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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松柏生
提供∶CSH
OCR∶无名


第一章天使脸魔鬼身材

「一生看尽佳风月;
不负湖山不负身。」

亥初时分,太华山山顶传出这两句诗,寓意颇为满足。

诗声未歇,立即传出嗲甜的声音道∶「二爷好大的兴致。」

「水腰娘,又是你,你何苦呢?唉!」

「二爷,别叹气嘛!人家让您开开眼界嘛!」

「住手,别妄想以色诱吾。」

「二爷,别紧张嘛!您已经瞧尽天下的各种佳妙风光月色,人家怎敢以蒲柳之
姿碍您尊目呢?」

「既然如此,为何还不住手。」

「您瞧瞧嘛!」

「啊!啊!啊!」

哇操!他干嘛连啊三声呢?

这位二爷姓东方,单名仁,他原本该是川方世家的主人,他却因为乐山乐水而
放弃名利漫游天下。

所以,大家尊称他为「二爷」。

由他方才之诗意,可见他已经欣赏过全中国名川大岳及名胜风光,所以,他自
认对得起自己及那些名川大岳、名胜风光啦!

他可以称得上「见广渊博」啦!

可是,他如今连啊三声,好似瞧见什麽奇景哩!

哇操!机会难得,咱们快去瞧瞧吧!

只见一位身材中等,相貌普通的中年人好似一支箭般自一株古松枝桠间疾射向
蹲於地上的一位妇人。

他就是东方二爷。

不过,他那对炯炯生光之眼睛却使他似乎又年青十岁。

地上有一位妇人单膝着地而蹲,她的双手轻拉衣角,雪白的趐背完全裸露而出
,赫见趐背上画着一付青色山水图。

她正是以「妖姬脸旦,魔鬼身材」着名的水腰娘。

她一见东方二爷失常的疾掠而下,她的嘴角立即现出一丝冷笑,不过,那丝冷
笑迅即被她「封杀消失」。

东方二爷一停在水腰娘身後尺馀丈,他立即目光炯炯的瞧着水腰娘趐背上面的
那付山水图。

「格格!二爷,难怪你不接任东方世家的主人┅」

「你┅胡说什麽?」

「格格!人家在胡说吗?好!」

趐肩一耸,她便欲拉衫遮住趐背。

东方二爷急喝道∶「慢着!」不由按上趐背。

他的指尖顿时一麻。

看官们,东方二爷的指尖发麻,并非少年家的「来电」,他是因为沾上水腰娘
趐背上之青色纹路啦!

他的指尖方麻,立即收掌疾退。

水腰娘右手向後一抓,立即抓上他的右脚踝。

他急於後退,反被她这一抓,立即砰然仰倒。

他急忙踢出左脚。

她一旋身,左掌立即扣住他的左脚踝。

他急忙挺腰欲劈出双掌。

功力一催,他倏觉右臂全麻。

他不由暗暗叫糟。

她却伸掌疾扣向他的右腰眼。

他那右腰眼若被她扣住,他的右半身立即会「报销」,所以,他顾不得制止毒
素蔓延,他立即扬起右脚。

只见他的右膝朝她的臂弯一顶,右脚尖便踢向她的右胸,当场逼得她向外翻去


她这一翻身,左掌只好也松开。

东方二爷疾拍一掌,立即骈指朝右肩肩窝及右臂弯各戮一下,迅即向侧疾翻而
去。

这是东方二爷积三十年拚斗经验所养成之紧急应变措施,既可阻止毒素蔓延,
又可紧急逃生。

水腰娘刚翻出去,右腹便被拍中一掌,她闷哼一声,立即顺势向外疾滚而去。

却见东方二爷向外滚去。

她知道自己中计了!

她急喝道∶「三煞,速截住他。」

「呃!」一声,她已经喷出一道血箭。

她知道她负伤不轻,可是,她仍然挣扎起来,因为,东方二爷已经挺跃起身,
正在以单腿疾跃向山下。

东方二爷果然名不虚传,他虽然只是以左腿纵跃,却甚为迅速,刹那间,他便
已经消失不见。

水腰娘一起身,便觉右腹一阵剧疼,她果真不愧为「母老虎」,只见她一吸气
,立即喊道∶「三煞,你们听见没有?」

立听半山腰传来宏亮的声音道∶「三煞听令!」

「生擒东方仁。」

「是!」

所谓三煞,便是黄河三煞,他们早已是水腰娘的「入幕之宾」,今夜特地前来
担任「护花使者」。

他们一见东方二爷以单腿纵跃而来,他们心中一安,立即一字排开的双掌提劲
,准备联手将东方二爷震退。

东方二爷处变不惊的继续纵跃而下。

就在他跃到三煞身前二十馀丈之际,他倏地一掌劈向一株大树,那株大树迅即
连根拔起。

「轰!」一声,那株大树撞断另外一株大树,二树便「相亲相爱」的疾坠向三
煞所站立之处。

三煞齐声厉吼,立即劈向二树。

「轰隆!」声中,二树已被劈成无数的残枝断叶,不过,东方二爷已经趁隙疾
速跃空而过。

三煞急怒交加,便转身掠去。

东方二爷却踏枝疾跃而下。

「叭┅」声中,他所踏过之树枝已由摇晃而转成断裂,立听大煞喝道∶「他的
毒素已经发作,追。」

「叭!」一声,东方二爷已经跃落山下,他踉跄二下,方始稳身,不过,他立
即觉得胸口一窒及眼冒金光。

他知道毒素已经突破封锁线,他即使没被三煞活捉,他亦会在短期间内因为毒
发而昏去。

届时,他怀中之物,必会落入水腰娘之手。

水腰娘既然知道利用山水图下毒,可见她已经知道东方二爷身怀异宝,他岂会
让她得到此宝。

所以,他一稳身,便继续纵跃而去。

太华山位於潼关之西,东方二爷心知此时已是深夜,城内外必然罕有人迹,他
打算入城匿身。

他曾经数次来过潼关这个兵家必争之地,他一入城,便沿着荒僻的街巷不停的
纵跃而去。

不久,他已经遥见一株枯槐,他的主意一萌,他立即自怀中掏出一个长型檀木
盒抛入枯槐之洞中。

他回头一瞧三煞尚未追出街角,他便继续纵跃而去。

晕眩之感越来越浓。

晕眩之频率越来越密。

他回头一瞧,大熬已经追到二十丈内,他的头儿一阵晕眩,慌忙吸口长气,咬
牙再度纵去。

不久,他已经遥见黄河之滚滚河流,他咬牙再度疾跃而去,便「噗通!」一声
,跃入河流之中。

眼前一黑,晕眩更浓。

他的左掌朝心口附近疾扣,便随之昏去。

三煞沿河疾掠盏茶时间,便瞧见东方二爷已经在河流中载浮载沉,立听大煞道
∶「老三,把他弄上来。」

三煞便跃入河中抓起东方二爷。

大煞沉喝句∶「走!」三人便疾掠向太华山。

不出盏茶时间,三熬已经掠回太华山山顶,水腰娘原本正在运功疗伤,乍见他
们回来,立即收功道∶「辛苦啦!」

「理该效劳。」

「把他交给我吧!」

大煞立即将东方二爷放在她身前。

她立即搜向他的怀中。

不久,她搜出一瓶药,三张银票,二张面具以及数块碎银,她怔了一下,立即
又由头搜到脚。

「你们搜过他啦?」

大煞忙道∶「没有!」

「怪啦?这┅」

她思忖片刻,道∶「你们在追捕途中,可瞧过他失落物品?」

三煞立即摇头。

「这┅难道是被河水冲失啦?」

她又思忖一阵子,道∶「偏劳你们至他入河之处寻找┅寻找一个盒子,盒中应
该有两只小蚕。」

大煞皱眉道∶「河流甚急,恐怕不易寻找哩!」

「帮帮小妹的忙嘛!三位大哥。」

三煞骨头一趐,只好离去啦!

水腰娘即不死心的继续搜索东方二爷。

***

且说,东方二爷正欲跃入黄河之际,东大街那株枯槐旁,突然有一位少年边张
望边沿墙行来。

这位少年年约十五六岁,他打着赤膊,只穿着一条内裤,光看脚丫子,却机灵
的快步行到枯槐旁。

立见他一撩裤管,立即「掏枪射击」。

一泡尿便开始「点放」。

他朝树边尿边低声骂道∶「臭槐树,你当年不该替曹操挡住马超那一枪,妈的
!薰死你。」

他故意举枪遥射入树洞,同时低声骂道∶「死槐树,你昔年救了曹操的龟子孙
曹书及曹法为害乡里,薰死你。」

他经呸一声,就欲收枪。

却听一声沉喝道∶「小子,原来是你!」

少年回头一瞧,立即神色大变。

他立即拔腿就跑。

那知,他刚跑出三步,那人已经站在他身前。

他急忙紧急刹车及向後转。

条觉後颈一紧,他不由张嘴。

那人朝少年的双肩各按一下,立即倒抓起少年的右脚。

那人一走到树旁,便将少年的嘴巴贴住地上之湿处,绕树缓行,少年的嘴中立
即卷入不少的尿液及土屑。

那人边走边沉声道∶「小子,你连尿八晚,今晚总算被吾逮个正着,吾就罚你
在树中悔过八个时辰,明午再放你出来。」

说着,他已将少年塞入树洞,再塞向树下。

不久,少年已经被塞得不见人影。

那人冷哼一声,立即掠向远处之高墙。

刹那间,那人已经消失不见。

且说那少年被硬塞入枯树中,他不但无法动弹,而且因为头下脚上,气血向下
运转,他立即头儿发胀。

加上他满嘴的尿液及湿土屑,顿觉一阵呕意。

树洞中充满新尿及旧尿之骚臭味道,他薰了不久,便「哇!」一声,接着便是
大吐特吐不已。

要命的是他吐出来之物因为树洞狭窄,大部份皆喷流到他的脸上,他又吐了不
久,便被薰昏过去。

良久之後,倏见他的脸前秽物一阵漾动,居然有两条半支香烟长之虫从秽物之
中爬了出来。

这两条小虫一只通体雪白,另外一只通体火红,它们一爬出秽物,正好爬上少
年之脸上。

而且正好爬到他的鼻孔旁。

它们立即各爬入一个鼻孔。

没多久,它们由少年的鼻腔爬向颈部。

少年立即「哈啾!」一声及「呃!」了一声。

二虫立即被少年吐出来之腹中之物冲到上颚。

少年却因为气血倒流太久,又立即昏去。

二虫立即又向内爬去。

当它们爬入少年的颈部,少年便又开始呕吐。

二虫立即又被冲入口中。

它们却又向内爬去。

不久,少年又呕吐。

它们一被冲出,便又爬入。

它们周而复始的出入着。

少年亦周而复始的吐着。

不久,他连胃水及胆汁也吐出来啦!

他的鼻孔及双耳已经汨血啦!

二虫终於爬过少年的颈项,而且分道扬镖的各自爬去。

一个时辰之後,它们在胃右会面,只见它们擦肩而过,便沿着对方刚才爬过之
路线继续爬去。

又过了一个时辰,它们又在胃下方会合,不过,白虫爬得较快些,所以,它们
这回是在少年的胃下方会合。

这回,红虫加快脚步爬行。

所以,一个时辰之後,二虫在少年的胃左会面啦!

白虫怔了一下,便加速爬去。

红虫当然也加速爬去。

不到一个时辰,二虫便在少年的胃下方会合啦!

二虫不甘心的继续加速爬去。

少年的腹中被当作「运动场」,他只有昏迷不醒的不时吐出体中之物,天亮之
後,他已经张嘴溢血啦!

他气若游丝,没力呕吐啦!

二虫却仍然不停的比赛着。

天亮了,街道上再度热闹了!

不过,因为,尿骚味及少年吐出秽物之异臭味由树洞中飘出,路经枯槐附近之
人皆掩鼻匆匆离开。

这株枯槐在三国时代,曾经替曹操挡住马超刺来之一枪,所以,曹操便龙心大
悦的封它为树王。

所以,这株槐树便有专人在侍候它。

它长得更茂盛啦!

树干那个枪孔因而日益宽大。

後来,槐树寿终正寝啦!

它只留下那个已经宽阔成洞之树身供後人凭吊。

想不到,它如今却如此的不受人欢迎。

那二只虫正是水腰娘千方百计欲得到之宝贝,它们亦是「山海经」里提及之「
冰蚕」及「火蚕」。

冰蚕通体雪白,一向匿迹於潮湿之处,由於它生下来之时,比毛毛虫还小,经
常被蛇蚁吞咬,根本难以生存。

似眼前这只冰蚕之长相,它至少已有千年之龄。

火蚕则只生存於弋壁大沙漠之中,它不怕热,却怕冷,所以,它在幼年时期罕
能熬过弋壁大沙漠子夜之冰冷。

似眼前这只火蚕之长相,它亦已有千年以上之龄。

这对宝贝在二百馀年前,被一位异人先後捕到,那位异人便打算按照「山海经
」之记载让它们成亲。

听说,它们一成亲,便会化成水,任何人只要喝下此水,必可脱胎换骨,延年
益寿,连「彭祖」也不够看啦!

练武之人若喝下此水,不但可以立即贯穿坐死玄关,若是童身,甚有练成金刚
不坏之身哩!

所以,那位异人便将它们摆在一个盒中。

可是,它们一碰面,便互咬不已!

那异人在百般调停失败之後,只好在盒中摆二支竹管供它们居住,它们才会相
安无事哩!

那异人经过二十年的苦思及寻找资料,终於另外修裁一个檀木盒及两支檀木管
企图薰陶它们。

异人临终之际,将它们紧握在掌中,徐徐的输出功力。

异人之功力激发檀香之灵气,终於使二虫化干弋为玉帛,不过,欲让它们成亲
,不知要等到「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异人死後三十年,一名樵夫进入他的洞府中,这樵夫复姓东方,单名财,他便
是东方世家的鼻祖。

他识字不多,又没练过武,不过,他由异人之留书取得那个檀木盒以及异人之
武功秘笈。

东方财为了练武,便去请教镇中谙武之人,於是,一名武夫便将爱女嫁给他,
另外附上丰厚的嫁 。

十年後,东方财夫妇试探性的到外面去比较一番。

不出三年,东方财夫妇大大的有名啦!

东方财夫妇大大约有名啦!

东方财夫妇却谨慎的只收至亲为徒。

因为,他们期待能喝二蚕成亲之水呀!

那知,东方世家传了四代,二蚕仍然「相敬如冰」,东方二爷便让出庄主之宝
座,遍履天下准备撮合二蚕成亲。

那知,东方二爷却有此一劫。

那知,二蚕却爬入少年的体中。

这位少年姓夏,名叫史仁,外号「吓死人」。

夏家与曹家原本是潼关之两大世家,而且分据关东及关西。

潼关因为黄河流入城,便分成关西及关东。

夏史仁之父夏天煌原本是位有为青年,又是夏家之长子,所以,他是众人公认
的夏家未来掌门人。

可惜,夏天煌天生心软,经过曹家的刻意安排,他敬了一位老人及美貌女子,
终於将那女子收为侍妾。

夏史仁之母怀夏史仁之时,正是夏天煌迷恋那女子之时,甚至,夏史仁生下之
後,夏天煌仍然没回家。

所以,夏史仁之母便替他命名为「史仁」,意在责骂,夏天煌这个「死人」居
然尚不知回头。

要命的是,夏史仁二岁那年,夏天煌被诱泄上赌瘾,不出一年,夏家的产业完
全被诈赌诈光啦!

那女子因为利用价值已失,便被曹家杀死,而且布成她是被酒後神智不清,因
争吵而被夏天煌杀死。

这宗命案当然有不少的疑点,却被曹家打通大大小小的关节,夏天煌因而被处
斩毙命了。

夏史仁之母羞愤之下,因而投环自尽。

年方三岁的夏史仁便孤零零的跟着一位老仆生活。

那老仆识字,所以,他亲自教夏史仁学字,更不时的提起夏家败落之事,所以
,夏史仁恨透了曹家。

所以,他用功的读书。

所以,他时常去偷窥武馆之人练武。

夏史仁八岁那年,,那位老仆驾鹤西归啦!

夏仁便跑到那家武馆毛遂自荐要当「童工」,可是,由於曹家之「干涉」,夏
史仁难以如愿。

曹家之人不便公然迫害夏史仁,不过,他们有力量阻止夏史仁「找头路」,所
以,夏史人找了一个月,没有一家肯收留他。

最後,他在「喜相逢」找到「头路」啦!

喜相逢乃是一家窑子,里面有十二位姑娘,夏史仁必须从早忙到晚,担任各项
杂役,一个月才能领到一串钱。

别人一天吃三餐,他一天经常只吃一餐。

而且大多是在三更半夜捡吃剩菜饭。

不过,他忍了下来。

他牢记着老仆的一句话∶「忍是心上一把刀」。

为了复仇,他非忍不可。

他似哑巴般忍着。

九天前,曹家一位长工曹福来喜相逢玩姑娘,他一见到夏史仁,便藉着蛮力踏
倒夏史仁及在夏史仁的脸上撒一泡尿。

夏史仁忍了下来。

不过,当天晚上,他跑到这株槐旁来大尿一场。

而且是每晚皆来大尿一次,俾出出气。

想不到,他却在昨晚尿出这个漏子来。

潼关之城民根本不注意此事,因为、因为,他们大多跑到河边去看热闹。

原来,三煞入河捞了大半夜,根本捞不出什麽盒子来。

水腰娘弄醒东方二爷之後,无论如何软硬兼施,亦问不出答案,所以,她吩咐
三煞悬赏找人入河搜盒。

三煞画了一个盒子,便直接找上捡关武馆。

他们一亮出身份,立即慑住馆主。

不出半个时辰,便有三百人入河搜盒。

河边大石上更放着五十锭金元宝及一个木盒样品,另有两名武师在旁鼓励城民
入河去搜盒。

任何人只要搜到盒子,便可以立即领走那五十锭金元宝,此讯一传出半个时辰
,便震动整个潼关。

於是,一批批「泳士」入河啦!

河边更是挤满围观之人潮。

「天公伯仔」似乎不愿瞧见这幕闹剧,它躲入乌云後啦!

已中时分,下雨啦!

可是,「泳士」们却仍然努力的搜盒。

上万人在河中搜索,可谓奇观矣。

雨势越来越大,而且持续下着,那株枯槐因为雨水由树洞不停的淋入,树身已
经贮蓄不少的雨水。

夏史仁的全身已经泡在水中,可是,他因为被硬塞而入,一时尚无法浮出,眼
看着他便要被溺毙。

那人似乎存心要溺毙夏史仁,所以,一直未见他前来。

雨水终於由树洞倒溢而出。

夏史仁却仍然昏迷不醒及动弹不得。

二虫不但尚在「赛跑」,而且越跑越快,它们已经不需要盏茶时间便会在夏史
仁的胃下方会面啦!

它们更加速的赛跑啦!

雨水虽然泡住夏史仁的全身,因为有二虫在加速「赛跑」,夏史仁不但没被溺
毙,心跳反而更加强劲哩!

黄昏时分,雨势渐歇,突然有人敲锣喊道∶「奖金提高一倍啦!大家快来发财
呀!一百锭金元宝等看你啦!」

哇操!城民再度出动啦!

连「老泳士」也出动啦!

河水水位虽然更高,水势虽然更汹涌,入河搜盒之人却奋不顾身,前仆後继,
慷慨激昂,热烈极了!

火把闪烁。

众人皆瞪大双口。

此时,曹家那人出现啦!

他望着空旷的街道阴阴一笑之後,他立即走到枯槐旁,伸手抓住夏史仁的双脚
,便将他拉出来。

他望着夏史仁那黑肿的脸及昏迷不醒,他嘿嘿一笑,便将夏史仁装入麻袋之中
,再挟着麻袋匆匆行去。

没多久,他已经将夏史仁抛入黄河下游。

他望着麻袋迅速的流去,他愉快的回去啦!

夏史仁却仍然昏迷不醒。

不过,二虫却一起爬向夏史仁的背部,因为,夏史仁的背部方才撞到河面,肌
肉及血液一阵震荡,已经勾起二虫的兴趣。

它们一阵爬动之後,夏史仁挨撞淤聚之气血迅即化散。

亦即夏史仁的体中已经有两位「清道」啦!

不久,夏史仁的腹部撞上河面之大石,布袋立即微裂,二虫便又忙着到夏史仁
挨撞处清理着。

所以,夏史仁虽然一直在浊黄激流中边撞边疾流而去,却仍然安然无事,可谓
是人间一大奇事也。

丑初时分,河流拐过太华山山角,立即产生一道回流。

夏史仁被回流一卷,居然流入一个洞中,倏听一阵欢嘘,麻袋便似铁钉吸上磁
铁般疾流入洞中深处。

此时,正有一条通体斑纹之大蛇卷盘在洞中深处,它乍闻到人味,便欣喜万分
的欢嘶及张口欲吞。

麻袋便迅速的被吞入蛇腹。

大蛇便合口收头,准备好好加菜一番。

这条大蛇乃是已有七、八百年道行的毒蛇,它一直在此地坐享其成,每逢河水
高涨,便大大的加菜。

若逢乾旱,它便在洞中苦撑,由於它未曾外出兴风作浪及吞食人畜,所以,它
一直活着。

此时,它一吞入麻袋,便收头闭目慢慢享用着。

一般的几岁蛇儿一吞下物品,便一直收缩身子或撞击外界硬物,以便迅速的分
解物品及消化物品。

似目前这条七八百年「老太爷级」毒蛇,它就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它体中之分
沁物自然会分解,消化物品。

所以,它悠悠哉哉的缩蜷身子。

不久,麻袋被溶化了!

夏史仁的内裤及毛发亦逐渐溶化着。

眼看着夏史仁便要被溶化,倏见二虫分别自他的鼻孔爬出来,便不约而同的爬
向毒蛇之内丹。

毒蛇觉得不对劲啦!

它的腹中忽冷忽热啦!

它尚未搞清楚是怎麽回事,二虫已经爬上它的内丹,而且如获至宝,贪婪的吸
咬着了。

它知道完啦!

它不甘心的疾冲出去。

它一冲入河流中,立即翻浪,挣扎不已。

夏史仁便正式接受「震撼教育」。

不久,二虫已吸咬光毒蛇的内丹,只见它们似一阵风般弓身爬飞出去,迅即爬
上夏史仁的脸部。

「刷刷!」二声,二虫已由夏史仁的鼻孔爬入他的体中,而且不约而同的一起
爬到夏史仁的胃部下方。

小久,它们全身吸附在夏史仁的胃部下方。

毒蛇却更剧烈的作垂死挣扎。

浊黄河水便不停的淹上两岸。

房舍纷倒。

树倒石滚。

黄河决堤啦!

酣睡中的人群哭爹喊娘不已。

人畜纷纷惨遭淹毙而随波滚流而去。

二虫随着毒蛇及夏史仁之翻腾而逐渐的贴在一起,加上毒蛇内丹之溶化,它们
的尾部终於勾住啦!

哇操!「来电啦!」

它们轻轻颤抖着。

毒蛇又挣扎半个多时辰,终於一命呜呼哀哉啦!

夏史仁却仍然昏迷的泡在蛇血中。

他体中之二虫却颤抖更剧。

破晓时分,天上突然又下起雨,地面之人们惨上加惨啦!

二虫却在一阵剧抖之後,身子一起爆炸。

刹那间,二虫已变成无数的碎屑。

不久,它们已经完全溶化啦!

夏史仁的肝、脾、胃、肾等内脏原本因为大量呕吐及失血而变成又乾又扁,此
时之液,立即不停的吸收。

二虫之液顿似遇上乾海绵般迅速的被吸光。

没多久,夏史仁呻吟一声,口渴的张嘴吞咽着蛇血。

也不知过了多久,毒蛇之尸体已被河流冲扫翻来滚去,蛇腹便被浊黄的河水灌
得圆似一座小山。

夏史仁亦已喝得肚子胀成小鼓。

不久,毒蛇已撞上山壁。

「砰!」一声,毒蛇立即炸散。

夏史仁亦随之喷出。

「噗通!」一声,他已沉入河流。

不久,他立即又浮出。

他的圆腹已经客串「救生圈」啦!?

他便似皮球般流滚而去。

不久,他已经滚上一株大树的枝桠上及迅速的流去。

黄昏时分,他已经被冲入岔流。

两个时辰之後,他已经和大树被卡在滩旁。

他却浑然不知的昏睡着。

***

天亮了,华阴县城城民即仍然趴在屋顶或树上,他们望着缓缓下降之水位,个
个心有馀悸的互询灾情。

午後时分,水位已经下降到门槛下方,立即有不少人涉水入屋,开始清理屋内
之物品或寻找亲人。

啊喊之声,此起彼落。

哀嚎之声亦到处响着。

唉!天灾呀!

黄昏时分,河水已经退尽,城民便立即冲洗屋内之泥浆。

戌初时分,两位少年抬着一张方桌缓缓的行向河边,突听右侧之人叫道∶「饭
桶,走慢些啦!」

「妈的!再慢下去,就似王八在爬啦!」

「拜托你走慢些,我快挺不住啦!」

「妈的!挺不住?爱说笑,堂堂鹿大爷宽大哥会挺不住吗?紧啦!天色不早啦
!我还想睡一觉哩!」

说着,左侧之人便故意大步前行。

右侧之人边碎步前行边叫道∶「拜托啦!饭桶,帮帮忙啦!」

左侧之人缓下步伐道∶「妈的!阿宽,你今晚怎麽没劲啦?你平常不是生龙活
虎,嘎嘎叫嘛?」

「饭桶,你瞧瞧我的双肩各挂一个包袱,背上尚背着一个大包袱,还要抬这张
八仙桌,桌上还摆着这麽多的家俱哩!」

「妈的!谁叫你爱现呢?」

说着,他故意尖声道∶「莫要紧啦!心肝,不重啦!」

说着,他立即又「妈的!」一声。

右侧之人咳了一声,立即满脸通红。

「妈的!阿宽,你下回若再利用这种手段讨取心肝的欢心,我一定会和你翻脸
,甚至不惜来一场『黄昏决斗』。」

「是!是?改进!改进!」

不久,他们已经走到河边,两人一放下八仙桌,右侧之人立即迫不及待的卸下
那三个大包袱,道∶「喔!酸死啦!」

「酸个屁,又不是在玩姑娘。」

「你玩过呀?」

「妈的!别破坏名誉,我还是『在室男』哩?」

「你若没玩过,怎知道玩女人会酸死呢?」

「妈的!干活啦!」

说着,他便从八仙桌上搬下一张木椅步向河中。

没多久,两人已经手持抹布,站在河水中擦洗椅上之泥浆。

这两人年约十九、二十,长得又胖又高,此时各打着赤膊及穿着短裤,更显出
一身的赘肉及痴胖。

那身赘肉更随着他们在干活而抖动不已!

右侧之人姓鹿,单名宽。

左侧之人姓,单名铜。

这两人皆是有钱人家之独子,偏偏同时爱上一位小家碧玉,两人便甚有默契的
展开「爱情攻势」。

华阴此次闹水灾,家家户户皆愁眉苦脸,只有他们两人高兴的要命,因为,他
们终於有机会表现啦!

所以,他们巴结的接下这份粗活儿。

他们乃是公子哥儿,根本未曾洗碗或扫地,如今一搬来家俱,他们不由双手泛
酸,为之气喘如牛。

不过,他们却不以为苦的卖力抹洗椅子。

忙碌之中,倏听远处传来「啊!」一声低响,鹿宽抬头一瞧,只见四周黑漆漆
,心中不由暗暗发毛。

「饭桶,你有没有听见啊声呀?」

「啊个屁,快干活啦!」

立听一声∶「啊!」

「饭┅饭┅饭桶。」

「怎麽啦?」

「你┅你听见了吧?」

「听见什麽?」

「啊┅啊声呀!」

「啊个屁!」

倏听一声更清晰的「啊!」声。

鹿宽立即跑上岸。

「阿┅阿宽┅等┅等一下!」

倏然又是一声「啊!」

鹿宽秋足一软,便摔入河中。

铜一个踉跄,立即也摔入河中。

「饭┅饭桶┅」

「阿┅阿宽┅」

「噗通!」连响之中,两人猛游乱爬上岸之後,立即跌跌撞撞,鼻青脸肿的慌
乱奔去哩!

「啊┅」声音却更加的密集及清晰。

铜二人吓得早已不见人影。

不久,一人自大树枝桠间坐起,此人正是夏史仁,他果然名不虚传,他光凭啊
声,便险些吓死铜二人。

夏史仁一坐起身,便一怔!

他略一张望,便见自己坐在树上,大树却搁在岸上,前方则是滚滚浊黄河水,
这些完全是陌生的呀!

他还记得自己在枯槐前撒尿,结果被人倒塞入树洞中,他只知道洞中骚臭得要
命,後来便搞不清楚啦!

那知,他此一醒来,竟是这幕陌生、荒凉的情形。

夜风一吹,他顿觉一凉。

他低头一瞧,顿见自己的光溜溜下身,他急忙伸手一遮。

他匆匆向四周一瞥,便瞥见四周没人,不过,却有一大堆桌椅以及三个大包袱
,他不由一阵犹豫。

哇操!不告而取,谓之偷,他虽穷,却未曾偷过。

不过,此地既然有这些家俱,必然迟早会有人来此地,他光着屁股,岂能见人
呢?所以,他想取裤遮身。

他不由矛盾啦!

没多久,他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步声,他只好趴蹲在树後。

他明明听见步声不断的传来,可是,却久久没有瞧见人,他不由怔道∶「哇操
!这两人在原地踏步呀?」

他并不知自己因为吸收二虫及毒蛇之内丹,因而听力超强。

他并未发现自己居然能在黑夜中瞧清楚远处之家俱。

不久,一位六旬老者和一位少女出现啦!夏史仁乍瞧见那位少女,不由暗暗喝
采道∶「哇操!正点,好马仔!」

他在喜相逢「服务」八年,已经瞧遍燕瘦环肥各式各样的马仔,所以,他已有
丰富的鉴赏能力。

他瞧少女走了五步,便知道她不但尚是「原封货」,而且必然是一位正经姑娘
,所以,他躲得更紧啦!

「咦?公子和鹿公子呢?」

「小欣,爷爷不是早已经提过了吗?这种公子哥儿只会吃吃喝喝,那能干粗活
呢?咱们自己动手吧!」

「好呀!」

两人一脱靴,少女立即撩裙涉水。

夏史仁乍见那双雪白、匀称的小腿,立即暗暗喝采。

「爷爷!似这种五月天,怎会闹水灾呢?」

「是呀!坏兆头喔!」

「坏兆头?会吗?」

「爷爷六岁那年之端阳节亦闹水灾,隔年便不停的发生凶杀案,一直闹了十二
年才平静下来哩!」

「好可怕喔!一定死了很多人吧?」

「听说死了十馀万人,而且大部份是江湖人士哩!」

少女匆匆向四周一瞥,低声道∶「是不是『鬼剑事件』呀?」

「不错!那把鬼剑最後消失於雪山,这四五十年来,仍然有不少江湖人物不死
心的在雪山寻找鬼剑哩!?」

「这是雪山派派毁人亡之主因吗?」

「是的!他们死得太冤啦!唉!」

「爷爷,爹娘究竟是如何死的?」

「先练妥剑法吧!」

「是!」

两人便默默的抹洗桌椅。

夏史仁一听这两人在谈江湖典故,他立即明白此两人是江湖人物,所以,他更
加的小心藏躲着。

他在喜相逢「服务」时最不喜欢遇上江湖人物,因为,他们一向大吃大喝,一
直对他使唤来使唤去。

万一遇上他们干起架来,事後之善後整理,更是让夏史仁忙得连眯眼的时间也
没有了哩!

不错!江湖人物一向「阿沙力」,赏钱特别多,可是,夏史仁只能乾瞪眼,一
个子儿也落不进他的口袋。

所以,他对江湖人物十分的「感冒」。

他趴蹲不久,突觉一阵口渴,他急忙咽口水。

那知,口水一咽下,顿似引燃导火线般一发不可收拾,他只觉口辣辣的乾渴,
立即直觉的爬向河边。

原来,他的内脏因为在近乎枯乾的状况下,吸收二虫及内胆,所以,他「三不
五时(偶尔)」说渴就渴。

他一爬动,便惊动老者。

老者乍见一位全身赤裸的和尚爬行,不由一怔!

「国┅」声中,夏史仁一头裁入河中猛灌水,此情此景立即令见多识广的老者
也为之目瞪口呆。

少女也瞧见此景,她羞赧的立即低下头。

当她瞧见脚下之浊黄河水,她不由忖道∶「好脏的水呀!此人如此灌喝,待会
铁定会呕吐或腹疼。」

她顿觉一阵翻胃,似欲作呕。

倏听「呸!胚」一声,她一抬头,正好瞧见夏史仁将一只死鸡呸开,她受不了
啦!「哇!」一声,她一张口,便开始呕吐。

她「哇!」「呃!」大吐特吐啦!

夏史仁乍闻声,他侧首一瞧,不由一怔!

老者正欲协助少女止吐,乍见夏史仁的脸孔,他不由暗怔道∶「好灵秀的脸蛋
儿,他究竟是谁呢?」

他立即沉声道∶「小欣,吸气。」

「爷爷┅我┅呃┅哇┅哇┅」

她扶住座椅继续猛吐啦!

老者只好上前替她拍背顺气。

夏史仁一见到浊黄的河水,他立即发现自己方才居然不知喝了这种脏水,他的
呕意一涌,立即开始呕吐。

少女刚暂止呕吐,乍见他吐,她便又跟着吐啦!

老者替她拍背道∶「吸气!吸气呀!」

莫路用,她们二人好似在「赛吐」哩!

良久之後,夏史仁停止呕吐啦!

那少女却馀波荡漾的仍在吐着。

夏史仁一停止呕吐,他立即开始伤脑筋,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口渴,而且
居然乱喝水,因为,他以前那有时间喝水呢?

某次,他的行踪已泄,又光着屁股,该怎麽办呢?

他受环境之影响,自幼便养成冷静及思考习惯,此时一想起这两个问题,他立
即又爬回去躲在树後。

立听老者道∶「小师父,你是否被洪水所困?」

「哇操!小师父?我┅」

他朝脑瓜子一摸,立即一怔!

他左右开弓的摸遍整个脑瓜子,立即确定自己已经变成光头,难怪别人会称呼
他为「小师父」。

他无暇思考原因,他必须答话。

他立即道∶「是的!」

「小师父若不嫌弃,老夫有一套被水淹过之衫裤,小师父不妨稍在水中冲洗衫
裤,便可以勉强遮身。」

「这┅好吧!先谢谢您!」

「耶!天灾嘛!何必客套呢?」

他匆匆自包袱中挑出一套衫裤,便在水中迅速的搓洗着。

不久,他已经将衫裤抛去。

他们爷孙立即「向後转」,非礼勿视也。

夏史仁接住衫裤,便匆匆穿上。


第二章上天垂怜逢奇缘

夏史仁一穿上衫裤,稍加翻卷双袖及裤管,便勉强遮羞啦!

他立即上前弓身道∶「老爷子,谢谢您!」

「别客气,你尊姓大名?」

「姓夏,名叫史仁,历史的史,仁义的仁,老爷子尊姓大名呀?」

「老夫姓甘,单名海,她是小孙女,单名欣,欣喜的欣。」

「二位好!方才┅真失礼,我┅我┅」

「小师父,身子不适吗?」

「我┅我不是小师父,我并未出家。」

「抱歉,老夫老糊涂啦!」

「我┅我┅」

甘海见状,不愿意再作勉强,他立即问道∶「阿仁,老夫是不是可以直接对你
作如此称呼呢?」

「好呀!老爷子,我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来到此地?」

「当然,天灾嘛!谁也不知道自己会漂流到何处?你能够遇灾活命,祖上一定
积了不少阴德哩!」

夏史仁不便再言,便点头道∶「是!是!」

「阿仁,真抱歉,老夫家中之食物及井水皆被水淹过,一时不便招待。」

「没关系,我不饿,我来帮帮忙吧!」

说着,他立即擦洗座椅。

甘欣吐得全身发软,只好低头上岸休息。

夏史仁却熟练、迅速的擦座椅及桌子,不出半个时辰,他已经连八仙桌也擦洗
得清洁溜溜啦!

甘海在旁冲洗衣衫及偷窥夏史仁的动作,他瞧到此时,便确定夏史仁以前一直
在操持苦力工作。

因为,夏史仁的动作熟练,而且双掌又结茧呀!

可是,他再怎麽看,也看不出以夏史仁的堂堂人品,怎会去操持苦力,所以,
一时也搞迷糊啦!

不久,夏史仁已经把桌椅叠在八仙桌上,立听他问道∶「老爷子,这些家俱是
不是要先送回府上呀?」

「别急,老夫待会和你一起抬回去。」

「没关系,我扛惯啦!」

说着,他已经扛起八仙桌及按住桌面。

甘欣低声道句∶「请跟我来!」立即先行走去。

此时的她实在矛盾极了,因为,夏史仁害她大吐特吐,吐得全身发软,她实在
对他有够「感冒」哩!

可是,夏史仁的人品却使她动心。

偏偏他乱喝脏水,实在令她呕心透顶。

所以,她便默默带路。

夏史仁满怀歉疚,当然不便吭声啦!

不过,他走不出半里,他便发现一件怪事,他扛这些重物,不但不觉得酸累,
而且丝毫不觉疼麻哩!

他经常累得做龟孙,如今却如此反常,他不由暗怔!

他便默默回想他被塞入树洞之前後情形。

他尚未想出答案,便已跟着甘欣走近一家「甘记茶坊」,立见甘欣小心的打开
那道破门。

壁上地面之泥浆已经被冲洗得稍为看得过去,她一入院,立即停下来扶着八仙
桌协助他放下它。

她开始搬椅入厅。

他便跟着搬桌入厅。

由於八仙桌较庞大,他们将其他的桌椅放入厅中墙角,再一起将那张八仙桌抬
入後屋之厅中。

她想道谢,却开不了口,便默默的将祖宗牌位及香炉、花瓶摆在八仙桌,再默
默的调整它们的位置。

更史仁不便与她独处一室,便回到前厅排桌椅。

排桌椅乃是他的老本行,没多久,他不但已经让它们各就各位,而且,立即进
一步调整着。

甘海提着包袱入厅一瞧,立即一怔!

他仔细一瞧,满意的笑了!

夏史仁问道∶「老爷子,是不是如此摆?」

「很好、很好,谢啦!你坐一会儿,老夫┅」

「不!我该走了,改天再来还这套衫裤吧!」

「不妥,值此深夜,外面又到处湿滑,万一再遇上下雨,怎麽办?」

「可是,我该早些回去见见洪┅」

他脱口说到此处,立即羞惭的说不下去。

「天亮再走吧!差不了一个半时辰哩!」

「这┅好吧!」

甘海便提着包袱入房。

夏史仁却拿起墙角的湿布开始擦拭壁上之泥迹。

不久,甘海出来道∶「阿仁,别忙,老夫明日再弄吧!」

「反正现在没事,还是趁着它们尚未变乾先擦乾净吧!对了,何处可以汲到乾
净之水呢?」

「老夫到後院井中去汲水。」

说着,他已经提桶离去。

不久,他们二人便在厅中擦拭墙壁及地面。

甘欣整理过湿衣衫,便立即洗米准备早膳。

破晓时分,夏史仁突然觉得一阵口喝,他直觉的望向那桶污水,立即提醒自己
绝对不可以喝它。

他立即向後奔去。

那知,他刚奔出五步,立即仆摔在地上及爬向木桶。

甘海早已发现夏史仁不对劲,所以,他立即提起木桶,道∶「此水不能喝,後
院井中另有较乾净之水。」

他边说边快步离去,夏史仁更是疾爬追去。

甘海刚说完,便已走出厅门。

夏史仁乍见院中之积水,立即爬过去张口猛吸急咽,他那张清秀俊逸面孔立即
沾了不少泥水。

尤其那张嘴更是沾了不少泥水。

甘海怔了一下,慌忙到井旁汲水。

他一提来水,夏史仁立即一头栽入桶中猛喝着。

甘欣在窗旁瞧得柳眉紧皱及捂嘴不敢多瞧!

甘海却担心道∶「他有病吗?这是什麽症状呢?似这种不定期发作,万一不慎
坠入及河中,岂非多了一位枉死鬼呢?」

他不由皱眉而视。

夏史仁迅速的喝光那桶水之後,仍然趴在地上喘气,他的心中却似刀割刀戮般
难受,脑海中亦充满绝望。

他忍了如此多年,想不到却是这种下场。

他不用想复仇啦!

他一定是在被那家伙弄昏之後,又挨整及抛入河中,所以,他才会漂流到此地
及变成这付模样。

完啦!他以往的忍耐完全报销啦!

他的鼻头一酸,就欲掉泪。

哇操!男子汉大丈夫,只准流血,不准掉泪。

他一咬牙,硬自忍住泪水。

他缓缓爬起来,就欲向外行去。

甘海忙道∶「阿仁,你患了什麽病?」

夏史仁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该走了!」

「这┅」

「天快亮了,谢谢你!?」

那知,他刚走一步,顿觉呕意。

他急忙转身朝木桶大吐特吐。

立见泥屑及井水「哗啦!」连连的吐出。

他的泪水也吐出来啦!

他稍一止吐,立即向外奔去。

「哇!」一声,甘欣忍不住呕吐啦!

甘海叹口气,道「小欣,你保重,爷爷去瞧瞧他!」

说着,他已经匆匆跟去。

夏史仁一奔出甘家,便奔向河边,此时已经有下少城民起来清洗家俱,所以,
立即引来不少的好奇眼光。

甘海一出门,乍见此景,他便缓步跟去。

夏史仁却一直沿着河边奔去。

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他只知道一直向前奔。

一个时辰之後,他已经奔到荒凉的河边,他突觉一阵口渴,他一咬牙,故意向
右转,存心要远离那些河水。

那知,他刚右转,立觉剧渴难耐。

他的体中似火在烧,喉咙似火在喷。

他不由自主的欲奔向河水。

可是,他硬生生的握拳挺立着。

刹那间,他便掐着颈项,便欲掐住渴焰。

「砰!」一声,他已经摔在地面。

他脸红似火。

他张嘴「呵喔」连叫!

可是,他硬是不移向河中。

他的全身开始泛出汗珠啦!

他更口渴啦!

他全身抽搐啦!

倏听他喊句∶「我不要!」便滚向河中。

「哗啦!」一声,他喘呼呼的猛喝水。

不久,他的腹部已经微鼓,他喘呼呼的停止喝水,双目乍见那滚滚浊黄河水,
他立即又呕吐啦!

他吐了十馀口之後,便喊句∶「爹!娘!」突然跃入河中。

甘海喊句∶「不可!」便疾掠而来。

「噗通!」一声,夏史仁已经潜入水中。

当他再度浮出水面之时,已经被冲出五十馀丈远,甘海立即喊道∶「阿仁,别
傻,快游上岸,蝼蚁尚且偷生呀!」

夏史仁方才受尽煎熬,一时按捺不住的欲自行了断,此时一入河中,他的神智
立即被河水冲醒。

他不甘心呀!

他便一直游向岸边。

不久,甘海已经拉他上岸道∶「阿仁,别糊涂,别轻生,别折磨自己,天下没
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呀┅」

「我┅我┅」

「阿仁,老夫知道你一定患了什麽怪病?没关系,你随时提水备桶先应付喝水
及呕吐,老夫再设法替你治病。」

「我┅我┅」

「老夫在此经营茶楼,一直找不到一位合适的帮主,你就暂时留下来帮忙,老
夫再设法替你治病吧!」

「我┅好吧!谢谢!」

「别客气,走吧!」

***

翌日上午,甘海便离家准备前往潼关采购茶叶,因为,他的所有茶叶完全被水
泡淹过啦!

他若向夏史仁询问夏史仁之家乡,他一定可以早日弄清楚原因,可惜,夏史仁
不说,他也不便询问。

他一走,夏史仁便继续清理前厅右侧之房间。

不到一个时辰,他口渴的喝着另外一桶乾净水。

他刚喝完,顿觉腹中一阵发胀,胃部一被压迫,立即又开始呕吐,他今晨所吃
之食物全部吐光啦!

不久,他倒掉秽物,另提一桶清水入房继续擦洗污泥痕迹。

甘欣一直在井旁清洗茶具,她望着夏史仁之痛苦及歉疚神色,她的神色、她的
内心深处不由一阵震颤。

女人的母爱天性立即使他深深的同情他。

她不再嫌弃他的呕吐及呕吐物之异味啦!

却听厅口有人轻声唤道∶「阿欣┅阿欣┅」

她一听是鹿宽之声音,立即一阵厌恶,只见她吸口气,立即忍住怒火应道∶「
鹿公子,我在此地。」

说着,她立即丢下麻布及端起洗净之部分茶具。

立见鹿宽笑嘻嘻的跑来道∶「阿欣,你在洗茶具呀!来!来!我帮你洗,咱们
一起洗吧!」

「不敢当,厅内坐吧!」

「阿欣,我知道你一定因为我前晚没有洗桌椅,你便不高兴吧?失礼!我和饭
桶不是故意的啦!」

「言重矣!不敢劳动二位贵公子。」

说着,她便将茶具一一放入柜中。

鹿宽急道∶「阿欣,你别生气,你听我解释呀!我和饭桶见到鬼啦!我昨天躺
了一天,一共请三位『仙仔』来收惊哩!」

「见到鬼?」

「是呀?你听我说嘛!」

他立即仔细的叙述听见「啊!」声之经过。

他边说边四顾,一付心有馀悸之状。

甘欣晒然一笑,倏地忖道∶「他们莫非听见阿仁之声音?不对!阿仁只会发出
呕吐声,可能另有别人在戏弄他们。」

「阿欣,你不相信?」

「当然,你们一走,我和爷爷便去洗桌椅,我们洗了一个多时辰,连个什麽声
音,都没有听见啦!」

「真的呀!可是,我和饭桶都听见哩!而且,我方才去看饭桶,饭桶到现在尚
未退烧,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哩!?」

倏听大门口传来∶「阿欣,我来啦!」

立见两名家丁扛轿停在大门外。

轿门一掀,铜立即出来。

鹿宽不由暗骂道∶「妈的!死饭桶,你是存心和我拚到底啦?好吧!咱们就好
好的拚一场吧!」

铜一下轿,便快步行来,立听他道∶「阿欣,全城之院子,就数你这儿最乾
净,佩服!佩服!」

鹿宽亦道∶「咦?阿欣,厅中之桌椅变了位置啦?嗯!高雅不少,你果真有眼
光,佩服!佩服!」

甘欣已经听惯他们的「马屁辞令」,所以,她泛然一笑,便道∶「公于,你
陪鹿公子聊聊,我去洗茶具。」

铜忙道∶「阿欣,我帮你洗。」

鹿宽忙道∶「饭桶,你尚未退烧,你歇息,让我来吧!」

「我已经退烧啦?你瞧我的气色多棒!」

「不对!青中泛黑,不对喔!」

「你才是青中泛黑哩!」

甘欣淡然道∶「你们皆坐着!」便立即离去。

铜低声骂道∶「妈的!死阿宽,你方才若不和我争,心肝岂会不高兴,都是
你害的啦!」

「妈的!死饭桶,你不在家养病,来这儿凑什麽热闹?」

「妈的!你才该回去养病哩!」

「妈的!死饭桶,你再咀咒我,我可就要翻脸啦!」

「翻脸就翻脸,你想怎麽样?」

「我┅我扁你。」

「哼!扁我?谁怕谁呀?」

「妈的!你当真要干一架吗?」

「不错!」

「好!时间、地点,皆任你挑。」

「好!今天下午申时,三里坡,单挑!」

「不准带人,敢不敢?」

「废话,单挑就是不准带人啦!」

「好!不见不散!」

「好,风雨无阻!」

两人各哼一声,便恨恨的朝外行去。

甘欣在院中听得一清二楚,不由暗暗摇头。

不久,夏史仁提着污水倒入沟中,再走到井旁汲水,他默默汲满水,便提水入
房继续清理。

她目送他入房,神色一片复杂。

又过了一个时辰,她正在厅中摆茶具,倏听见「咕噜」灌水声音,她的心儿立
即随之一颤。

不久,她听见「哇呃」呕吐声音,她听得出他尽量在压抑声音,她的心儿更加
的震颤及怜悯了!

晌午时分,她自罐中取出一条人 放在锅中炖着。

立见夏史仁低头行入厨房道∶「我吃不下饭,谢谢!」

她亦低头道∶「我知道你即使吃再多的东西,也会吐光,所以,我替你炖炼一
些人 汤,你就提提元气吧!」

「不!不必,人 好贵喔!」

「没关系,是家祖的朋友致赠的。」

「我┅」

「你┅去歇会吧!你昨晚没睡好哩!」

「抱歉,我吵了你!」

「没关系,我能知道你的病因吗?」

「我也不明白呀!我原本不会这样呀!」

「你最近才泄上此症吗?」

「是的!」

「事先没有预兆吗?或者你吃了什麽东西┅」

「没有,我┅我被人头下脚上的塞入一株枯树的树身内,等我在此地醒来之後
,便变成这样子。」

「好可恶的人,那人和你有仇呀?」

「是的!」

「可是,依常理而言,光凭这种遭遇,也不会变成这样子呀?」

「那人会武功,他可能在我的身上动过手脚。」

「有此可能,你放心,家祖稍谙歧黄,他此番前往潼关买茶叶,一定会顺便向
大夫请教此症。」

「谢谢!我┅抱歉┅」

说着,他已抓起壁前的水桶「咕噜」猛喝着。

她立即同情的望着他。

不久,他边吐边捧着木桶离开厨房。

她叹口气,便掀盖将 汁,一见他提水进来,她立即低声道∶「 汁快凉了,
你快喝下吧!」

他道过谢,立即喝下 汁。

那知, 汁一入腹,他便觉得腹中不停的翻腾,而且绞疼加剧,他的额上立即
沁出冷汗。

「你┅怎麽啦?」

他摇摇头,立即捂腹踉跄行去。

他刚走出厨房,便倒地打滚。

不过,他咬牙不哼半声。

汗珠却迅速的湿透他的衣衫。

她担心闹出人命,慌忙上前按住他及挥掌疾拍向他的胸腹大穴,企图护住他的
胸腹间大穴。

却听他啊了一声,立即吐血。

他奋力一挣,立即又捂腹打滚。

她被震得滚到壁前,顿觉内腑激荡,她不敢擅动,慌忙徐徐吐纳,逐步的稳定
内腑之气血。

半个时辰之後,她总算脱离险境。

却见他已经七孔溢血僵倒在地上。

她吓得魂飞魄散,立即爬过去触摸他的鼻息。

却见他的呼吸均匀,她不由一怔!

她便搭上他的右腕脉。

却见他的脉象强而有力,她更茫然啦!

其实,那碗 汁似汽油浇上火苗,难怪夏史仁会「灾情」如此惨重,险些将甘
欣活活的「吓死」。

当初,二虫一交会,阴阳原本会调合,可是,那条毒蛇乃是公蛇,它的内丹甚
具阳刚,所以,助长了红虫之阳劲。

所以,夏史仁才会隔不久,便口渴如焚。

当初,二虫在夏史仁的体内兜圈「赛跑」,无形之中已经在夏史仁的体中开辟
一条内功路子。

夏史仁若懂得调息,他便可以逐渐利用喝下去的水滋润身子,便不会立即原封
不动的吐个精光。

甘欣怔了良久,便仔细的瞧他。

她经柔的以湿巾拭去他七孔外侧之血迹,便再度打量他。

她横着竖着皆认为他是一位人品不凡,大有前途之人,可是,他怎会如此的凄
惨呢?他会不会夭折呢?

她默默提来一桶水,便又仔细瞧着他。

不久,他呻吟一声,立即又爬起来。

他一见到水,立即迅速的喝光。

接着,他又大吐特吐的吐光。

「姑┅娘┅抱┅歉┅」

「对不起,我害了你。」

「不┅不是┅是我┅自己┅不好┅你┅去┅用膳吧!」

她听得心儿一疼,暗道∶「他受了这种折磨,居然还会顾虑到我尚未用膳,他
实在太善良啦!」

她一见他已提桶离去,她便默默炊膳。

***

黄昏时分,甘海挑着两大袋物品,又提着一大包物品返家,甘欣立即上前接下
那一大包物品。

「阿仁怎样?」

「他喝了一碗 汁,却七孔溢血昏去。」

「什┅什麽?人呢?」

「在後院锄草整地。」

「他不是已经七孔溢血昏去,怎会锄草整地呢?」

她立即低声叙述着。

「小欣,你说阿仁虽然七孔溢血,即仍有强劲的脉象?」

「是的!」

「怪事,大违常理呀!」

「爷爷,他说他是被仇人倒塞入树身,醒来之後,才有此状。」

「好狠,他一定遭人制穴。」

「是的!爷爷,您抽空替他彻底查一查吧!」

「好!你把茶叶及食物、用品整理一下,我去瞧瞧他。」

说着,他便朝後行去。

只见院中之泥泞已被补平,夏史仁正端着杂草倒向左侧墙角,他立即含笑唤道
∶「阿仁,辛苦啦!」

「老爷子,您回来啦?」

「是的!阿仁,洗洗手脚,让我检查一下。」

夏史仁立即走到井旁洗净四肢及脸部。

不久,他提着一桶水跟入房中。

「阿仁,把上衣脱掉,坐在椅上吧!」

夏史仁立即脱衣坐在圆凳上。

甘海便轻轻按在他的脐下「气海穴」上。

顿觉掌心被震得微麻,他不由暗凛道∶「瞧他并未运功,怎麽会有如此强劲的
内力呢?」

他便沿着「关元穴」轻轻向上按去。

当他按到夏史仁的「期门穴」时,顿觉掌心剧麻,他慌忙移开手掌及继续向上
按去。

他好似按上「震央」般越来越麻疼,他不由惊喜交集。

倏听夏史仁道∶「老爷委┅抱┅歉┅」

立见他蹲下去猛喝水。

不久,那桶水已被喝光。

立见他又开始呕吐。

甘海突然发现夏史仁所吐出之水似乎冒出烟气,他伸手往桶中之水一摸,立即
发现它们温温热热的。

他收手凑鼻一嗅,除了微酸之外,似有微腥味,他正在沉思,夏史仁已经歉然
道∶「抱歉,弄污了你的手。」

「不!没关系,你┅你坐下。」

「我可否先倒掉!」

「无妨!」

夏史仁一坐下,甘海立即按上他的「气海穴」,顿觉该穴之力道较前强大不少
,甘海不由暗怔!

他一一向上轻按,顿觉每个穴道各增强不少的力道,显然必是因为夏史仁喝水
及呕吐之故。

他便一一轻按夏史仁的背後穴道。、半个时辰之後,他收手道∶「阿仁,去提
水吧!」

夏史仁便匆匆提桶离房。

甘海一嗅右手,仍觉有微腥,他陷入沉思了!

夏史仁提水返房之後,甘海便道∶「阿仁,老夫虽然尚未找出你的病根,不过
,老夫已发现呕吐不会对你有害。」

「为┅什麽?」

「你会不会因为呕吐而觉得累?」

「这┅起初会手脚发软,如今却不会了哩!」

「对!你别怕呕吐,忍耐吧!」

「谢谢!」

「趁早歇息吧!老夫走啦!」

「谢谢您!」

甘海一回房,立即自书柜取出一本尚未晒乾的书册翻阅着,而且一直翻阅及沉
思到天亮哩!

甘欣端着一盆水入内道∶「爷爷,歇会吧!」

「小欣,爷爷必须服输啦!」

「祖师爷没记载这种症状及治方吗?」

「没有!」

「有否类似病状呢?」

「没有┅怪!可真怪哩!」

「别急,慢慢来,他昨晚曾小睡三次哩!」

「你彻夜没睡?」

「我┅」

「小欣,你别胡来,你目前正是练剑之要紧关头哩,趁着这几天没生意上门,
加紧练习吧!」

「是!爷爷,早膳已在桌上,你待会就去用膳吧!」

「好!你速去调息。」

甘欣立即低头离去。

***

日子平静的过了七天,午後时分,甘海坐在前厅泡茶道∶「阿仁,喝一杯吧!


「这┅恐会糟蹋香茗哩!」

「无妨!」

夏史仁便缓缓咽下一口香茗。

顿觉一股热气在内脏间飞快的绕了一圈,再冲向喉部,他慌忙一偏头,便将一
口水吐入桶中。

甘海暗道∶「好厉害,好怪!」

「老爷子,您自己享用吧!我注定今生没有口福啦!」

「阿仁,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你接连九天没有吃过食物,可是,你不但没瘦
,而且更有精神,是吗?」

夏史仁苦笑道∶「是的!我不知在走什麽运?」

「好运!遇上任何事,尽量朝好的方面去想吧!」

「只好如此啦!」

「阿仁,你有否发现你吐出来的水好似减少些哩!」

「是的!可能是被吸收一部份吧?」

「你一直没上过茅房吧?」

「是的!」

「阿仁,你是否可以试验一下,你不妨一次喝个够,再吐个彻底,然後观察是
否能够支持久些?」

「老爷子,你是要我多歇息吧?」

「是的!你目前每隔一个时辰便受一次罪,太苦啦!」

「好!我就试看看,我先去汲水。」

「厨房另有五个木桶,另外尚有一个大桶,你皆可以使用。」

他道过谢,立即去厨房搬出一大桶及五小桶。

他逐一装满井水,便蹲在桶旁等候。

他终於又口渴了,他立即趴在大桶旁猛喝着。

他喝光大桶之水,又喝了三桶水,顿觉呕意大作,而且井水似乎已经咽不下去
,他便张口朝沟中猛吐不已。

他吐得泪汪汪,便趴在沟旁喘气。

甘海则含笑向好奇的邻人解说及请他们离去。

良久之後,夏史仁方始入厅,立见甘海问道∶「苦了你吧!」

「没关系,总算熬过去了!」

「阿仁,咱们一边聊一边估估时间,如何?」

说着,他已经将「砂漏(计时器)」倒放在桌上。

「好!」

「阿仁,你姓夏,是否与潼关两大世家之夏家有渊源?」

仇火顿生,肝火立旺。

他呵了一声,便跌跌撞撞的奔向井旁。

甘欣不由骇然入厅探视。

甘海摇摇头,挥手示意她离去。

夏史仁趴在沟旁喝了一阵水,方始又呕吐着。

吐光之後,他立即过去汲水备用。

甘海走到井旁,道∶「阿仁,方才怎会如此呢?是不是因为方才喝了太多的水
,产生伤害了呢?」

「我也不知道,我┅我┅」

他一想起家仇,立即又肝火大旺。

他立即又猛喝水。

他将肚子灌得圆鼓鼓的,方始又呕吐。

不久,他泪汪汪的喘道∶「老爷子,别┅提┅吧!」

「抱歉,是我害了你,你方才好似很愤怒?」

「我┅啊┅」

他捧起那两桶水,立即喝个精光。

他吐光之後,便摇头不语。

甘海忖道∶「怒火会激发他的病,这是什麽病呢?」

***

接连三天,夏史仁每次觉得口渴。便喝到喝不下,然後再吐得泪汪任,他终於
发现这招管用。

因为,他已能拖到一个半时辰,才有渴意。

甘海一直默默观察夏史仁及继续翻书找资料,这天一大早,他便走到夏史仁的
身边望着对方。

「老爷子,有何吩咐?」

「阿仁,你再作个试验,你喝一桶水,然後尽量忍住呕意,一直到忍受不住,
才开始呕吐。」

「好!」

「你吐过之後,再注意水减少了多少?」

「好!」

「此法如果有效,我就可以更有把握了!」

「可是,我一直拖累你,甚感不安哩!」

「呵呵!老夫原本没事,别介意。」

「店里一直没人上门,如何维持呢?」

「别担心,我尚有一些积蓄,这阵子因为水灾,城民忙於重建家园,外地客亦
少,所以才会有此现象,日後便会改善。」

「我┅似有渴意了!」

「很好!尽量克制呕意吧!」

夏史仁点点头,立即开始喝水。

不久,他已喝光一桶水,他立即咬牙坐着。

那些水便在他的体中翻腾着。

刹那间,便有一些水在他的内脏间欲绕圈流去,可是,立即被附近的水予以冲
散,他不由一疼。

「哇!」一声,他又大吐特吐啦!

甘海倏见夏史仁的脸色稍亮即灭,他怔了一下,暗道∶「他的功力方才似乎被
激发过,嗯!我再进一步试试!」

他立即手持半飘水等候着。

夏史仁吐光之後,立即又苦笑喘气。

「阿仁,你方才是否觉得肚内有些反常,譬如说,胀、撑、热、冷、湿,甚至
酸、麻,有没有呢?」

「疼了一下!」

「何处疼过?」

夏史仁立即按向右胸下方。

甘海轻按该处,顿觉掌上一疼,他的心中有数,立即道∶「阿仁,你不介意再
作一次试验吧?」

「不介意!」

「阿仁,你待会只喝下这半飘水,然後尽量克制呕意,你的腹内若再疼痛,老
夫就更有把握些!」

「这┅只喝一口,我比较有把握。」

「好!一口就一口。」

夏史仁立即喝下一口水。

他尚未放下飘,顿觉一阵呕意。

他急忙咬牙闭唇。

甘海接瓢道∶「忍耐!」

夏史仁只觉那口水一入喉而下,便疾速的下滑,当它们抵达胃部下方,立即又
疾速向上流来。

他的内脏顿时被水冲得疼痛不已。

他全身连抖!

他冷汗连滴!

可是,他咬牙握拳忍耐着。

那口水迅速的冲流三圈之後,他不由「啊!」了一声,即见只有一小口水自夏
史仁的口中射出。

甘海探掌接住一些口水,立即凑鼻一嗅。

他立即嗅到稍浓之腥味,他不由暗喜道∶「想不到水能激发出他体中之物,我
何不再试一下呢?」

他立即道∶「阿仁,很疼吧?」

「哇┅操!疼煞我也,到处都疼!」

「这是正常现象,这回,你喝得更少些,试试看能否撑下去?」

「这┅我方才似乎吐得很少哩!」

「不错!你只吐了约半口水。」

「我┅」

他摸摸胸腹,立即又咬牙喝了半口水。

那些水流过喉部,立即又在他的内脏间绕圈猛跑,他的内脏立即又被水冲得疼
痛不已啦!

他握拳咬牙苦撑着。

他终於疼得趴跪在地上。

可是,他硬是不肯吐。

不到盏茶时间,那半口水已经被炼化吸收光啦!可是,另有一大团热气从他的
胃部下方疾向上冲而去。

他又热又怕,立即张口欲吐。

那知,他并未吐出半滴水,只有一团似咱们在冬天呵气所吐出之烟气冲出,却
疼得当场晕去。

可惜,他不谙武,否则,他方才可以驭御那团热气运行於体中,他不但可以少
受一些苦,亦可以正式成为「武者」!

可惜,此时的他却似叫穷的「田侨仔」。

不过,甘海却若有所悟,因为,夏史仁没有吐出水,而且只吐出白烟,表示他
的体中似火炉,偏偏却不会焚死夏史仁。

他便将水灌入夏史仁的口中。

刹那间,他呕吐的醒来。

「毛┅爷┅子┅」

「怎样?」

「我┅险些┅被烫死┅」

「正常现象,下回若遇这种情形,只要再喝些水,应该不会如此难受。」

夏史仁心有馀悸,不敢再吭声。

「阿仁,你若想多歇息,就一次灌个饱,你若想早日复原,你就化整为零的喝
少些及随时补给。」

「这┅何种较佳。」

「长痛不如短痛,是吗?」

「我┅考虑一下!」


第三章喝水可以练功哩

天刚亮,夏史仁正在前院扫地,甘欣在厅中擦拭桌椅,鹿宽便已经带着三位青
年出现於大门口。

这是夏史仁来到甘记茶坊所瞧见之第一批客人,所以,他不但立即停止打扫,
而且还含笑哈腰道∶「四位公子早!」

鹿宽怔了一下,问道∶「你是谁?」

「夏史仁!」

「啊!吓死人,你┅开什麽玩笑?」

立见甘欣出厅道∶「鹿公于、秦公子邢公于、吕公子,请坐呀!」

鹿宽一见到甘欣,便笑嘻嘻的快步迎上前道∶「阿欣,你早呀!你这套水色衫
裙真够高雅呀!」

「谢谢!咦?你的门牙怎会掉啦?」

鹿宽急忙捂嘴道∶「前天不小心摔了一跤。」

甘欣一瞥鹿宽的右颚下方尚有一道裂痕,她立即明白必是鹿宽与铜在三里坡
「单挑」之成果。

她不动声色的立即入内端出茶具。

鹿宽一入座便道∶「你们瞧瞧阿欣精心设计的新摆设,够高雅吧?」

那三人一直担任「跟屁虫」,当场立即附和的歌颂着。

甘欣一送来茶具,便道∶「鹿公子,先来些瓜果吧!」

「行!行!别急,慢慢来!」

甘欣立即端茶叶行往厨房冲泡。

鹿宽目送她离去之後,立即指着夏史仁低声道∶「沈隆,你过去摸摸光头家伙
的底吧!」

那名中等身裁青年立即走到夏史仁身旁问道∶「我叫做沈隆,你真的叫做吓死
人的呀!」

「是的!夏天的夏,历史的史,仁义的仁。」

「夏史仁,好怪的名字,你是那里人呀?」

「潼关!」

「不远嘛!你来此地干什麽?」

「打打杂,帮帮忙!」

「谁介绍你来的?」

「自己来的!」

立见甘欣道∶「沈公子,请品茗吧!」

沈隆立即受宠若惊的快步入厅。

夏史仁却匆匆的由墙角到井旁提了一桶水步入茅房。

不久,他喝光水及开始呕吐。

立听鹿宽问道∶「好难听,谁在吐呀?」

甘欣应道∶「夏史仁。」

「他是谁呀?他到此地干什麽?」

沈隆立即抢先答道∶「他是潼关人,他自己来此地应徵打杂。」

甘欣点头道∶「不错!」

鹿宽问道∶「阿欣,你为何要雇用这种病人呢?」

「是家祖雇用的。」

鹿宽立即不敢吭声,因为,甘海虽然没有骂过或干涉过他们,可是他的严肃神
色使他油然心生敬畏。

所以,鹿宽立即转变话题道∶「阿欣,这 茶挺甘香的哩!」

「冻顶掺菊花,适宜降火止渴。」

「难得喝得精神大振,太好啦!」

沈隆三人便又开始拍马屁啦!

夏史仁却由墙角走向前院清扫着。

没多久,铜也和三位青年前来报到,他的右颊尚贴着药布,他一听到鹿宽来
泡妞之消息,立即赶来报到。

上回之单挑,他因为尚未完全退烧,所以,他被痛扁一番,若非鹿宽虚胖,後
力不继,铜铁定会被扁昏。

不过,铜仍然在开战之初,扁落鹿宽一颗门牙及在他的脸上及身上留了五处
伤痕,稍保一些颜面。

他们二人为了争风吃醋,已经单挑过五次,每次皆是养妥伤才来见甘欣,以免
被瞧不起。

且说铜一入大门,乍见鹿宽已经在厅中,他焦急的立即匆匆行向前厅,根本
没有瞧见院中另有一人。

鹿宽一见到铜,便故意问道∶「阿欣,这 『冻顶菊花』挺够火侯的,你一
定费了不少的心血,谢谢你啦!」

「别客气,抱歉,失陪。」

她立即迎前道∶「公子请坐!」

「阿欣,来 冻顶菊花。」

说着,一锭金元宝已经放在桌上。

甘欣瞧惯他们二人之明争暗斗,她乐得居中坐收「渔翁之利」,所以,她立即
收下金元宝道∶「谢谢公子,请稍侯。」

说着,她立即前往厨房泡茗。

鹿宽揶揄道∶「饭桶,你真英俊,我也该去贴一块布啦!」

「妈的!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嘿嘿!心肝会侯你三年吗?」

「妈的!你给我记住!」

「嘿嘿!随时奉陪!」

两人立即不时的互瞪着。

不久,甘欣送来香茗及糖果瓜子,便退回柜後。

铜及鹿宽各有忌惮的立即默默品茗。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夏史仁又在茅房喝水及呕吐,铜乍听呕吐声,立即面现
紧张及奇怪之色。

鹿宽心生一计,立即含笑不语。

不久,夏史仁已经在清理後院。

鹿宽低声道∶「去『请』姓夏的进来,别失礼!」

沈隆会意的立即离去。

不久,夏史仁默默的入厅,鹿宽立即道∶「小夏,坐!」

「谢谢!我是个下人┅」

「耶!胡扯什麽呢?见面即是有缘,坐呀!」

夏史仁只好坐在桌角之座位。

「沈隆,替小夏斟杯茗。」

夏史仁忙道∶「不!不必啦!」

沈隆含笑斟茶道∶「小夏,你是首次与鹿公子相处,所以,你不大了解他。鹿
公子不但乐善好施,年青有为,更喜欢结交朋友。」

另一位青年立即道∶「是呀!鹿公子并无贫贱之歧视。来,小夏,咱们二人一
起敬敬最有前途的鹿公子。」

夏史仁为难啦!

他若不喝,一定会得罪客人。

他若喝,铁定会自找苦吃。

他尚在犹豫,沈隆已经端杯道∶「来,大家一起敬鹿公子,祝他『心想事成』
,早日娶得美娇娘归。」

另外二名青年立即含笑端杯。

鹿宽哈哈一笑,立即一饮而尽。

夏史仁一见沈隆四人亦一饮而尽,他只好也一饮而尽。

甘欣紧张啦!

她急忙道∶「阿仁,去瞧瞧灶中尚有柴火否?」

夏史仁的内脏正在被香茗冲激,他实在疼得要命,他实在没有多馀的力气再起
身走路了。

可是,他明白甘欣是在替他解围,他只好握紧双拳,暗自咬牙起身行去,倏觉
那些香茗更加速流动。

他疼得立即汨出冷汗。

他的身子一晃,忙按向邻桌桌面。

「卜!」一声,他的右掌居然按破桌面贯穿而下。

鹿宽不由啊了一声。

铜亦哎唷一声。

夏史仁身子一歪,岖意顿生。

他慌忙的以掌捂口,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他欲离厅,却见右掌已经卡在桌下,他在情急之下,用力一拔,只听「卜!」
一声,他已经拔出右掌。

他因为用力过猛,不由踉跄晃去。

倏觉腹中一阵滚烫,他急忙向後奔去。

他一奔出後厅门,立见甘海右手持杯,匆匆拨来一杯水及低声道∶「忍耐!」

夏史仁张口咽下那杯水,顿觉一畅。

倏觉呕意再涌,他急忙咬牙闭嘴。

甘海低声道∶「慢慢走向茅房,忍耐!」

说着,他已过去提水。

夏史仁咬牙缓行十二步,顿觉内脏因为未再被水冲激而稍为舒服些,他急忙回
头望向甘海。

因为,他知道腹内马上又会滚烫啦!

甘海会意的立即快步行来。

夏史仁刚觉滚烫,甘海又泼来一杯水及低声道∶「别入茅房,尽量忍耐,我会
随时泼水。」

夏史仁便咬牙忍住呕意及缓步而行。

甘海亦步亦趋的走了一个多时辰,立即统计出夏史仁不但已经能够止呕,而且
口渴的间距也渐渐拉长。

他便低声道∶「很好,从现在起,尝试多忍受腹内之滚烫。」说着,他立即又
盛半杯水供夏史仁喝下。

半杯水一入口,他立即闭嘴忍受呕意。

那半杯水在他的内脏间穿流二圈半之後,便被蒸发及吸收,因此,他立即觉得
腹内越来越热。

他的汗珠迅即蒸散成烟气。

他又走了十二步,终於撑不住的张嘴。

甘海立即供他喝下半杯水。

两人便周而复始的在院中走来走去。

且说夏史仁一离厅,甘欣便喃喃自语道∶「这种楠木桌面实在经不起虫蛀咬及
泡水,扔了吧!」

她立即上前欲搬走那张被夏史仁按破桌面之桌。

鹿宽忙道∶「我来、我来,沈隆。」

沈隆便和他抬起破桌。

甘欣道过谢,便带他们将破桌抬到门旁暂放着。

她一关上通往後院之门,便含笑道∶「二位公子,请坐!」

鹿宽乍见她这一笑,险些乐昏。

他连连道好,便乐淘淘的入座。

他得意的一瞥铜,便开始品茗。

甘欣表面上平静的坐在柜後翻书,却一直暗听後院之步声,她久久未听见呕吐
声,不由暗喜。

铜越坐越不爽,不出半个时辰,他便悻悻离去。

鹿宽得意的道∶「饭桶,慢走呀!小心摔跤。」

铜恨得猛咬牙,却发作不得。

他们一走出茶坊,一名青年便低声道∶「公子,那个光头人很怪!」

「妈的!他怪不怪,干我屁事呀!」

「我┅」

「少噜嗦!陪我去喝几杯,走!」

五人便加快脚步行去。

鹿宽却又点了一 「乌龙菊花茶」及花生瓜子大肆贺功。

晌午时分,他留下一个金元宝及一锭银子愉快的离去了,因为,他认为他今天
全面打败铜啦!

甘欣一关上大门,便匆匆走向厨房。

她经过後院之际,正好瞧见夏史仁全身烟气袅袅,痛苦的忍受腹内之滚烫,她
瞧得又是一阵心疼。

她便匆匆进入厨房炊膳。

甘海又陪夏史仁走了一圈之後,便开始汲水。

不久,夏史仁趴在大小桶旁猛灌水。

接着,他大吐特吐啦!

他吐过之後,甘海问道∶「累不累?」

「好!好轻松!」

「很好,可见此种方式有效,你去歇会吧!」

「我┅弄破一张桌面,抱歉!」

「呵呵!那种老爷桌子早就该汰换啦!别介意!」

他道过谢,立即回房歇息。

甘海却望着院中的凌乱步印忖道∶「好骇人的内力,他究竟遇上什麽事呢?如
何善後呢?」

立见甘欣上前低声道∶「爷爷┅用膳吧!」

「别急,我再瞧瞧桌面之破洞吧!」

两入便到壁前瞧着及抚摸着。

不久,甘海抬着桌面步入厨房准备拆成柴火,甘欣立即低声道∶「爷爷,他怎
会有如此骇人的内力呢?」

「他一定另有奇遇,他自己并不知道。」

「爷爷,可否别让他受那种苦呢?我┅」

「小欣,你难道┅┅」

「我┅没有┅没有!」

「小欣,你帮我拿个主意!」

「爷爷吩咐吧!」

「不!此事关系重大,而且和你大有关连,你如果不同意,爷爷也不便勉强,
所以,你该好好考虑一下。」

她立即想歪,脸儿顿时一红。

他暗暗摇头,道∶「我想把那株玉芙蓉赠他。」

「玉芙蓉?」

「不错!我原本要在你练剑最後阶段服用它,可是┅」

「爷爷,我同意此事,我即使服用玉芙蓉,至多只增加二十年的功力,他若能
化解痛苦,就送给他吧!」

「好!我就试试看,用膳吧!」

两人便入座用膳。

膳後,甘欣迫不及待的道∶「爷爷,何不指导他运功之法呢?」

甘海苦笑道∶「我也想如此做,可是,我一想起你上回替他顺气即害他七孔溢
血,我便犹豫不决┅」

「不!他的体内一定早有运功路子,否则,他不会在七孔溢血後再度重生,今
日亦不会顺手便按破桌面。」

「这┅不错,真是一言提醒局中人呀!我记得他的各处内脏附近甚具弹力,他
一定练过某种诡异的功力。」

「对,爷爷,你何不指导一般武学常识,他很聪明,他一定会自己发现体中之
异状及进一步运用,对不对!」

「对,好,就如此办!」

「爷爷,要不要暂停营业呀?我真受不了那两个家伙。」

「好吧!你去处理吧!」

「好!」

***

黄昏时分,夏史仁一醒来,便瞧见甘海递来一杯水,道∶「阿仁,恭喜,你足
足的歇息三个时辰哩!」

他道句∶「真的呀?」便望向窗外。

「渴不渴?」

「有些渴?」

「你就直接去井旁喝水吧!」

夏史仁立即奔向井旁。

他一到井旁,便趴在桶旁大喝特喝。

不久,他又大吐特吐。

吐净之後,他便走回房中。

正见甘海指着桌上之书道∶「坐下来瞧瞧吧!」

夏史仁一入座,便瞧见一本纸张泛黄之书册,封面赫然是「武学总览」,他不
由一阵子欣喜。

「阿仁,你喜欢练武吧?」

「是的!」

「好!我就教你练武,我的目的在於让你不需喝水及呕吐,便能自行适应体质
,所以,你就专心学习吧!」

「是!谢谢!」

「练武之意义就省略,咱们直接瞧第二页之练武方法吧!你瞧瞧花样繁多,而
且各具特色哩!」

夏史仁仔细的瞧着。

不久,甘海一一解说着。

良久之後,夏史仁问道∶「老爷子,我体中之热气,是否真气呀?」

「尚待证实,所以,我打算让你作一个试验,当你觉得口渴之时,只喝半杯水
,便注意那半杯水如何在体中流动。」

「它们一流过喉部,便分成两部份,迅速的在体内冲流┅」

「等一下,它们如何冲流?比比看!」

夏史仁便沿着左侧胸、肺、肝、脾、胃,先比了一圈,再沿着右侧胸、肺、肝
、脾、胃比了一遍∶「就是这样子。」

「这两部份水会碰上吧?」

「会!一碰上,就更疼哩!」

「嗯!我明白,你先尝试将水流过喉部之际,让它们流向左侧或右侧,你便可
以减少它们碰撞之疼。」

「有理,可是,如何控制呢?」

「练习、多练习,你不妨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反正,你已经能够控制呕吐及忍
受酷热,你不妨一试。」

「好!」

「阿仁,只要你能够确定那些热气亦会绕着内脏转圈,那些热气必然就是练武
人所修练的真气。届时,你就让那些热气继续运动,我会在旁随时递水给你,你若
口渴,就随时取水喝吧!」

「你!何时试呢?」

「现在就试,如何?」

「好呀!」

「来!你就坐在椅上,右手放在桌上,我会随时把杯子放在你的手旁。」

说着,他便放三个杯子在夏史仁的手旁。

他在那三个小杯各斟三滴水,便道∶「开始吧!」

夏史仁一含住那「一西西」水,便慢慢咽下。

伪了慎重起见,他逐一歪左肩哩!

果见那一「西西」水流向左肺。

他的内脏立即发热。

那一「西西」水立即迅速的绕圈疾转。

他的内脏立即被冲激得发疼。

那一「西西」水绕了一圈半,立即被蒸乾,他便发现一股热气继续在内脏间绕
圈滚动不已。

他已经对运功有了概念,加上又有心理准备,所以,他立即忍住内脏之热疼,
让那股热气继续的绕圈跑。

那知,那股热气绕了三圈之後,便似「母鹅带小鸡」般带领一大串热气跟在它
的後面绕圈跑。

它迅速的又跑了一圈,它後面的热气便有一大半被它吸收,而且又迅速的带出
更多的「小鸡」。

夏史仁的上身因而晃了一晃。

他的额头亦一红即逝。

盏茶时间之後,他的脸色已经转为淡红。

怪的是,他反而不再觉得热疼难耐啦!

他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注视着那股热气之滚动,此时,他已经浑然忘记身外
的一切了。

他正式「入定」啦!

甘海瞧到此刻,不由放心了!

他轻轻移开捏住小杯之手,便注视着夏史仁之神色。

以他的丰富经验,他已经由夏史仁的淡红脸色确定是夏史仁体中蕴藏着充沛的
阳刚真气。

他知道夏史仁已经入定,除非另有外力干扰或者他出声召唤,否则,夏史仁会
一直的入定着。

他在惊喜之下,打算瞧瞧夏史仁的脸色会红到什麽程度。

却见甘欣轻步上前作个用膳之手势。

甘海摇摇头,便朝夏史仁指了一指。

甘欣便仔细的瞧着夏史仁的脸部。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夏史仁突然颤抖三下,脸色立即更红,额头更是突然闪
现出一片红色。

不过,那红光一闪即逝。

甘海及甘欣却瞧得惊喜不已!

甘海又瞧了一阵子,立即起身轻步离去。

甘欣一跟入厨房,便低声问道∶「爷爷,他怎会闪现莹光呢?」

「他一定有不平凡的奇遇,我要仔细瞧到底,用膳吧!」

两人便默默用膳。

膳後,甘海便又入房注视夏史仁。

予初时分,夏史仁全身突然毕剥作响,甘海正在惊喜,却见甘欣已经快步的走
了过来啦!

他不忍心叫她走,便默默瞧着。

夏史仁的全身毕剥响了盏茶时间之後,突然涌出丝丝红烟,没多久,他的周身
已经布满红雾。

红雾越来越浓密,半个时辰之後,夏史仁已经消失不见,甘海及甘欣却似石人
般目瞪口呆的分别立坐着。

红雾似乎冻住了!

夏史仁似乎消失了!

甘欣及甘海似乎变成石人了。

终於,雄鸡长啼,甘海及甘欣悚然一醒,立即不约而同的望向即将破晓的窗外


「爷爷,天亮了!」

「吁!你先去歇会儿,晌午时分,再来换我。」

「早膳呢?」

「我不饿,快去歇息吧!」

甘欣依依不舍的望了红雾一眼,方始离去。

甘海虽然瞧不见夏史仁,他却听见夏史仁的悠长又匀称吐纳声音,他不由发出
会心的微笑。

他吞下三粒灵药,立即盘腿调息。

***

接连七天七夜,夏史仁皆静坐着。

他的周身亦一直被笼罩着红雾。

甘海及甘欣则一直轮流守侯着。

这天晚上,甘欣换下甘海,便默默调息着。

倏听一阵「毕剥」连响,她刚一收功,便立即发现夏史仁周遭的红雾已经开始
微微的滚动着。

她立即凝神瞧着。

「毕剥」声音越来越响及越密集,连甘海亦被吵醒,他一掠入房中,便瞧见红
雾翻滚不已!

「爷爷,他┅」

「嘘!」

倏听「啊!」了一声,便又听见「砰!」一声。

立见夏史仁四脚朝天的坐倒在地上。

红雾顿散。

甘欣立即凑前一瞧。

赫见夏史仁赤身裸体,而且脐间之物跃跃欢腾,她啊了一声,慌忙捂住双目及
向後转了。

甘海亦不由一怔!

夏史仁却立即爬到一旁的桶中猛灌水。

甘海立即瞧见地上有木屑及布屑,他这才发现夏史仁的衣裤及圆凳已经完全化
为屑粉了。

他不由全身连抖。

立听夏史仁「呃哇!」的呕吐着。

甘欣立即匆匆离去。

甘海亦快步离去。

夏史仁吐光之後,立即微喘的望向甘海二人。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坐了七天八夜,他搞不清楚甘海二人为何会不吭半声的匆匆
离开这个房间。

他无意间朝下身一瞧,不由啊了一声。

他便起身欲取衣裤,却见胯间之物似「灌风」般「大突变」,他不敢相信的立
即伸手一抓。

「哇操!会痛哩!真的哩!这┅」

他怔住了!

他慌忙找出衣裤穿上。

却见双袖见肘,双脚管及膝,而且又紧又窄,他不由怔道∶「哇操!这套衣裤
是不是缩水啦!」

他慌忙另换一套。

那知,仍然紧得要命及短得可怜。

他正在诧异,甘海已经入房。

甘海乍见到夏史仁,不由也一怔。

「老爷子,这些衣裤好似变小了哩?」

「呵呵?变小了,呵呵!呵呵!」

「老爷子,你笑什麽?」

「来!走过来,咱们比比谁比较高吧!」

夏史仁一走过去,立即发现自己居然比甘海高,他不由怔道∶「不对呀!老爷
子,你原本比我高一个头哩!」

「呵呵!不错,很好,非常的好,太好啦!呵呵!」

「老爷子,好什麽呀?」

「你长高了,难道不好吗?」

「好归好,可是,怎麽这样子呢?」

「阿仁,你先说说体中之热气吧!」

「好呀!它们起初并不多,不过,却很烫热,後来越多,却未再更加烫热,接
下来,我就不清楚啦!」

「很好,你接下来,便是书中所说的『入定』,你一直坐了八夜七天,周身完
全被红雾包住啦!」

「真┅真的呀?」

「不错,可见你一定有一段很神奇的遇合过。」

「我真的不知道呀!」

「无妨,来,你坐下,我再查查你的脉穴吧!」

「坐下,这张椅子为何会变成这样子呢?」

「它是被你的真气所摧毁,你先坐下吧!」

「好!」

夏史仁一坐下,甘海便又按上他的「气海穴」。

顿觉掌心麻疼难耐,他慌忙缩手,却笑道∶「行啦!老夫的冶方行得通啦!来
!到我的房中来阅书吧!」

说着,他便取书欣然离去。

夏史仁便默默行去。

不久,甘欣悄悄入内清理椅屑及布屑。

她一回房,立即取出剩下的布料开始裁剪及缝制着。

黎明时分,她已经缝妥长裤,便悄悄送入他的房中。

她一听爷爷正在轻声解说运功之注意事项,她欣然一笑,立即步入厨房炊做早
膳。

她望着灶中柴火,不由想起夏史仁胯间之雄伟宝贝,她的芳心便似鹿撞般急跳
不已了哩!

不久,她将早膳端在桌上,到甘海房外道∶「爷爷,用膳吧!」

「好,阿仁,一起来吧!」

「我┅恐怕会吐哩!」

「试试看,你已经有三个时辰未喝水了呀!」

「是呀!怎会如此呢?」

「这就是运功的妙用,走吧!」

夏史仁便和他行向厨房。

他乍见甘欣低头而坐,他立即记起她的惊啊声以及自己的「见不得人」模样,
他不由满脸通红。

甘海却道∶「咦?怎会有焦味呢?」

甘欣方才一阵发呆,致烧焦锅底之饭,她此时一闻言,立即满脸通红的道∶「
我一时不小心烧焦饭。」

「呵呵!焦饭更香,吃吧!阿仁,你先喝口汤吧!」

夏史仁立即喝了一口汤。

倏觉一阵呕意,他急忙闭嘴起身。

「罢了,你去歇会吧!」

夏史仁一走出厨房,顿觉一阵口渴。

他便走到井旁提起一桶水,边喝边走着。

一个时辰之後,他不再口渴,亦不觉呕吐,他便提着一桶水准备返房先歇息一
阵子再说。

却见榻上已经平放着一件长裤,他匆匆一穿上,顿觉十分的合身,他不由自主
的想起甘欣。

他不由暗道∶「她待我太好啦!我该如何报答呢?」

他上榻躺了一阵子,由於亮无睡意,他便准备调息。

他担心再坐坏衣裤及椅子,便打赤膊,换上狭裤坐在地上调息,刹那间,他的
全身又飘出红烟。

不久,他又被红雾罩住了!

甘海入内一瞧,便含笑调息。

***

一个月,夏史仁在红雾中足足的坐了一个月,甘海及甘欣一直保持肃静,以免
影响他的运功。

这天上午,只听一阵敲门声及铜喊道∶「阿欣,你在不在?」

立听鹿宽又喊道∶「阿欣,我是鹿宽呀!」

立见红雾一阵滚动,甘海立即沉声道∶「打发他们走吧!真可恶!」

甘欣立即匆匆离房。

夏史仁一起来,便发现裤子又成屑,他慌忙捂住下身。

甘海转身道∶「榻上有衣裤。」

夏史仁立即匆匆穿上。

那知,他仍然觉得衣裤略紧,他便瞄向甘海。

他略一估计,便发现自己又长高不少。

甘海一转身,便发觉夏史仁又长高二寸馀,而且身子也更魁梧,那张脸儿更显
得英姿焕发昂扬。

尤其那对眼神更是熠熠生光,咄咄凌人。

「老爷子,我好似又长高了哩!」

「不错!渴不渴?」

「一些些!」

「来┅你先喝下这杯水吧!」

夏史仁一喝光那杯水,习惯性的立即闭嘴,那知,那口水只在内脏间冲流一圈
,便消失不见。

「哇操!怎会没有呕意呢?」

「很好,你坐一下,我去取样东西来。」

说着,他已经离房。

不久,他捧着一个透明瓷盘入房。

他掀盘盖,立见盘底塞满「蛇木屑」,一株三寸高,枝身全部雪白,枝顶另有
三十馀片灰白小叶之场物。

他咦了一声道∶「玉芙蓉!」

「咦?你怎会认识它?」

「我┅我原来也有一枝玉芙蓉,听说是祖传之宝。」

「不错,我在十年前辗转向一位商人购得这盒『玉芙蓉』,据说它是由潼关流
售出来的。」

夏史仁立即又想起家仇!

他的心儿一颤,内脏便又烫疼。

他一咬牙,硬忍了下来。

「阿仁,别动火,这盒『玉芙蓉』属於纯阴,它可能对你有益,你先摘下一片
树叶嚼吞吧!」

夏史仁便摘下一叶及细嚼着。

他一咽下啐渣,胸口立即一凉。

「如何?」

「凉凉的!」

「有呕意吗?」

「没有!」

「好,再嚼吞十叶,然後开始调息。」

夏史仁便摘下十叶嚼吞着。

不久,他脱去上衣,只穿着内裤坐在下凹的地中。

他一咽下碎屑,腹中便阵阵清凉,他徐徐吸口气,胃下方立即又涌出一股热气
开始绕圈奔跑。

他的周身立即又飘出红烟。

盏茶时间之後,他又被红雾罩住了!

甘海收妥「玉芙蓉」,立见甘欣道∶「反应不错哩!」

「嗯!那两个家伙走啦?」

「是的,爷爷,你去歇息吧!」

「好,多注意他的反应。」

「我知道!」

她一入房,便瞧见夏史仁的头顶上方之红雾缓缓旋动着,她好奇的忖道∶「他
难道即将贯天庭,通九宫吗?」

她便仔细的瞧着。

却见他的头顶红雾一直缓缓旋动,并未有进一步的变化。

***

又过了二个月及六天,这天下午,天空密布黑云,一阵闪电闪烁之後,立即传
来一阵「轰隆」雷声。

夏史仁啊了一声,立即醒来。

甘欣急忙转身匆匆离去。

夏史仁一起身,红雾顿散。

他立即又发现内裤成为碎屑。

他急忙拿起榻上之新衣裤穿上。

这些新衣裤经过甘欣重新「加工」,已经宽大舒适,夏史仁一穿上,立即觉得
一阵愉快。

更奇的是,他想吃饭哩!

甘海含笑入房,问道∶「喝不渴?」

「不渴,有些饿哩!」

「呵呵!好消息,走吧!」

两人一入厨房,甘欣已经摆妥饭菜。

甘海入座道∶「老规矩,先喝汤吧!」

夏史仁喝了一匙汤,喜道∶「没有呕意哩!」

「太好啦!开始吃吧!不过,别一下子吃太多,饭菜也要嚼碎些,似免你的肠
胃一下子消受不了。」

「是!谢谢!」

他便小心翼翼的用膳。

膳後,甘海陪他欣赏雨景及含笑道∶「阿仁,我打算让你今天全部吃下『玉芙
蓉』,好不好?」

「好呀!」

「走,我教你如何收功以及敛神免受外界之干扰。」

「好!谢谢!」

***

黄昏时分,夏史仁一一嚼吞下整株的「玉芙蓉」,立见他吸口气道∶「好冷呀
!不要紧吧?」

甘海含笑道∶「放心,运功吧!」

夏史仁便穿着内裤坐在地上。

他一运功,寒意顿消。

他的周身立即飘出白姻。

不久,他再度飘出红烟,不过,颜色已经变淡很多。

半个时辰之後,他已经被淡红色烟雾所笼罩,他的脸色却忽白倏红,有时是一
半白及一半红哩!

他浑然不知,因为,他已经入定啦!

甘海却一直注视夏史仁胸腹间肌肉之颤动情形,因为,他正要弄清楚夏史仁的
内功路子呀!

他一直瞧到天亮,方始下去用膳及歇息。

甘欣清晰的瞧见夏史仁的结实胸膛,她顿时又想起他胯间之雄伟宝贝,她的芳
心再度乱纷纷了!

良久之後,她方始收心调息。

日复一日。夏史仁周身之淡红雾圈逐渐转淡,一个月之後,颜色已经变成轻灰
色啦!

夏史仁之脸色亦恢复正常了!

他的胸腹肌肉亦不再颤动了!

甘海忖道∶「灿烂渐返平淡,他逐渐恢复正常了,我该把身世告诉他及传授他
剑法及掌法啦!」

又过了七日,雪花已现,冬天正式来临了,这天上午,华荫城的名嘴兼「媒王
」汪大娘笑嘻嘻的来敲门啦!

甘海正在房中歇息,他乍听敲门声及瞧见甘欣低头陪汪大娘走向前厅,他立即
穿上灰袍自动入厅。

「哟!甘老爷子,您在呀!太好啦!」

「有何指教?」

「甘老爷子,您这家茶坊为何停业如此久呢?」

「老夫身子不适。」

「街上的孟大夫医术高超,请他来瞧瞧吧!」

「小恙而已,谢谢,有何指教?」

「甘老爷子,您也知道家乃是本城首富,他那孙子小铜儿甚中意您家小欣儿
,所以,我就来啦!」

「抱歉,小孙女还小。」

「不小啦!我十七岁那年,已经生下小虎及小美啦!」

「抱歉!」

「甘老爷子,小欣若嫁给家,不但她可以享福,您也┅」

「抱歉,小欣,送客,顺便在门口贴张『婉谢红娘』字条。」说着,他立即向
後转及起步走。

汪大娘傻眼啦!

甘欣低头道∶「大娘,请吧!」

「这┅好,好!我总算领教啦!」

说着,她便悻悻离去。

不久,甘欣果真在门口贴张「婉谢红娘」红纸条。

她回房望着端坐的夏史仁,心中不由绮思连连!

此时,远处的南方却凉风徐徐,根本没有半片雪花及寒意,阵阵丝弦悦耳乐声
伴着歌声袅袅随风而飘。

这是昆明五华山的一座豪华庄院,庄院四周有十六名青年来回走动,路过该处
之游客皆难逃他们的凌厉眼光。

这座庄院乃是昆明首富柴朗的私人产业之一。

提起柴朗这个人,昆明人皆对他敬畏交加。

二十年前柴朗和十六位体态魁梧,满脸横肉的大汉来到昆明,据他表示那十六
人乃是他的随从。

柴朗一抵达昆明,便一直住在昆明客栈,他的十六位随从却各提包袱拜访各家
客栈及酒楼之主人。

七天之後,昆明城之大小客栈及酒楼皆更换为「柴记」招牌,那群老板皆拱手
让出经营权。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不肯「让贤」,结果,翌日上午,那些人家中之鸡鸭鹅等大
小家畜离奇的死啦!

聪明的人立即自动「让贤」。

至於那些不聪明的人则只多呼吸一天的空气,便「无疾而终」,他们的家人当
然乖乖的「让贤」啦!

所以,昆明人皆暗骂柴朗是「豹狼」。

柴朗以「超低」价格买下昆明大小客栈及酒楼之後,立即兼营赌场及姑娘陪宿
等「特种营业」。

昆明四季如春,百花盛开,所以,被命名为「花都」。

柴朗兼营赌场及姑娘陪宿半年之後,全国皆知道昆明这个逍遥城,昆明名符其
实的成为「花」都啦!

经过二十年之大捞特捞。柴朗已变成「昆明王」。

他的财产富可敌国。

他有六十馀名手下。

他有二千馀名一流的美女。

京城「八大胡同」及秦淮河畔之名妓皆被他的重金网罗至昆明来,热情的、豪
放的「服务」恩客。

在昆明,柴朗「泼水可结冰」,他只要一咳杖,至少有一百人要「感冒」,他
已经是一位「超级大哥大」啦!

俗语说∶「一位成功男人的背後,皆有一位女人。」柴期能有今日的成就,完
全靠他的大姨太「水腰娘」。

水腰娘原本是位小太妹,她一出道,便以泼辣及敢陪高手上床之作风,迅速的
在中原武林占有一席之地。

她经过众人之「灌溉」及「滋润」,不到二十岁,便有艳丽的脸蛋及魔鬼般身
材,因而被封为「第一妖姬」。

别看她的腰肢细得盈盈只有一握,在床上一活动起来,不但变化多端,而且妙
趣横生,因而又被封为「水腰娘」。

她在二十一岁那年和柴朗同居,更协助柴朗干了一票大买卖,所以,柴朗才有
钱买下全昆明的客栈及酒楼。

这些年来,柴朗负责经营赌场,水腰娘则负责训练姑娘及经营姑娘陪宿,所以
,柴朗才会发大财。

水腰娘是位有野心的女人,她一有钱,便一直培场势力及训练少女修练奇技,
俾供她达成野心。

目前这座豪华庄院正是她训练少女之处。

水腰娘替这座庄院命名为「木兰庄」!

那些少女则分别编为木兰一号、二号、三号┅

此时,正由木兰五号至十号在轻歌妙舞。

座上之唯一男客赫然是东方二爷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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