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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群花齐属收花生议叛徵立世充王
绿叶森森花满枝,一声啼鸟洛阳西;
貔貅百万过孔孟,愁听金鸟晓夜凄。
话说悦生与珍娘睡至天明,二人离枕梳洗妆罢,珍娘向悦生笑道
∶「夜来你言有甚妙法儿,今日令我妹妹自来,如若果然,奴当助一
臂之力。」
悦生忙于袖中,取出汗巾展开,拿了一个方纸方包儿,上面有一
个里字,就打开纸包,用手指甲挑了半指甲药末,另纸包了,仍将原
纸包包好,外再包汗巾,藏入袖中。
珍娘道∶「这纸包未有半匙之末,要他何干?」
悦生笑道∶「此丹末极灵,求贤妻密密拿至你妹妹身傍,将此药
末或抛撒于他身上,或入茶酒中,与他吃了,至晚自然来相会。」
娘向悦生呸了一口,笑道∶「这药末撒於人身上,而能令人自来
会你,真是呆人,被人哄了。这药末就挑半担,放在妇人身上,他也
不来的。」
悦生急道∶「我的亲娘,你莫管他多耶少耶,只要你与我暗自运
用,自然灵验。你若不允,就不必代我为之。」
珍娘笑道∶「白白的要人做媒,礼也不行,席也不备。那个是你
家牵马小厮吗?」
悦生闻言,慌慌双膝跪下。珍娘一见,转身相扶,将药接入袖中
,回了一声∶「即当如命。」
悦生谢道∶「鲰生铭佩五内,感激无涯。」
话毕,两人步出房来,就令桂瓶去叫封禄进来。桂瓶听了,走至
前庭叫道∶「封家相公唤你。」
封禄道∶「姐姐,你如今肚子大了,这事怎麽了?」
桂瓶道∶「你这害人羔子,姑娘知道,相公晓得,如今要责打哩
。谁叫你颈颡骨硬,弄得我大肚子呢?」
封禄着慌道∶「怎了,我且见了相公,看是如何?」
遂奔入门口站立。悦生道∶「狗才,你好大胆,把桂瓶睡下,有
了身孕。」
封禄不敢回答半言,只是跪下磕头。
悦生道∶「你叫他嫁何人?也罢,你快快向娘娘磕头,求将桂瓶
赏你为妻,早晚小心谨慎。」
封禄忙向珍娘叩头道∶「多谢娘娘大德。」
欢喜而出。桂瓶在门傍听得大喜。珍娘吩咐办两席盛酒席,蓝
书同封禄治备。
珍娘领悦生之言,前至妹妹绣室,三姝迎接坐下,玉娘道∶「饱
汉怎知饿客饥。」
瑶娘道∶「盟言付东流。」
若兰笑道∶「师娘去世有言,大姐姐自有主张,何必较量。谚云
∶『因缘分定是前缘,何须强向别人言。』」
珍娘笑道∶「三人久渴思琼浆,好事须教此月间。」
四人互相嘻笑,珍娘道∶「我昨日做了一道诗,不知你姐夫怎麽
知道,又续了一词於后,甚是有情。」
玉娘道∶「可借来我们一观。」珍娘就向袖中取出,玉娘忙伸春
笋来接。三姝同观,前是珍娘之诗,後有悦生之词。
玉娘看了笑道∶「原来大姐姐有引线之故,牵牛渡河之心,我先
前错怪姐姐,言语之间,多有得罪,望乞恕宥。」
珍娘笑道∶「今日权且得罪,日后要做数百石大米醇醪,好多多
醉俺哩。」
瑶娘接词再看,念道∶「怎能彀两对金牌,左放相思,右可忘怀
。」
末後又道∶「目心相联,共效衾。」
忙道∶「姐姐,这风流种要一网打尽他怎麽?我们四员大将,攻
他个待败大输之阵,他不知我是长阪坡前名将,何惧大战,於是对敌
。」
珍娘笑道∶「妹子,你不知大将军丈八蛇矛利害,休要夸能,当
场遇敌恐败阵於垓下耶。」
珍娘暗暗将纸包展开,转背身躯,将药于玉娘颈后撒弹。玉娘不
知,打了一个寒噤,满身作热,口内乾燥,牝内津液涓涓。心中暗想
词内滋味。怎能彀这时节,同那人搂香肩,诉诉俺的锺情,以消抱歉
。
不一时,桂瓶列席,玉娘道∶「姐姐为何设此盛席?」
珍娘道∶「你姐夫因你们姊妹冷淡,今为姐的,陪你们吃两杯,
消其寂寥。」
四妹方才环坐。珍娘令桂瓶,将一席送至自室与姑爷吃,桂瓶理
会。姊妹们擎杯传盏,饮笑欢谈,不觉更鼓起槌,玉漏初推,珍娘别
出回房,玉娘等离席各整晚妆不表。
却说珍娘进入自室,悦生趋下笑迎道∶「多蒙贤妻周全,不知那
药撒於那位令妹身上?」
珍娘道∶「是玉妹身上。」
悦生想道∶「三者得一,不必拘执,日後总属吾掌中。」
便问道∶「今日此席盛备何也?」
珍娘笑道∶「是交欢酒,少不得的,但不知那药可灵验哩?」
悦生道∶「只怕贤妻不行,如行之自然而来。」
正是∶
先将香饵投湖内,不怕金鳌不上。
这边珍娘命丫鬟陈品列卮与悦生同酌,那边玉娘心中想道∶「他
今得那消魂种同坐一刻也是好的。」
这若兰多用两杯,先欹鸳枕,瑶娘早已酣呼。独玉娘半醺,自倚
绣榻。未及半刻,冷风徐徐而来,半昏半迷,见二青衣女鬟冉冉至道
∶「吾奉飞燕娘娘法旨,请你早赴鸾俦。」
玉娘闻言,似醒似梦,忙忙立起。二鬟近身,将玉娘驾定,半步
不移,似浮云而起,早至珍娘之室。二鬟扶过席前站立,呆呆昏迷。
珍娘一见笑道∶「官人真是奇妙!」
忙忙掩了绣户。只见悦生将玉娘扶入席中坐下,只不言语。魁压
一般。
珍娘道∶「官人,他怎的痴呆不语?」
悦生道∶「娘子,此仙家妙术,非人所能察识。」
遂吐一口气,在玉娘口中,玉娘受气而醒人事。忙问是何缘故忽
然至此,见了珍娘,甚是羞耻不安。
珍娘道∶「妹妹,不妨此乃喜哥妙术所致,非尔私奔之罪。且吾
姊妹早已订盟,同事一夫,不忍分离。今汝二人在此,待我邀二妹偕
来共相聚的,以完其美。」
言毕出门而去,悦生将玉娘解衣,云雨初经风浪,不能胜任之状
,自不必说。
事毕,瑶娘若兰与珍娘说了,携手而来,一同与悦生相见共席而
坐。
悦生道∶「小生何福,得与群芳交集,亦三生之大幸也。」
珍娘道∶「观你词意,早欲一网打尽,今遂你愿,幸无忘今日之
好。」
悦生道∶「蒙列位见爱,没齿不忘,自然感激。」
珍娘众姊妹相伴绸缪,同事一夫,甚是相合。全无妒忌,亦不觉
羞耻。各人心中暗自得意,饮酒彻席。遂人人各赴阳台,大振旗枪。
但众妹悉属处女,未免与悦生云雨之际,苦楚难禁,无容细说。
自此四美同事悦生,五人夜夜取乐,甚是相得。
一日,悦生同四美开怀痛饮,互相戏谑。人世之欢,莫过如此。
酒阑更杳,五人连枕而寝。悦生居中,珍娘玉娘於左,若兰瑶娘於右
。悦生吞丸时刻,金枪大震,忙令珍娘上属提戈,有千战之勇,早已
堕马,四肢如绵。玉娘亦如珍娘之势,揉搓前後,津液涎涎无定流溢
。
瑶娘若兰傍睹兴动,滚跨生身,毫无所苦。熟不由径,充贯琼室
。悦生在下,忙将枕畔小盒扯开,取金铃二枚,投於珍玉二牝内,珍
娘知道,惟玉娘不谙,忙道∶「珍姐姐,下面被消魂种,用手探挖,
又不知塞些甚物件在内,嗤嗤的响叫,你里面可有麽?」
珍娘道∶「一同享之。」
若兰被悦生操的摊穰下身,欹于枕畔。悦生用手探抚若兰之牝,
亦放金丸於内,若兰美快难禁。忙道∶「大姐姐,二姐姐,你看这风
流种,又不知是甚物件,放入扉内,嗤嗤响叫,浑身都被震趐了。」
珍娘道∶「妹妹挟的拢,拢的莫松,有趣。」
玉娘道∶「若妹其真有趣。」
瑶娘见三位自骑上身交欢,心中动兴。下面有意又怯,又要欲行
又止,止而不定。
悦生道∶「瑶妹妹快快上来,有趣的事不行,何得惧乎?包你这
会比前畅意,滋味甚美。」
瑶娘道∶「三位姐姐,喜哥哄我哩,俺这丑处,浮肿如火,不胜
再举,奈何?」
珍娘道∶「呆妹妹,不听见俗语言,一番生,两番熟,初次苦,
苦後生甜,古云∶『否极泰来。』莫要阻兴,况且头次已过,再无又
苦於初也,苦亦有限耳。」
瑶娘见珍娘譬言有理,又值他三人操过,看的好不动兴。遂起身
将两腿分跪,於悦生腰傍,用手拾着麈柄,犹如火炭烘手,其坚无敌
,且大无比,又惊又爱,半行半止,将麈柄手持牝口边,迟滞挨延。
悦生双手扳着瑶娘两胯,往下一就,将身往上一挺,柄进穴户。
瑶娘稍略咨嗟一二,有津液润滑,不大痛楚而转得佳境处,悦生仍将
龟形运活,帐满花房,汤烘琼室,瑶娘得味,先慢揉到,然後加纵境
界活泼,亦无大苦。转有妙美,往前退後,左抱右拥,口中声哑喷啧
称妙,哼道∶「奴不能於人世矣。」
这会身在浮虚耶,妙甚!妙甚!丢了又丢,悦生见瑶娘肌细娇媚
可人,适兴怡情,大展雄具,攻进顶刺。瑶娘昏而又醒,一阵趐一阵
麻,肢颤津流。玉山颓,金莲软,跌下征骑。悦生手抚其牝,亦入其
铃。牝内满户乱滚乱响,瑶娘道∶「姐姐我内中怎麽嗤嗤的响,钻拱
得浑身颤竦,不由人了。我生来未有如此者,这是何故?」
悦生忙将两手,把瑶娘两腿合拢,捺定挤紧。瑶娘牝内响震,遍
体酸畅,口中乱哼,四姝得趣,牝内各各不虚,俱有奇珍而媾。一夜
无寐,女畅男欢五人共枕。一男相狎快乐无出於此者,此宵被悦生互
相交狎,消过铜壶银箭,被四美播尽。日烘高楼,阳透纱窗,四姝征
席离衾,如海棠初放,若芙蓉并蒂。系裙的系裙,裹足的裹足,掠鬓
梳云画眉,临镜施铅不一。似临溪之妹,双双共影;若巫山之神,一
一同立。
悦生坐万花谷中,向牝内取出金铃,珍藏于匣。天然之趣难述,
遂吟一绝道∶
名花朵朵散幽香,巫山巫峡会襄王;
但愿百岁常相守,他年承祧继流芳。
悦生吟咏毕。珍娘见咏道∶「我们四人,亦和官人之咏,将顽石
而配珠玉何如?」
悦生道∶「娘子四人,俱是锦心绣肠,卑人以石引玉,也候教洗
耳。」
珍娘遂不思索,亦吟一绝道∶
残花嫩柳傍名香,朝云暮雨楚襄王;
箕帚共掠梁鸿案,百千瓜瓞注流芳。
悦生见珍娘之句道∶「贤妻之句,胜於班谢。」
珍娘道∶「不足官人奖誉。」
玉娘道∶「该愚妹效颦。」遂上道∶
蒲姿柳质愧言香,为云为雨 襄王;
同观日月双双走,育麟诞凤祉龄芳。
悦生同珍娘,观玉娘之句,大加称赞。
若兰道∶「愚妹亦要献笑郎前。」
悦生道∶「贤卿何得谦逊,求和是幸。」
若兰遂占道∶
傍舍临槛倚幽香,携云滞雨赴襄王;
同鸾效凤双双久,箕绍传枝启后芳。
若兰咏罢,悦生道∶「异日诞嗣在尔耶,可羡!可羡!」
瑶娘道∶「小妹遗笑郎前及三位姐姐也。」
珍娘道∶「勿得吝玉。」
瑶娘遂咏道∶
瑶姿玉骨吐芬香,百花名内羡花王;
东君昨夜施甘泽,满树琼葩带露芳。
悦生同珍娘等四人,见瑶娘之诗,遂一齐称赞道∶「清奇玉屑词
赋不凡,可称诗伯。若是男子,必登荐取。」
瑶娘道∶「鄙俚勿以见哂是幸,何望名称。」
桂瓶陈肴列尊于,四姝左右环坐。悦生居中,凫履交错。杯卮
环供,欢饮笑乐。只见悦生鼓柄将瑶娘捧搂在怀,褪下绡裆,投杵於
穴,瑶娘得趣而止。若兰亦被悦生抱撺相狎,若兰蹲蹲紧凑,美快徐
败。玉娘兴狂,自卸小裤面向生胸,投柄入穴,如乘千里之驹,起落
不定,贯透花房,津泛流霞以下。珍娘脸沾绛霞,颜似桃花,情火起
焰,抛下湘裙,卸去底裤,面对生身,柄突穴内,百媚春生,咨喷之
音远闻,响挥之声可听,不弹指之间,败下重闱而止。悦生情柄未返
,四姝肢趐。步凫难那,颠倒卧炕。
悦生离室将出,封禄进内道∶「相公庭上有城外饭店,毛小乙求
见相公。」
悦生见说,转身入室。叫道∶「四位娘子可醒否?」
珍娘道∶「官人有言吩咐就是。」
悦生道∶「城外毛店有人在外庭,我出去就来。」
珍娘理会道∶「官人自便。」
悦生出室至庭,小乙跪对磕头,悦生扶起问道∶「何事至此?」
小乙道∶「俺家玉莺娘,命我拜上相公,毛望繁昨夜病故,又无
族人,未有棺木,特来奉启。」
悦生道∶「负累你来,你可先回,我自令人送材来就是。」
小乙回去,悦生入内,珍娘问道∶「玉莺妹妹着人来何事?」
悦生道∶「昨夜毛望繁西归,无棺,巧玉二人,今来说言,似有
求索之念,娘子何如?」
珍娘闻言,忙道∶「官人,古云嫡娶死丧,邻里相助。况他又曾
拜我母亲为母,又与君相泄。论情亦可相助,论亲亦可相助,必要周
全。始终如一,勿作半途而止。」
玉娘道∶「相公济人须济急时无。」
若兰道∶「官人为人须为大丈夫。」
瑶娘道∶「官人患难中救助,明中虽然不觉,暗中丝毫可也不错
。」
悦生大喜道∶「鲰生有福,得此四美贤德,同心共意,吾後必昌
,多承列位贤卿内助。」
珍娘道∶「玉妹妹,你我四人共封八两与他应度,官人可吩咐封
禄买棺送去。」
悦生闻言暗喜道∶「妻贤肯积福。」
遂叫封禄、蓝书∶「可至棺木店,看好棺木买一具,可言明货,
银二锭,重五两,放在材店,回家再算还他。令人将棺木扛送到城外
毛家店内姑娘家,这银一封十两是我的,另一封八两,是四位娘娘的
,俱送与毛家姑娘别用。」
封禄闻说∶「四位娘娘」,心下暗想道∶「相公止是娶大姑娘一
人,怎麽一家四人都叫娘娘?」想了一会,笑道∶「相公之物件,勾
人魂吸人髓,我封禄止得他三子丹偷用,也就有趣。把桂瓶操的要死
要活,情愿跟我。今日相公快活,又不回扬,连我封管家也造化,夜
夜搂抱着白白胖胖好标致桂姐姐哩。」
忙忙接银,同蓝书而去。
正是∶
救人须济急时无,异日名称美丈夫。
话说悦生命封禄等二人买棺,送毛店而去。悦生外出,四姝整妆
已完。珍娘、瑶娘、玉娘同往花园亭蹴鞠,独若兰在室,收拾针绣。
悦生回室问道∶「他三人何往?」
若兰道∶「他一齐到花园踢行头了,我收拾完,也就要去。」
悦生道∶「我同你去潜窥何如?」
若兰笑道∶「我不要你约我。」
悦生抱住亲了亲嘴道∶「我的知情冤家,那日在你府上一心想你
,今日也有相会长远的日子哩。」
若兰道∶「官人,你莫要私偷鬼路,恐大姐姐看见没趣。你先去
,我随后就来。」
悦生闻言,想他姊妹原来是一气相同的和合。暗自喜道∶「有趣
,使我无累苦也。」
遂撒手而出,潜至花园门外偷窥,果然姊妹等在亭上蹴鞠。陡然
想起春月在板桥店中,梦见三妹在花园亭上踢行头,亦系此地光景。
原来先徵余者,始信前缘,再一张,这主张的是珍娘,遍体绮裳,大
红绉纱裤裆,白练裙,金莲两勾,挂泛的是玉妹,满身玄绫,天蓝
裤,白裙红凫。副伦的瑶妹,满身天蓝,紫绡裆,玉色湘裙,猩红半
露。个个风色飘扬,玉姿翩跹,齐齐呼笑。珍娘接赐一链月坠柳梢,
送至玉娘身上接住,金莲一勾,凤翔金梧,球落瑶娘玉面,双手捧势
,玉兔秋香。三人踢得大有兴趣,张来泛去,轮还转折,回环争蹬。
悦生暗自称奇,是我前生修来,有此美姬娇媚非常,文墨技艺俱
备,贤德婷仪鲜有其匹。遂口占一律道∶
蹴鞠当场九月天,仙风吹下玉婵娟;
浮治粉面花含露,尘拂娥眉柳带烟。
翠袖低垂笼玉笋,湘裙高卷控金莲;
几回踢罢娇无力,喜杀维扬美少年。
悦生咏罢,趋至亭前道∶「三位娘子好美踢,待卑人踢两脚何如
?」
珍娘笑道∶「官人你站一站,小瑶儿走抡了。」
奈瑶娘无心,缠脚袋散将近身行头双手抱住,大笑道∶「我不来
了哩。」
抱住行头一跑,转面抛於悦生身上而去,悦生接住笑言道∶「你
二人也不该欺他年幼力弱,娇怯难支。」
珍娘玉娘齐笑道∶「你好心疼哩。」
悦生捧定行头,解绒绳放气转胞收拾度气运水已毕,道∶「
老珍你捣泛,老玉附抡,以全鼎足。」
悦生将行头抛送珍娘,珍娘忙展金莲踢起,一转红日高升,正落
在悦生身边,被悦生用鞋尖钩住,踢了一个满身滚滚梨花,左三脚金
鱼跃水,右三脚单凤穿花。浑身转折,前直身,後钩腿。踢的似风吹
杨花空中舞,蹴的如雪片满身沾。珍娘玉娘侍於一傍,称美道奇。
却说若兰以手拉回摇娘,潜立假山石畔,暗窥着悦生踢解数,这
悦生先缓後紧,步步合局,脚脚有法。三人蹴鞠,让悦生一人自踢。
只身头顶肩挑,股钩拐连、手送胸、膝耸前蹲,两美面观,二姝潜瞧
。
若兰道∶「瑶妹,我们四人同遇这风流消魂种,满腹技艺,好不
得意。」
瑶娘笑道∶「姐姐,莫言他外才姿美逸,就那行房功夫天下少
有。」
珍娘叫道∶「玉妹妹,你看知心人儿的手段,将行头踢了个不沾
泥,脚脚有法,踢踢在抡,也不要张泛,也不要附抡,一场之中,任
他蹴耍哩。」
玉娘道∶「姐姐,他外像果然文雅,内才又不让马虎。」
二姝盈盈大笑。悦生踢到美处,有兴闻笑谢鞠。双手接了一个狮
子抱球。
珍娘接球在手道∶「官人,妾儿自在闺中,母亲所传,未曾见今
日官人美踢,令妾身神清气爽。」
三人方才举步同行,下了花亭,只见湖山石畔,转出若兰、瑶娘
。笑迎道∶「郎君好美踢,遍身是蹴,联落如珠不绝,妙极!妙极!
令我们喝采哩。」
悦生道∶「献丑耳。」遂五人鱼贯相踱而出,离花园门。
只见封禄、蓝书回来道∶「毛家二位姑娘,拜上相公同四位娘娘
,说另日上门叩谢。小人每人各赏一钱银封。小人不要,那姑娘不肯
收回,必欲相赏。」
悦生道∶「你二人可收去用。」
又吩咐蓝书∶「你去仇大爷家打听问安,可说相公连日田庄有事
,未得会爷深谈,改日还要奉请爷们哩。再到王爷家,亦是如此言之
。」
蓝书理会而去。五人趋入绣帏,珍娘放下行头,取过棋枰,黑白
二斗,安列左右,就去悦生道∶「官人与妾身对奕如何?」
悦生道∶「卑人正要求教,料卿四人必是高手,今日欲观卿等,
四人对奕一番。珍娘玉娘你二人一局,再求兰卿瑶卿相敌,卑人方可
斗胆。」
珍娘玉娘闻言先奕,悦生拱手旁观。不多时,封禄桂瓶捧盘於
供茗,悦生忙道∶「封禄,你可随我到外书房将几幅画子展开晒一晒
。」
就把封禄哄出,同到外面道∶「你往御乐楼冯方缪三家,可说相
公命我来看看,不日有帖来相请。」
封禄理会而去。只见蓝书回家,启上相公∶「王爷家中有远来的
人,小的听见那人对王爷说,寨主薛大王爷在金斗关有五万人马扎寨
,只候二大王韩爷马到,即便举事,呈上一封书。又见仇爷乘青鬃马
来到王大爷家,同那远来人议话。小的见机,便不曾见王爷、仇爷说
话,故此回来禀过相公。」
悦生耳中虽听,心中着忙道∶「你且出去。」
蓝书领诺而去。悦生心中猜疑,自道∶「屡屡见二位盟兄,言语
有吞湖海之志,但不曾深向我言。此二人必成大事,若大事就,吾何
安乎?不若早作全身之策。但此事,方盼盼、冯好好、缪十娘必然深
知,他三人亦定有一二至要者。」
不多时封禄飞至道∶「相公,缪十娘有要紧言语,望相公计议。
方盼娘亦是如此,好娘言,不是你相公今日令你来,我也要自家来与
你相公说话。千万对你相公说,或早或晚,即来方好。」
悦生闻言,料然是此事了。忙忙趋入房帏坐下,沉沉思想,默默
不语。面改其色,身如木偶。四姝住棋,一齐问道∶「相公何事惊慌
?有惊妾等,乞道其详。」
悦生道∶「四位贤卿,事虽无碍,成则安枕,败则牵连奈何?」
珍娘等惊道∶「是何事,有苦於官人,切勿烦恼。」
悦生道∶「仇春所为,世充必行。他二人见隋帝无道,各起鏖兵
,四海震动,累有图王霸业之心,抢关夺寨之志。卑人与他共盟,难
免篡叛之党。我命令蓝书相探,蓝书前抵王宅见一远方人在彼,称是
薛大王差官,说有兵五万驻到金斗关。仇春又道∶『薛大王兵到,直
至此地。』我今自思,不若先离此地以绝唇齿之寒,不遭此网。但芳
卿等累身家业在此,是以踌蹰未决。」
珍娘道∶「官人,事未举,先知避,智士也。莫待临渴掘井,此
为疑人之事,幸未觉,料理惟是。」
玉娘道∶「官人临事不惧,见祸不畏,乃丈夫所为。只宜潜避其
发。」
若兰道∶「弃其舍如敝屣,细软之物可携,硬厚之件宜封。」
瑶娘道∶「乱离之地,百姓困苦难堪,你我预先高飞,不罹其害
,何惜屋宇,当怜生重命方是。」
言未已,冯好好、方盼盼、缪十娘,三舆齐至。进入庭院下舆,
只见三姬趋入内室,珍娘齐迎,悦生道∶「三位临舍,有何见谕?」
十娘道∶「封相公,妾等同来,欲求全生,不罹罗网,未知相公
、四位姑娘,肯开一线之恩,救其残喘,妾身等自有日用以给其身耳
。」
悦生道∶「此语因何所致?三位贤卿亦要明说吾知,方敢领命。
」
十娘道∶「那仇大爷施恩济援,门下归附不少,前月重午共舟之
游,内中二位力冠三军,气可推山,皆是仇爷王爷契下。今已招统兵
马十数万,在金斗关玉泉山驻扎,早晚到此,密约王爷、仇爷里应外
合,图城屠戮,有不轨之谋。幸前日王爷邂逅,醉露其言,要将妾等
作官御,正候兵临举行。今日期将至,妾等虽在风尘,每阅无主,独
相公风雅共推,慷慨义侠,未必与他同谋。妾等三人,情愿侍你帏房
,洒扫尘使,不欲为他云御。趁此时内外无一人知,惟我等独闻,故
此特来投靠。」
珍娘道∶「你三位知此利害,不必陷弃,特来相倚相公。你三位
若归於妾帏,同侍官人,务要改去平康之品,必效我闺阁良态,方可
允留。」
三妓齐道∶「若得娘娘金诺,妾等愿弃邪投正,以归清净之乡,
岂存虺虿之心,如蹈前辙,天不覆,地不载,尸首异处。妾等三人,
情愿侍巾,亦无别议。」
悦生闻言,心中自揣要留,不好启口,只是不作声。把眼只望着
珍娘。那珍娘是贤惠仁德之妇,玉娘有才,不如若兰宽裕洪器,瑶娘
义侠担当,各各揣知悦生心腹,是花管柳阵之辈,情罗淫网之士,一
齐说道∶「既你等愿如此,何为不可?就录於帏 ,以侍良人。」
三人闻言,倒身致谢。
珍娘扶住道∶「三位妹妹,更服换妆,俺相公自当笑纳,不必怀
疑。」
悦生心中大喜,暗道∶「有趣的宦家,知我心腹。」
遂不辞也不语,任珍娘主张,各人将细软查搬入内。
正是∶
三妓相投真义侠,准拟跨鹤上邦关。
却说悦生,心中惆怅,即与珍娘等商议,此处难居,倘二人大事
一就,必徵於我,不若离此大厦,回归维扬。幸而言息早得,先去为
妙。
商议定了,就令封禄雇就大车四辆,分载细软黄白之物,小车七
辆,备载各妹回维扬。珍娘打点已毕,择定次早出城,只见二舆至庭
,是毛店内巧娘、卡玉莺出轿进入。珍娘等七人迎接入内,玉莺看见
绣帏物件乱叠,吃惊难言。巧娘一观,便知有远行之意,倒是今日忙
来,若明日来,亦不得相会。忙道∶「前日迁家到位姨娘厚爱,粉身
难报。」
方欲跪下叩谢,珍娘等相扶,悦生作揖坐下。
巧娘道∶「多蒙厚赠,不能相报,有先夫弃世,尚未百期。房主
讨房钱,物件售毁无存,并无所倚。」
遂一手将珍娘拉於厨後。哭道∶「我的娘娘,念奴无主失亲,我
二人特来帮扶姨娘,可念前情,留妾等同供洒扫,愿托终身,万望怜
悯救急,铭刻不忘。」
珍娘耳听心想∶「向日之情,亏他二人,方有今日之乐。况我家
富饶,相公又殷实,岂多了他二人?此回维扬中馈之司,可以料理,
又可付托。」
遂至悦生前,对面坐下,珍娘道∶「今二位姨娘到此,官人你可
猜一猜,来此何事?」
悦生道∶「来此必系缺乏相贷。」
珍娘笑道∶「恭喜官人,我等又添两位妹妹。」
悦生闻道暗道∶「可是造化,俺命中花星照,只为得了下面太具
之术,今不要求媒纳彩撮合,自己上门。怎麽今日又添了五只没脚蟹
!」亦不回言,只看珍娘发付。
珍娘是伶俐之妇,忙道∶「二位妹妹,既来之、则安之。小妹已
自主定。」
玉娘笑道∶「大姐姐广收英才,与消魂种帮衬哩。」
九姝大笑,好似大会瑶池,重重仙子,叠叠奇花,侍立悦生面前
。悦生大喜,又命封禄添车二辆,不一时,车夫齐备,鞍马俱全。
一宿已过,次早九女各自登车。珍娘身傍带了金玉宝贝,大车载
定应用物件行粮,其馀车鱼贯而行。车夫推定,出了洛阳城外,上了
官道。封禄、蓝书、桂瓶,三骑骡子。悦生长行粮车,头顶将巾,身
穿绿袍,脚踏皂靴,左悬弓、右跨刀,坐下黄骠马。
蓝宅封锁已毕,留对一书信,置在庭上,以付王仇二人。遂兜
定丝僵,出了洛阳城,起上车骡什物,是日奔程赶路,刻刻加鞭不表
。
却说连爱月丈夫喻得胜,出征死於沙场。爱月无主,思欲再醮,
又无像悦生之人,不能遂意。在妹子连爱梅家 倚,不是常法,想到
终身,难以结果,又兼妹妹孀居,日用已尽。这爱梅人物缥致,比爱
月更是妙趣。这爱月又思想悦生欢娱之妙,一心苦守。晓得悦生尚未
娶妻,趁妹妹手中尚有些钱,还可孥作盘费,雇了轿子,抬至扬州,
以便相投。遂与爱梅计议,叫了两辆小轿,一径前至扬州城内,寻至
二郎庙前,问着封悦生家,说是悦生至亲远来相探。
书童封书道∶「二位大娘,既是远来,请进里面住了。」
丫头玉容道∶「我家相公洛阳去了半年,未见有音信回来,家中
无人做主。」
爱月与爱梅听了,面面相觑,心中自苦。
玉容道∶「二位大娘不必怀疑,在此依下,既是相公至亲,宽住
两日再回,亦不碍於事。况是远来,未有就回之理。家下庄租尽有。
」
封书道∶「极好的,不要吃慌。」
爱月姊妹闻言,只得依下,遂打发轿夫回去。是夜爱月二人,吃
过茶饮,早是掌灯,少刻起更就寝。一夜寂寞难寐,次日起来,梳洗
临妆,爱月姊妹,见悦生不在,甚觉无颜难 ,终是不安。正在两难
之地,不料事有偶然,话有凑巧,这日封悦生车马,已至杨城南门塔
下河边,封禄下了牲口,悦生令封禄牵了马疋骡子,先进城至家。
悦生侍立车傍,与珍娘看塔。封禄到家,封书迎见道∶「哥哥回
家,相公恁?」
封禄道∶「相公在城外。」
把四骑牲口拴定。玉容即便来叫道∶「禄哥我的房内里,有两位
大娘,说是相公亲哩。」
封禄进内,连爱月一见忙道∶「禄哥你相公可曾回来否?」
封禄道∶「大娘,我相公回来了。」
爱月向前道∶「禄哥,我丈夫去世无倚,你知相公与我之事,特
来投他。昨日才至,还借重美言一二,日後自有报答你处。」
封禄回言∶「不妨,在我小人,你可要小心一二。我相公有好些
家眷娘娘,九人都回来,正好相会。」
忙令封书,收拾匾担绳索,一同出城,早至塔下。封书见过悦生
。
封禄趋至珍娘车前道∶「娘娘,家中有两个女客,是相公旧相好
知,昨日才到。」
珍娘问道∶「姓甚名谁?」封禄道∶「姓连名爱月,那一位是他
妹妹。」
珍娘道∶「是官人知心者,我亦不可作硬相阻。」
遂叫∶「封禄,你与俺拜上那二位,不必疑惑,你说娘娘要留你
一处同侍相公哩。」
封禄理会。只见悦生叫了九乘小轿,珍娘等下车上桥,将细软之
物,令封禄、封书、蓝书排定,脚夫推车,一齐进城。不多时,早已
至宅。
悦生先入家庭,看见连爱月,又同着一位女客来迎,心中吃惊道
∶「怎麽家中预先住下两个花星,幸我珍娘贤德,不会拈酸尝醋。」
只得向前作揖。笑道∶「久违贤卿,此位是谁?」
爱月道∶「妾身之妹寡居,领来同侍君子。惟祈不弃蒲柳是幸。
」
悦生看见爱梅,玉姿花貌。忙道∶「多承雅爱。」
连爱月道∶「官人远路风霜,且自料理事务。」
转眼见珍娘下轿。这爱月是封禄先言过的,遂同妹妹迎迓。珍娘
一见,携手而入,笑容可掬。玉娘等下轿随後挨序而进,站满庭中,
似瑶池仙姝,初临玉殿;若槛内名花,乍吐金英。
悦生收拾茶点完备,趋至珍娘面前道∶「娘子,房屋扁窄,权居
一宿,明日再议,恐崎岖汝等。」
珍娘道∶「强如车上,途中劳顿,今已至此,何必计较。你们众
妹妹且略歇息,明日自有安置,勿得举念生怨,以惊苦郎君。」
玉娘道∶「大家过日子,何论今日一时之局促乎?」
众人道∶「大姐姐不妨,何劳计念。」
遂各净面收拾。这爱月同妹妹相帮烹馈煮茗。
正是∶
囊巾金玉重重集,室内佳人个个贤。
第十三回悦生舟狎戴一枝坐列娇娃十二钗
珍瑶玉媚若兰香,美玉婷婷巧更良;
盼好十分梅映月,一枝凑令满庭芳。
话说悦生携了众家眷回家,屋宇褊窄,安住不下,随购邻乡宦大
房一所,花园湖石假山,无景不备。遂移大厦内居住。又因寝榻狭小
不畅,随唤木工细造合欢床一张,长二六,宽三八,拣采花梨木水磨
造作,数月方成。果然奇妙,雕龙舞凤,万字回纹,影照人双,纤毫
莫爽。又制锦衾绣被一床,长二五,阔三六,用蜀锦十端,西洋棉帛
二六为衬,重 叠褥,流苏大帐,金钩分挂,鸳枕三副,安置两端。
珍娘主正,玉瑶等次之,挨序而立,惟连爱月同妹居末。日则同
席合餐,夜则连衾共枕。因是才回维扬,每日间亲友相贺,复席还礼
。直到这日得闲,人安事宁,方能朝朝筵宴,夜夜追欢。交欢时必先
珍娘,次则瑶玉与若兰相跨,瑶娘联欢,玉莺承寐,巧娘披惠,好好
沾身,盼盼上马,个个情浓,人人称快。
诸般淫叫,爱抱浪丢,惟爱梅初来,因事冗,悦生未暇与之相欢
。爱梅见诸美太多,未能分惠,於人有限,心中抱郁不乐。今夜见他
一战多人不倦,各各美快,方知悦生之能,暗想前夫所狎,何曾如意
,有时相交,不过半刻而已。今郎君力敌十人,尚且兵强力勇,如此
有趣。继而悦生抱住爱梅,爱梅淫情大荡,双足竖起。悦生举柄插入
牝中,爱梅嗳哟一声,全柄而进。牝内如火炽炭烧,又见其麈首自展
自缩,妙趣非常。
爱梅暗想∶「此物世间鲜有,怪道我姐姐甘心守他,不肯别醮,
皆有所谓。幸而分惠与我,今日应知得意乐而承受。」
搂定悦生,恩爱弗释,腰如风前柳,身似涌浪舟。摆摆摇摇,哼
叫莫述。四鼓交锋,五更未止,初逢乍会,如甘霖救燎,似饥馁得食
。爱梅这一会,愁怨东流,石心无外。同悦生枕畔盟言,天长地久,
意海恩山。
不觉一夜将明,残更以息,被狂生穿花而报晓,遇名姝淫狎以雇
光。众美共床,你忻我讲,这个舒腕,那个伸腰。满衾中津香气袭,
一榻内脂腻芳喷。朵朵乌云蓬乱,堆堆白玉拥帏。数株名花,吐放於
雕栏,一枝玉蜡,直竖於绣幌。悦生一夜,遍狎众美,离枕而起,着
服裹足,栉沐临妆。
悦生趋出外庭,只见店家酆泰山,前年重九取扰悦生,念念在心
,闻得近日回家,遂买舟於广陵涛,拉妓戴一枝以侑觞,特遗僮仆来
邀悦生。舟抵开泰桥,列席舟中以候。
悦生闻言,踱至桥边,登舟进舱。一枝迎邀,泰山见礼,宾主而
坐。啜苔已毕,酆泰山道∶「向承悦翁相邀,常伸寸敬,今特相邀,
少具杯茗,聊为洒尘耳,望乞海涵,勿叱菲薄。」
悦生躬身道∶「愚下微忱,何劳覆召,足见通家至爱。」
泰山道∶「令姊丈生意若何?可曾回府否?」
悦生道∶「舍亲广南作古矣。」
泰山闻言,嗟叹不止。
悦生道∶「此位贤卿何人?」
一枝道∶「封相公,你不是我雪姐姐姐夫吗?」
悦生想道∶「哦,原来是我先荆之盟妹也,失敬,失敬。」
酒满金卮,肴列於,三人共饮。舟棹湖波,山青树翠。岚光满
目,水势悠悠。舟来山往,岸头人移。游舡似蚁,登眺如云。少顷阴
云密布,霖雨骤然,舫窗早蔽,锦缆将拴,避雨於柳堤矣。
一枝擎杯恭奉悦生,悦生接迎。泰山已酣大醉,凭而卧。
一枝暗思∶「此乃雪姐姐德意之人,我闻名未会。今幸有缘,且
主人大醉,不若于舟中,稍沾雨露,试试封君妙处。」
遂道∶「酆管家,你老爷酒醉已酣,你可将此暖酒取去,同舡大
哥吃两杯,雨止好回去。」
悦生知一枝之意。也道∶「酆管家,这肴取两品去,坐在前舱,
同船家等用两杯。」
天还尚早,雨也未住,酆管家果然取肴孥酒往前舱去。一枝自掩
舡窗,秋波斜视送情。悦生亦恋,青年美艳,兴动如火。暗吞丹丸,
立刻起马,将一枝搂抱怀中,褪下裤裳,牝就首头,往下一坐,低低
一声嗳哟,柄已全入。
悦生紧紧搂定,一枝牝中如火炭相蒸,烙得美快非常。不敢放浪
,只恐醉东惊觉。悦生运机以展,挑刺之功,大创大突,一枝大快,
暗想∶「妙姐姐在日,得此妙人,匿而不露,今日方识此尘世无双之
物也,此我终身人也,不可轻弃,舍他难逢。」
被悦生大抢大刺,胀满琼宫,一枝交败而退。悦生撤柄,一枝瞥
见,忙忙用手揩捋,惊骇道∶「封郎有如此之珍,天下鲜矣,令奴美
死。君今阃政若何?」
悦生道∶「寒荆有十一人,俱颇贤德仁爱,明日相请至舍一会,
以便来往。」
一枝又想∶「此必奇物所致,又虑人多不能广沾其惠,我若不行
,弃此难再。如沙取油,若水捞针,便一月一度,以抵一年之欢。想
他大娘,必是贤德之人,方能留此十馀人。我今幸而赎身,就好商量
。今日不免约封君偕归一宿,以探内政,再较其本领,到彼图之。」
二人相约已定,刚刚分开各坐,泰山已觉,忙唤小二再取酒来。
悦生道∶「酒兴已足,幸雨稍止,趁此下舟。恐再贪杯,不能抵
寓。」
一枝道∶「酆老爷酒也足了,恐雨又下,不得进城,泥泞难行。
」
泰山道∶「再宽坐坐才好,奈雨阻其兴,改日洁卮再邀。」
悦生道∶「多承盛情,感佩不忘。」
再三谦逊,遂尔登岸。张伞着屐,一枝上轿而别。悦生命封禄回
家,自踱南城外。一枝立门以待,悦生踱至,一枝笑迎进室,随掩外
户。
丫头赛月托茶,悦生接茗。赛月向悦生磕了一个头道∶「封相公
,你是我姑爹哩。」
悦生道∶「你是何人?」
赛月道∶「小丫头是雪娘娘家的。」
悦生想道∶「哦,原来是赛月,可怜我雪妙娘。」
泪流满面,添然难禁。泣道∶「婢在主亡,真乃睹使伤情也。」
一枝劝道∶「相公,须当宽慰,勿过悲伤。」
悦生道∶「一娘,你怎知我那恩情美满之人,知寒识暖,早晚预
备。自他一别,日夜关心。虽家中名媚娇美数人,眼前罗列,不能移
我心中伤悲。」
忙向袖中取出银袱。拈有一两头,叫道∶「赛月,你今日不言,
我也弗知,赏你拿去买尺布用。」
赛月悲谢领出。一枝见了暗想道∶「真正是多情种也,我今若不
随他,悔之晚矣。」
正是∶
只为两行思泪流,洞房又得一红妆。
却说悦生止泣停悲,一枝道∶「哥哥,妹有一言奉告,一图终身
有靠,二者脱离风尘,奴在烟花受苦难脱,昨已备价赎身,自主度日
。适幸酆大爷唤奴陪君,方能奇遇。昔妙姐与奴结生死盟,妾愧不能
同殒,无奈只得在人檐下,苟延残质。但阅人虽多,未有一个心知者
,今见相公,深慰我愿。万望救妾离此,佩德不浅。」
泪眼两倾,莺喉呢呢,泣道∶「妾苦楚难堪,上被虔婆笞辱,下
受浪客轻狂。昨日将私蓄百金赎身,欲脱陷阱。今此身尚未有主可依
,万望相公收入帏房,情愿箕帚,甘作末座小星。」
悦生道∶「芳卿与我先荆一类豪侠,适舟中感卿所爱,明日命舆
载卿归庐,以完汝之心愿。亦可同汝偕老百年。」
一枝见允,深深裣衽。悦生相扶,只见赛月陈卮列品在,两人
相对而饮,赛月斟酿,一枝敬酒。悦生立身忙接,回敬一枝,酒肴频
进。灯光之下,悦生微醺,一枝半醉,阳情大动,阴怀已舒,悦生燥
体,一枝涤身,二人解裳卸裤,情穴顿露,麈柄直挺。悦生密吞丹丸
,一枝牝内津流,忙卧 褥而俟。
悦生俯肌以搂,一枝莲瓣两分,牝户大开,花心早吐。悦生麈柄
跳跃,柄进穴吞。这个恨不得全身都进方好;那个巴不能尽根吞没更
妙。
一枝牝内,被火烙的,着实美快。悦生麈柄逢紧腻的,满身珍畅
。运功龟形一钻,一枝得趣,将身一惊。悦生麈柄一刺,一枝牝户一
凑,柳腰两扭,钻之牝高,伤之津迸。
悦生体不动,而尘柄自尽,一枝牝户翕,而四肢颤美,口哼大妙
。情弦被抚,淫浪涓涓,流水之音莫竭。悦生金轮愈硬,气勇倍常。
顶捣之声越闻,深浅任投,兴情大作。
初更上马半夜不止,兵临城下将敌围中,冲哭难禁,迎凑无息。
为女的便要悦生一轮刺透牝户,情愿花下死。做男的是将一娘两瓣扣
定,麈柄操着风流亡。女畅男欢百般恩爱,一自交身,四更已後。情
兴莫止,软腻津滑。阴小阳大,牝户内津汪汪不断。麈柄舒硬下下难
停。云布四更,雨洒半夜,方才徐徐雨散云收,二人双欹鸳枕而酣。
不表。
却说珍娘这日在家,坐於香帏,统领十位花星,左首坐下五位,
玉娘、若兰、瑶娘、巧娘、玉莺。右首坐下五位,好好、盼盼、十娘
、爱月、爱梅。
珍娘道∶「列位妹妹,奴今僭居首位,你们顺序称呼,一二三四
五六等挨序而派,每人一童一婢,不可搀越,各执其事。凡官人在室
,必欲齐立於前,笑谈毋拒。每日中馈,分派二人掌管,不用亲临。
鬟婢任力,止可支管。再二位轮管客至中堂,点茶不缺,照管童仆而
行。再二位司记账目,日费供用。再二位管庄租账出入。再二位司书
往复信札请启。无事时,俱在此室,侍伺官人,若暗叨私狎以媚情鼓
惑官人者,摈出一月,脱下绮裳,同婢一般,服役月满复品。闲暇时
,会纺绩则纺绩,会刺绣则刺绣。若画绘亦可,而题外任情,至於音
律蹴鞠,投壶、敲棋,各有所长,不在前例。又不许谗言口舌,向官
人前李是张非。大小之怒詈,一概忍重,毋以小事不忍而酿大祸。务
要同体一心,以守闺教。官人在室,取情欢笑不论。如官人外出,则
照前派而守,即此预定。」
遂命玉娘司书,瑶娘裁笺,大书条例,粘之帏外。二人裁笺研墨
,瑶娘搦笔书之曰∶
天乾地坤,日阳月阴。阳先四海,阴照九州。坤居女位,乾立男
纲。女不肃,则生内乱;男不正,则侮外奢。夫为天维,妻系地轴,
天高地卑,地生万物,仰天滋露以化生,妻卑夫尊,女承夫庇以终身
。在室妇女恐心不一,致生紊乱,若殃于夫君,或怀妒悍,怨恨於良
人。古云∶「内贤外安,和粹生祥。」共帏同侍执任,派列於左∶
计开首室者蓝氏珍娘,字玩卿,立主总目,肃清内政,统领诸事
。
蓝氏玉娘,字素卿,司书账目,支用出入庄租等事。
庞氏,字若兰,照管童仆炊茗,敬客中庭,毋误。
蓝氏瑶娘,字琼卿,帏中司书,内帛玉铢出入登记诸事。
闵氏巧娘,字慧卿,主司中馈备筵肴品,照管童仆女婢。
卞氏,字玉莺,协同慧卿中馈一事。
冯氏好好,字悦卿,侍帏,听主郎传用毋私。
方氏盼盼,字桃卿,同悦卿侍帏,各供乃职。
连氏爱月,纺绩计黹,裁做绮裳。
连氏爱梅,司各妹女凫。
缪氏十娘,字金枝,司各房衣服,熨摺照检。
以上派定任事,如有私狎官人,妄叨幸宠者,摈出帏寞一月,剥
下绮裳,入同婢使,月满复室同事。诸姊各守此例毋违,特示。
大业三年小春日书。
珍娘阅罢,令桂瓶粘于绣室壁上。自此家法,被珍娘严肃,诸女
毫不敢犯,各各敬服。
再言悦生同一枝离枕栉沐,一枝收拾细软皮箱,同入于轿内,赛
月随后,悦生先归,入于内室。
珍娘等齐迓坐下,悦生道∶「夜来有背诸卿。」
珍娘等齐言∶「理当。」
众姝群坐,只见封书在庭外屏边传语道∶「门外有女轿一乘,已
入中庭。」
桂瓶忙入内室,传道∶「娘娘,封书传言,外庭有女客下轿。」
珍娘心中已明,暗道∶「这风流种,可也不好。但御一女,便要
随嫁跟来,倘若百宿百来,有何底止?必须戒严方好。若不出迎,相
公体面何存?若仍优待,官人仍又放肆。」
想想道∶「也罢,只许收此一人,日後不容。」
心中打算已定,珍娘道∶「众妹妹随我来,迎你们这般酸种勾人
魔君的新人进来。」
玉娘等闻言,都一哄而出。悦生心中一想,自家倒转意思过不去
,又想当初不该拜求技术,如今被他吃累,弄了一阵花精在此,坐着
自思自论不表。
再言珍娘等步出内室,早至外堂站立,悦生潜立屏後。只见戴一
枝下轿,赛月掇着皮箱随后而进。一枝举目一观,吃了一惊自想∶「
这一起堂客,个个标致如一片彩云,数株玉树。」
当行至庭檐,步进堂上,见珍娘居中,左右瑶玉娘若兰等一班妹
妹,见貌辨色心中凛然暗道∶「珍郎,奴为你风流种相依到此,看他
个个小心,先行门户中礼,看他怎麽待我?」
一枝向前道∶「列位娘娘见礼。」
朝上下跪,珍娘见他小心,忙忙扶住道∶「妹妹,不必如此,只
行常礼罢。」
一枝遂立身道∶「从命了。」
向珍娘行礼过,随向左首与众美裣衽,又向右首与众美裣衽。悦
生密于屏後窥看珍娘作为侍人。一枝行礼毕,珍娘将一枝导入绣帏一
同坐下,茶毕。
珍娘道∶「请官人相见。」
悦生闻言只得疲了面皮进室。作揖道∶「昨日取扰芳卿,今蒙玉
临。」
一枝道∶「特来谒众位娘娘,求勿见哂。」
珍娘唤封禄向库房取银三两,办会亲筵席,封禄理会而去。
悦生出帏,踱至院前,见壁上有字纸一篇,近前一念道∶「乾天
坤地,日阳月阴」等语。又看各妹名下,派定任事。暗想∶「吾妻治
家有法,闺教森严。」
忽见瑶娘走来道∶「众已列下,请新郎赴席。」
悦生进入绣帏道∶「列位贤卿,卑人今日大悦,得此群芳,罗列
满座。」
遂一齐坐下,开怀畅饮。饮过数巡,悦生道∶「今日欢聚一堂,
愿祈百年相守,以足生平。但有酒,必有令,有令又不如有诗,众位
娘子,我卑人先唱一首四言律,合席每位一句,共成四首。」
忙叫∶「桂瓶,普席斟酒,以作门面杯,一人一句,如迟罚酒。
诗若不合,代巡查底,限『香双堂』三韵,众位芳卿听着。」
诸美齐言∶「领命。」
悦生将自己门面杯饮乾,将杯覆底道∶「香双堂,酒乾无馀。」
随口吟道∶
百花风送暗飞香,月映纱窗影自双;
二六娇娃同绮席,呈祥丹凤献华堂。
悦生吟罢,珍娘、玉娘、若兰、瑶娘亦饮乾,道明∶「香双堂」
酒底,随吟道∶
天花玉蕊月中香(珍娘),降入华堂影自双(玉娘);
明珠满映联奎璧(若兰),坐弟光生照锦堂(瑶娘)。
珍娘等四人吟毕。悦生大快,口称佳句。
珍娘等道∶「俚言不工,取笑耳。」
巧娘、玉莺、十娘、好好等四人,各饮过门面酒,亦吟道∶
名花相伴玉飞香(巧娘),幸伴东君影共双(玉莺);
满树芬芳含夜色(十娘),百年欢饮乐华堂(好好)。
巧娘等四人吟毕。
珍娘道∶「巧姐久不谙诗词,今日出其天才,大可喝采。」
悦生道∶「他在孔墙而立,不会也有三分。」
鼓掌大笑。又轮盼盼、爱月、爱梅、一枝等四人,亦将门面酒饮
淡,忙宣杯底就吟道∶
出自烟花浚玉香(盼盼),两枝丛艳傍栏双(爱月);
凫雏翔入鸳鸯队(爱梅),三四金钗列画堂(一枝)。
盼盼、爱月、爱梅、一枝等,俱出身于维扬。诗词幼习,故此出
口成句。
悦生大喜道∶「有趣,一室之光,增映满室。」
珍娘道∶「官人,你不是凡尘俗子,前生乃黄鼠狼也。」
悦生一时未解道∶「贤妻何谓?」
珍娘笑道∶「你今生好不骚哩。」
众妹闻言,一齐大笑。
如群花吐艳,似金莺唤友,互推杯进爵,沉醉高歌。饮至初更,
杯罄品阑,女婢秉炬,一齐进入内室。灯烛辉煌,烂麝 ,香脂馥
馥,玉貌盈盈,解衣的玉肌早露;换鞋的金莲忙钩;登床的玉山先欹
;俟枕的俊庞早贴。朵朵玉姿砌于锦衾;点点樱桃架於鸳枕。众花仰
卧,立伺郎淫。
悦生酒兴施狂,纵乐心畅。灯下取匣,展开锦盒,查数金铃,刚
刚十二金丸,一总交付珍娘,给散各妹。每人一丸,送纳牝内,人人
受享,爽快无比。
悦生忙吞丹丸立刻起马,先与珍娘云狂雨骤美畅难禁。诸美仰观
,情兴大动,幸户中金丸交战,趣畅爽乐。
次御玉娘,牝吸柄笃,二人竦美,如在浮云矣。津迸莫止,香肌
遇风,摇摆不定,得意早旋,下身侵枕。
再狎若兰,龟寻玉液而饮,点首不住,有无限奇妙,香涎渍渍,
四体难支,早歪重 ,连媾瑶娘,高竖金莲,牝开柄投,刺透琼室,
美波滚滚,肌体无宁,口冷而丢,离鞍罢战。
玉莺赴敌,柄进牝吞,杵串花房,香津滚滚,淫露涓涓。汗淋气
凑,堕下征鞍。
巧娘对阵,牝口忙迎,全龟陷没,流水潺潺。叫言不好,难以抵
挡,回马逃阵。
盼盼帅兵,列营待将。悦生一骑奔入,大创大冲,美酣莫遏,波
练淘淘。撺下陆地,傍枕而避。
好好亦来,大展雄才,阔斧长牌,不防悦生金枪穿透,重铠难遮
,汗流渍渍,败退花营,靠枕而卧。
十娘赴命,张牝露形。螺粘麈柄无遗,扭组乱叫,越舍亦闻。悦
生不舍,大使长杆,往内乱钻。十娘着慌,叫声罢了,手足如绵,逃
之夭夭。
爱月看了, 起金莲,悦生忙投麈柄奋力一刺,爱月将身一缩,
花露早饰,联络不止。无复人世半时方醒,口说有趣,远巡而起,躲
入衾中。
妹妹爱梅道∶「好冤家,心情忒狠,把我姐姐苦败,不要走,我
来敌对拿你下马。」
将两只玉柱分开,现出一物半红半白,腻如面,似眼非眼,止
见些乱蓬蓬黑须搭撒着两边,翕翕而动,悦生一见,叫了∶「小冤家
,我有浑身甲胄,紫金披挂,卷沿生皮西,最唱白玉战杆,况有乌缨
拥护二子相随。」
爱梅见了,把牝往下一坐,麈柄全入,如生成一样,紧紧相扣。
悦生用机,或伸或缩,这爱梅先前还好,只因不知机,贪欢爱美,误
吞麈柄,满户中乱拱乱钻,难以招架,遍身是汗,满牝流津,汪汪不
断。手足酸麻如立秋千索上,不能定止,忽跌於众花中。
悦生犹如出山猛虎,初兴云雨的蛟龙,腰挺麈柄好似断桥的丈八
矛,大战虎牢关的威勇酷相。那战国时的举金酋的大将军,诸王拱手
,加了一个大元帅,满花营锦寨,觅名媚雨战。
戴一枝初来,未曾浪狎於东君,见他直挺长轮,仗着血气之勇,
一枝道∶「果然这冤家利害,把我一群名花娇娃被他枪挑炮撞,个个
东倒西歪,侬不报复,何人敢去?」
忙忙隔越数层人奔至,一手把悦生搂在怀中,趐胸紧贴,腻体相
挨。犹生漆而粘,若笋筲而扣。悦生一动,一枝亦摇;一枝肌摆,悦
生腰纵。柄据牝内,牝和柄身,丝毫不露,悦生被一枝紧紧相缠,遂
运内法,将柄奋力一钻,连顶数番不止,往后一缩,榻钩数十次无休
。操得一枝趐软难坐,柄胀牝满,无容隙处,大有足快。
哼声罢了,止望与众位姐姐报效,拿他下马。谁知力不能支,操
的云髻松宝钗坠,两腕难抬,二足相环,情穴汪汪,麈柄锵锵,牝口
或开或闭,口懒言,身如绵,无复再捱也。哈悦生得胜解胄卸甲下了
从驹,搠枪拴马拥众妹而共酣,不知东方之既白。
第十四回梦师兄禁戒浪狎止宣淫获福继昌
词曰∶
广陵郊外游人饮,坐中多少怜春景。
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黄昏。
二十余年成一梦,此身虽然堪惊,闲登小阁看新。
古今夕少事,渔唱起三更。
右词临江仙
却说悦生次日醒来,日已上三竿,二六佳人披绣襦挂珠环,个个
施朱涂粉,掠云摺凤以备,罗坐同食及早饭後,悦生步出外庭,行至
花园书室内,见案上有古诗一部,揭开观看,忽尔心迷神倦,不觉隐
而睡。
梦见游至郊外,获二青衣道童笑迎悦生道∶「来的凑巧,我师正
着弟子等来请师叔。」
悦生一时心忙,不问你师何人,即随二道童行至一山。只见悬崖
峭壁,古柏苍松。转过山傍小径,逾岭越岗,望见绿柳红花。行不半
刻,到一居宅,前迎流水,树木阴森,鸟鸣花落,与世界不同。
二童进内,不多时,一叟扶更而出,笑对悦生道∶「与子别后,
不觉数十载矣。」
引悦生同入草堂,又引至山傍园内。见万卉齐集,惟杏盛放,数
十馀株中,有涧泉水慢流,两岸亦皆杏也。行过涧,上小桥,至山崖
下石洞口,老叟推开石门,携手而观石床、石凳、炉香书画,种种皆
备。
悦生暗想∶「此真仙居也。」
二人宾主坐下,老叟道∶「贫道与子原同门修练,子思尘凡之念
,故而分手多年。贫道潜隐学道,得究深源,昨瑶池赴宴後,迁居此
地,人迹不到。名曰『杏花洞天』。昨日偶於山前,遇庐山全真,同
古棠万衲子,言在维扬授子丹药、比甲之功。此二人之术,皆玄门外
道,孽过也。近闻二人洗去外道邪术,故态与我相会。论子前修练之
功,当列大唐公侯之位。因你淫媾多女虽有夙缘,未尽婚礼,以犯奸
淫之罪。幸有爵位折去,不至夭寿。贫道因念同门,恐子堕落,故相
邀一会。子宜戒之,改过自新,行善积德,则可享此生之福。待汝凡
念尽日,贫道引子复探立机,再皈大道,永享洞天清福。如若仍前淫
媾,不知回头,则永堕地狱不超,虽贫道亦不能相援矣。子当谨记,
毋得醒後忘之,而废贫道一番相援之心。」
言毕,童子献上香茗、仙果仙品,肴香佳味。茶毕,悦生叩谢指
迷之德。求问姓名,老叟微笑不答,即命二童送悦生回。悦生见其不
言姓名,只得拜别,随二童而行。仍向前越之岭,二童相辞,就地起
二朵青云,腾空而去。
悦生忽然惊觉,梦中言由在耳。仍坐书房,细思人生光阴,血气
有限。以后当寡欲清心,永戒浪狎平康,私媾妇女。
却说珍娘在内,同玉妹等道∶「这消魂种,仗着妙物,孟浪而为
,俺当正戒。前者与一枝,一晤而归,倘若再交再来,有何底止,不
若禁劝他方是。」
玉娘道∶「不但分爱,亦是精神。血气有限,身体要紧。」
若兰道∶「二位姐姐,你我都该怜恤官人,谏止他才是。」
瑶娘道∶「大姐姐,你还要立一规矩,不令郎君外狎之意,亦留
余惠于俺等。」
珍娘笑道∶「大是。」
遂裁笺而书,令瑶娘写之∶
古云∶人生百岁颐期,财帛千笥难料。囊积如山,不营而威。纵
情耗髓,血气以周。财命两般,为人自宝。官人入室多事不暇,出外
招媾莫胜。不念身家为重,雄伟为艰,凭有限之精神,而填无穷之欲
海。帏中群玉名葩,胜于平康风尘。媚娘怀环,岂於嫡妻。财多情广
,力到恩浓。君乐时,诸姊尽足相欢,众妹亦可同乐。联诗有和,进
酒堪词。兹者诸妾共誓,祈君止足於花街,禁狎於柳巷,保爱尊躯,
吾侪幸甚。倘见字不悛,仍蹈前迹,珍等请远君身,杜门永不相会。
如守此言,百岁共谐无怨,朝欢暮聚,上光祖宗,下绵瓜瓞,书香自
有承接。
是月九日共目
瑶娘写毕,珍娘命桂瓶粘於闺约之後,正值悦生从书房入来,行
至绣室前,见壁上又粘着字纸一篇。念之数次,诵之再三,心颂神竦
,想∶「娘子等共立戒约与我,大是有理。我自今日以後,若逢邀,
止饮酒,不宿妓,亦不过宿於外。」
遂进帏内道∶「列位贤妻,所示者良言也。卑人大快领教,意欲
在门前开一典当,赁一二外手营运,所得微利,添补而用。亦且此事
极稳,又不亏损。如放账,白白送与他人用,好者讨其一半,若难讨
者,本利俱无。不如典当为妥。未知娘子心下若何?」
珍娘道∶「此营大美,又不止微利,可以行得。」
悦生与珍娘议妥收拾。次日命封禄治备酒筵七席定戏。不半日,
肴品齐备列於室。上面当中一席,悦生独坐。左三席,珍娘、玉娘
、若兰、瑶娘、闵巧娘、连爱月。右三席,卞玉莺,冯好好、方盼盼
、缪十娘、连爱梅、戴一枝等,次序坐定。子弟奏乐,庭外演戏,内
中看的极明,外面不能探窥,掩映以分内外。
悦生饮酒之间,命封禄取甲,开来取出第一支八宝钗,上面襄玛
瑙一颗,映月珠一粒,猫儿眼一颗,鸦背青宝石一块,南池珠一粒,
鹤顶珠一粒,湖珠一颗,定尘珠一粒,霞彩增光,瑞气笼罩。命珍娘
插於云鬓,更觉玉面增其媚态,加其姿容。又取一股紫金钗,襄二宝
玉中间嵌映光珠,吐白毫,奉与玉娘插载。以下十美与玉娘钗,俱是
一样,惟第一股珍娘金钗八宝嵌成戴完,普席进酒观戏,演一本五福
记。开场廉外而唱,正谓妻妾满坐,金钗两行。夜残席散,诸妹齐排
。悦生居中而行,女婢提灯,俱入内室。
次日悦生命人工收拾门面整齐,开张典当,每两每月取利二分,
好不兴头,门庭如市。珍娘诞子,玉娘育麟,若兰抱孩,瑶娘怀孕。
诸妹等俱各生子。悦生大富,不可尽述。一典之下,又开三典。夫妻
峥嵘,儿女满眼。
珍娘诞九子,长者取名千椿、次子千岩、三子千柏,并千松、千
遐、千社、千庆、千榆、千贻。玉娘生八子,取名俱各千字在上,福
山寿海,诗礼乐谢。但珍娘等以下诸妹,俱名生子,非少不一,合算
共生百子。个个面方耳大,口阔身厚。
悦生年将五旬,珍娘内相夫君。玉娘等皆教诸子成器。这悦生向
善,施助不缺,南修桥梁道路,西建佛寺观宇。珍娘等虽不吃素,心
似修行,屡行方便,待仆婢无半下苔楚。众姊妹亦善偏向异论,如同
一母所生,众妹侍巾帏房,敬夫恭顺不怠。帐目等项诸美清白。这悦
生内外不通於异姓,闺音不尚喧嚣,真是治家有方,廉内无哗。
家中典库,长男敬嗣承顾。又训勇者弓马,投军出将,功名显赫
。孔坛者多人,唐取登瀛,品级翰苑。悦生受封,诸美赠诰,一门荣
贵富显。洛阳王世充颁召,屡徵不仕。唐後赐姓封悦生,至今北地御
商第一家也。真个白金尘积,细软盈箱。动用而日施者万橐,有裕於
穴明,续赋於盛京。嗟此风流得子,至富至贵。二六美妹,生麟育凤
。别无他词,以罄铁管矣,聊赠俚言述意。
诗云∶
蓝本初微出自封,洛阳采得千枝红∶
瑶兰珍玉相兼并,玉月巧梅共化工。
狎浪远游归大梦,探亲内侄代姑终;
如花二六金钗醉,赢得高堂子贵荣。
评曰∶
是集风流写尽,可称淫也。但看者,毋得认作淫词。
不过借淫说法,以明报应,警戒後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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