开双臂等着你。」
我脑中一片空白,心口一阵抽痛,「你的母亲是否对我抱持成见
?似乎暗示着我配不上你罗?你也这麽想吗?」我本来打算过不久便
回到他身边的。这样一来,我怎麽办才好?
我┅,我的泪水滴淌下来,好咸、好苦涩。整个人顿时从云端跌
入谷底,总想抓点可倚靠的,没有。垂直的自由落体。
「我妈绝不是那个意思!老婆,她只想安慰我而已!」他慌了手
脚,赶忙解释半天。
我沈默不语,直到风懊悔地挂回话筒。
风每次回台北,都不忘带上五、六张电话卡以便与我联络,老被
他妈咪唠念个半天;而我呢,曾为了和他谈天,单月的通话费更创下
四、五万元的记录。
我不爱他吗?我匹配不起风吗?我付出的又算什麽?
我哭,哭风的傻劲、哭我的无助;我殇,悲风的迟钝、悲我的躲
避。
我不想再逃了。逃得很累。面对风,我能有再多的要求吗?
经过一个星期。风熟悉开朗的声音再度由我耳畔传来∶「今天心
情怎样啊?亲爱的老婆?」
「你何时才学会正经一点啊?」我故意损他一句,「关於我们的
事,我详细考虑过了┅」
男生紧张起来∶「怎麽样?老婆,你┅?」
「本姑娘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我笑着说,「老公,你可不要
搞砸了哦!」
「太好了!终於盼着你肯回到我怀抱!」他大声叫喊∶「老婆!
我~爱~你~!」
我听完爽朗地哈哈大笑。是高兴?是感动?说不上来的。
总之,千万不要是另一场错误的开始就好罗!
苍天保佑┅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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