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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魔

发言人∶潜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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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魔 21 四象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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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岳与秦紫嫣欢好後的数日,由於云岳身负查明金环庄血案的重任,不得不
起身前往四象宫一行,因此尽管不舍秦紫嫣,云岳仍然毅然决然地要往四象宫要
人。两人约定最多三个月後在『松竹小馆』相见,不见不散。

云岳脚程极快,才没几天就来到了传闻中四象宫所在的四明山区,他人才到
四明地区便觉此地气氛诡谲,笼罩在一股不安的气氛之下,颇有鬼域的味道。

心中虽然无所畏惧,不过也自然而然地提高警觉,毕竟此处已属四象宫的势
力范围,而这四象宫又极为神秘,外人轻易不敢冒犯,就连名动天下的魔教中人
提起四象宫也是颇有顾忌,不愿与之为敌,可见四象宫後台之大,必定大有来头。

云岳细心观察,这四明山区虽说是在四象宫的势力范围之内,但不知怎地却
有不少江湖人物在此走动,心中甚感奇怪,想道∶「四象宫据我所知一向於四明
地区有极大势力,怎麽此地有这麽多江湖人物出没?看他们装束,似乎有些人还
是远自关外或大漠地区而来,难道四象宫招惹的这些门派,要来个大厮杀?」心
中狐疑,对这四明地区留上了心,行动也更加小心。

深夜,云岳正在客栈房中打坐养气,蓦然耳中传来一缕极细的破风声,心中
一动,身子弹起,心道∶「有夜行人。我且去看看。」一手贴在窗户上,微用阴
劲一推,窗户无声打开,人快如电,彷佛一抹闪溜飞射的迅光,只一闪便消失在
茫茫夜色之中。

出窗外便施展出『神潜魔踪』的绝世身法,人若鬼魅离形,身子连幌,已在
数十丈外,紧跟着前头那飞驰的夜行人。那夜行人轻功虽然不错,但却没有发现
云岳已经跟上他了,只管全力施展轻功奔驰。

云岳跟在他身後,见他轻功不同中原各派的身法绝技,虽是奔驰如飞,却给
人有一种黄沙千里,飘风四起的感觉,心中微微一怔,暗道∶「是了,此人必非
中原人氏,瞧他身法虽快速,却没有轻灵的味道,反而有一种黄沙飞扬的感觉,
看来此人当是大漠人士。」

一想及大漠,便想起自己数月前所灭的天狼寨正是大漠门下。心中冷哼,要
看看这群大漠弟子此次来到中原究竟所,若是要为天狼寨狼妖董重复仇,自己虽
然只有孤单一人,却也不惧。

云岳跟了大约有半盏茶的时间,那人来到了一处破庙,小心翼翼地四下察看
附近是否有人,这才迅快无比地射入破庙之中。云岳人躲在一处枝叶浓密的大树
後,双眼运足目力看去。只见那人进入破庙後,左瞧右看,一个虎跳,居然跳上
那庙中的破烂神桌,翻过神像,一会儿才从神像背後出来,一脸笑意。

云岳一怔,心知那神像定有问题。待那人一脸得意的离开走远後,云岳轻飘
飘地从树叶遮掩中落下,正想到那神像後一窥究竟。耳朵一动,眼角精光陡射,
倏地拔身而起,奇速如电,低喝一声道∶「谁?出来!」一掌突出,掌力浩猛,
涵盖了一丈方圆,向一处树丛轰去。

风凌厉,吹得叶落枝摇。那人哈哈一笑道∶「好掌力。」不闪不避,黑影由
树丛中破出,单掌旋出,掌力之猛,丝毫不逊於云岳。两人半空中对了一掌,由
於两人都不愿意发出太大声响免得引起四周可能的高手注意,因此两人掌力一触
便收,只发出波的一声沉响。半斤八两,谁也不胜谁。

云岳一掌逼出那人现身,还没讲话,那人已经先哈哈笑道∶「兄台好功夫,
我只不过一时不小心,呼吸声大了点就被兄台发现,嘿嘿,好功夫,好功夫。」

云岳冷哼一声,凝视那人,只见那大汉一身布衣,浆洗的甚是洁净,身上补
钉不少,但却掩不住那股英气勃勃。高头大马,尤其是一双神目如电,威棱闪动
,自有一股英雄气概,腰间悬了一个酒葫芦,手中握着一柄青竹棒,极似丐帮弟
子形象,但他那股不怒而威,豪迈爽朗的神态却非寻常丐帮弟子可比。

当下快速地打量了他一下,心中已知今夜遇上了个罕见高手,缓缓道∶「你
是四象宫的人?」那人摇摇头笑问道∶「像是四象宫的人吗?」

云岳面无表情,淡淡道∶「不是最好。」转身便想走。

那人朗笑一声,道∶「怎麽?想走了?」云岳头也不回,冷冷地道∶「你管
得着吗?」

那人道∶「我看你方才跟在那名大漠派弟子『飞驼』沙宣而来,想必不会是
大漠派的朋友吧?」

云岳回过身来道,双眉一耸,道∶「你知道的似乎不少。」

那汉子淡淡道∶「不算太多,也不算太少。」

云岳眼光上下扫了他一遍,忽然道∶「你是丐帮中人,而且辈份不低?」那
人一怔,随即笑道∶「怎麽,我不可以是丐帮中人?」

云岳再凝视他一眼,突然身法如风,当面就是一掌印向他面门,这一掌又快
又劲,直如春,事前半点徵兆也无。

那人没想到云岳会突然出手,眼前一花,云岳的掌力已经及身,不及细想,
本能反应便是一招『亢龙有悔』骤喝出声。两人这次内力不再保留,掌力相击,
轰的一声大响,掌力旋劲激起劲风流散,方圆一丈之内,砂飞石走,两人各退三
步,功力悉敌。那大汉不意云岳会突然出手攻他,本来还想跟他交个朋友,这时
已经是满脸怒容,正要责问云岳为何突袭他,云岳已经先抢先道∶「降龙掌力?
你是北豪『铁掌驭龙』燕骧?」

那大汉宏声道∶「不错,正是燕某。」

云岳点头道∶「难怪了,若非是你,当今江湖能挡得住云某一掌的也不多了
。」

燕骧心中一光一凝,喝问道∶「你姓云?」

云岳缓缓道∶「不错。」

燕骧脸色转为郑重,双目紧盯着云岳,跟着问道∶「武林中姓云的高手少之
又少,阁下出手又如此快速凌厉,恕燕某冒昧,阁下可是『剑魔』云岳?」

云岳眼中奇光陡射,点头道∶「不错,正是云某。」

燕骧闻言又喜又怒,又是可惜,喜的是自己四处寻找云岳无着,正在心中烦
恼,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居然在这四明山区被他遇上了『剑魔』云岳。

怒的是丐帮中人有不少人或死或伤在云岳剑下,自己身为丐帮帮主,却一直
无能将云岳擒下,枉称『北地狂豪』,又有『铁掌驭龙』之名,今夜誓非擒下云
岳回丐帮君山审不可。可惜的是,他方才与云岳交了两掌,知道云岳功力之高非
一般高手可比,若非彼此立场对立,倒可交个朋友,煮酒论武,岂不快哉?

当下怒喝道∶「云岳,你无端杀我丐帮弟子十五人,伤我丐帮弟子十人,其
中五人肢体成残,这笔帐,燕某今天就要跟你算清,将你带回君山公审。」说完
,掌力凝聚,当头呼的一声,一掌对准云岳胸口击来,风声虽不大,但劲力凝实
,如韦陀挥杵,内力深藏,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一招,『深藏若虚』。

云岳见燕骧无缘无故指自己滥杀丐帮弟子,正感莫名其妙,燕骧的降龙掌力
已经如暗潮怒涨,掌力广被七尺,滔滔涌至,又劲又猛。当真有如神龙扑至,张
口便噬。

不愿与燕骧打糊涂仗,口中喝道∶「且慢!」双掌却不闲着,双臂挥舞化圆
,掌心闪过一抹红光,只刹那间便幻出掌影如轮,带起一股飞腾的火环劲力骤舞
,如神龙盘绕护主,与燕骧的降龙掌力连接七掌,正是紫阳掌法之『紫阳火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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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魔 22 四象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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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功力皆深,这七掌硬拼,谁也胜不了谁,各自退了七步,每一步都足足
陷地达半寸。燕骧噫了一声,心道∶「当今天下能接得下我这一招『深藏若虚』
的人已经不多了,能一招将我逼退七步的人更少,这『剑魔』云岳我先前只以为
他以剑成名,掌法并非所长,没想到他掌力独树一帜,炽烈如火,居然不在我的
降龙掌力之下,好,且看他有什麽话说再将他擒下不迟。」

随即喝道∶「你有什麽话快说,别浪费我时间!」

云岳冷哼一声,不理他言语中的冒犯之意,冷冷道∶「你说我杀伤了你丐帮
门下数十人,我倒是想问你,这事发生在什麽时候?」

燕骧大愤,肃然道∶「云岳你别不认,你於半月前在卧龙山区因言语不合,
竟然出手将本帮三袋弟子吴佩等七人斩於剑下,只留下一人不死传话,还留话要
我丐帮在你所到之处退避三舍,难道没有?」

云岳见燕骧说来满面怒容,义愤填膺,似乎不是做假,不禁一怔,心中隐隐
觉得这其中必有人在幕後主导,要令自己与丐帮火拼。当下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冷冷道∶「还有吗?」

燕骧见云岳一付事不关己的模样,神色淡然,不禁大怒,全身肌肉绷紧,厉
喝道∶「在江苏芜湖郊外,你又藉言本帮弟子对你无礼而用分筋错骨手法断了本
门弟子六人四肢,在嘉兴,你又┅」云岳陡一挥手,打断了他话头,冷然问道∶
「这是什麽时候发生的事?」

燕骧怒气勃发,厉喝道∶「半月前。」云岳冷冷道∶「你确定?」燕骧宏声
道∶「错不了。」

这时云岳才缓缓道∶「这些都不是我做的!」

燕骧闻言大怒,厉喝道∶「云岳,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你也是条汉子
,如此敢做不敢当还佩是武林中人吗? 」

云岳冷冷地看着他道∶「云某向来行事正大光明,不会偷鸡摸狗,更不会敢
做不敢当,半个月前我根本没去过芜湖、嘉兴,又未曾到过卧龙山区,如何残杀
你丐帮弟子?再者云某不会无事生事,找你丐帮弟子的麻烦,如若真要杀你丐帮
弟子,那铁世心会是第一个为云某祭剑的丐帮弟子,不会找那些三袋弟子的碴? 」

燕骧一怔,问道∶「你是说『风雷棍』铁世心铁长老?」

云岳冷冷道∶「不错,就是他,你若不信,不妨问问铁世心,云某还有一位
朋友暂时在铁世心处休养,你是丐帮帮主,这等小事应该难不倒你吧?」

燕骧虽然长相粗豪爽朗,却非无脑之人,当然听得出云岳言中的挖苦之意,
只冷哼一声,不去理他。 心中已经隐隐有疑云浮现,觉得事情内幕可能不单纯。

一转身,便想离开。燕骧陡然一喝∶「且慢!」

云岳回过头来,目冷如冰,沉声道∶「你待怎地?」

燕骧哼声道∶「你不能走,至少事情未明之前燕某人不会让你走。」

云岳脸罩寒霜,怒极反笑道∶「是吗?如果我坚持要走呢?」

燕骧眼中闪出坚毅之色,朗声道∶「那燕某将尽全力将你留下。」

云岳冷笑道∶「这麽说你是要逼我动手了?」

燕骧也冷然道∶「必要时燕某会动手将你擒下。」

云岳大笑道∶「好大的口气,云某自出道以来还没有人敢对我讲这种话,好
,久闻丐帮两大奇功『降龙十八掌』与『打狗棒法』威震天下,罕逢敌手,云某
今夜就领教燕帮主的降龙掌法是否真有传说中的凌厉威猛,不可抵挡?」

燕骧丝毫无惧,也道∶「燕某也想看看名动天下的『惊神九剑』到底有多大
威力?」双掌一前一後,右掌提至胸前,掌心微微向下,左掌虚抓成拳,微贴腰
间。双目锐利如鹰,紧视云岳。云岳与燕骧对过掌力,知道他掌力之雄浑,绝非
一般高手可比,自也不敢怠慢,深吸一口气,神功默运,双掌发出奇热,正是师
门绝学『紫阳掌』的功夫。

燕骧见他身子不动,双臂下垂,只是内力微运,紫阳掌发出的热气就已经令
地上杂草枯黄,落叶团团飞舞着火,迎的紫阳掌发出的上旋气流将云岳守护在团
团火叶之中。招未出,气势已如五岳凌人般,正大浩猛。

当下大喝一声,无惧无畏,降龙掌带起强大气流风声,隐隐彷佛有雷震之威
,身法幻变为三,由三个方向分别出掌,掌力沉猛如金钟下压,泰山盖顶。一出
手就是降龙掌法的猛招『战龙於野』。

云岳自也不会呆立挨打,长啸一声,紫阳掌带起团团火叶,流萤万点的向燕
骧迎去,双掌拍出彷佛如同两个火球,炽烈奇炙,触手可燃。

降龙掌法素来便有天下掌法阳刚第一的美誉,再加上燕骧天生异禀,精壮神
武,降龙掌在他手中使来更是阳刚凌厉,有如排山倒海,一掌接着一掌发出,掌
力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前掌力道未尽,後掌劲力已自跟着卷来。一浪接一浪
,其掌法雄浑厚实之处,将降龙十八掌的威力发挥的淋漓尽致,似怒海澎湃,无
穷无尽。云岳自也非弱者,虽知降龙掌乃天下绝技,不可小觑,但自恃师门紫阳
掌亦是不遑多让於丐帮降龙掌的神功,又岂会自呈虚弱,不敢上前相搏?

紫阳掌内劲一到,通体火热,体内真气加速运转,掌出带起团团烈火,彷佛
中天烈日,浩猛正大。不闪不避,与燕骧的降龙掌战在一块。

两人皆是当世难寻的奇才,又各有绝技神功称雄於世,这一下交手可谓棋逢
敌手,将遇良才。降龙掌功劲沉雄,声如霹雳,有邪震魔之力。紫阳掌内力如
火,浩猛炽烈,有炼神熔妖之威。

两人这一交手,掌风所及,六、七丈内风声如涛,霹雳连响,喀啦喀啦的断
木声不绝於耳,当真是打得风云变色,飞砂走石,转瞬间两人已经硬拼的二十馀
掌,交手了六、七十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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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魔 23 四象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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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骧虽然越打越是悍勇,体内潜能愈用愈出,但也没想到云岳功力之高竟高
出他意料之外,降龙十八掌已经使了一半以上,仍然只能跟云岳打成平手,连半
点上风也没占到。

对云岳不禁起了英雄相惜的钦敬之心,想道∶「好家伙,我自练成降龙十八
掌以来,还未有人能在我的降龙掌下交手六、七十招而无伤,这『剑魔』云岳果
然有真材实学,并非徒有虚名。

看他掌法炽烈浩猛中还隐含的一股刚正之气,招数之奇,用劲之巧丝毫不在
本帮神功之下,唉,这人若不是本帮对头多好,若能与此人相交为友不亦快哉?
」心中虽起爱才之心,但掌上却丝毫不减凌厉刚猛之威,仍然招出如电,劲可摧
山。降龙掌化出重重天罗地网般的掌影向云岳盖下,是一招『密云不雨』。

云岳见他掌法繁复威猛,以八方风雨会中州之势自上压下,掌法绵密,将自
己的退路完全封锁,欲避无从。当下眼中闪出冷冽寒光,易掌为指,嗤嗤之声不
绝,惊神指力连弹连发,指芒淡紫,锐利如剑,迎上燕骧的降龙掌。

燕骧满拟自己这招『密云不雨』蓄劲已久,纵或不能将云岳擒下,至少也能
将云岳逼得手忙脚乱,先机尽失。那时自己再藉降龙掌的阳刚掌力强攻猛打,则
便有六成把握将云岳擒下。却不料云岳竟易掌为指,指力锋锐如钻,自己的降龙
掌力虽然浑厚雄实,但云岳的指力却更凌厉,居然穿透自己的降龙掌劲向咽喉袭
来。不禁微微动容,头一偏,避过云岳指力,但掌法已现缺陷,露出一丝空隙。

云岳身处燕骧降龙掌的威猛掌网之内,被他的掌法劲力激的头发飞扬,风雨
飘摇,正愁若不尽快破招,自己先机一失,要再扳回就难了,那时燕骧必会穷追
猛打,绝不会轻易放弃这唯一可以击败自己的机会。

倏见燕骧掌法出现空隙,一闪即逝,当机立断,怒喝声中,紫阳掌招出『神
龙逐日』,带起一圈圈缠绕全身的火龙烈劲,掌力如神龙昂首,波浪般地飞腾旋
出,掌势凌厉连绵,後招无尽,由下而上向燕骧露出空隙的右胁拍去。

燕骧叹了一声,心知这招未能把握机会,再要弥补已是太迟,云岳掌力已到
,不得不挡,不得不退。陡然变招,『飞龙在天』一掌突出,先挡云岳紫阳掌力
正锋,再接着急速的连环三招『履霜冰至』『潜龙勿用』『时乘六龙』将云岳的
後招掌力截断,以免他乘胜追击,入己於险。

云岳本想用这式『神龙逐日』一讨受困燕骧掌网之下的乌气,没想到燕骧应
变之快,掌力之沉,心思之密丝毫不输自己。才要追击,就被他连环三招风声呼
啸,劲力凛然的降龙掌逼得缓了一缓,就这一缓,燕骧已经从容化解的自身先机
丧失的危机。不禁脱口赞道∶「好功夫。」双臂一挥,收回内力,身若柳絮飞羽
,轻飘飘地落地。

燕骧微微一笑道∶「你也不错,能在我的降龙掌下走上六、七十招不败,可
说绝无仅有。」随即叹了一声道∶「可惜你我是敌非友,否则你我倒可以交个朋
友。」

云岳淡淡笑道∶「也许不是,别太武断,你尚未查出究竟是谁杀你丐帮弟子
,这麽快便认定是我云岳恐怕也不是你所想见的吧?」

燕骧凝视云岳问道∶「当真不是你?」云岳微愠拂袖道∶「我云岳在武林中
虽然不算是正派人物,却也不会敢做不敢当,我说不是便不是,信不信由你。不
要说你要追查出那残杀你丐帮弟子的人是谁,连我云岳也想揪出那冒我名四处犯
案的人,你若不信,不妨去问问『大力神魔』西门仲,我曾在长江帮总舵地界遇
过他,他还曾在『罗刹公子』令狐长松以及长江帮众人面前大言我已死在他手下
,你丐帮弟子遍天下,找一个像西门仲这样一个显眼人物应该难不倒你吧?」

燕骧一怔,见云岳说话的神态不像说谎,心中也暗道∶「瞧他说来振振有词
,莫非当真另有其人在背後搞鬼?」他本来就无意与云岳为敌,只不过身为丐帮
帮主,帮中弟子遭人残杀重伤却不得不管,听得云岳如此说词,又指出有何人可
以为证,不禁信了七、八成,问道∶「既然你知道有人冒你之名为恶,为何你却
置之不理?」

云岳哼了一声道∶「我岂有置之不理?只是我云岳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种冒名之事我就想管,一时之间也脱不了身来管,你道我云岳会分身术,能同
时在两地犯案行事?」

燕骧闷哼一声道∶「那你至少也该出面澄清,否则谁又会知道其中隐情?」

云岳哈哈笑道∶「燕帮主,你认为我会在意一定要出面澄清吗?哈哈哈,云
岳游遍天下,一向是自行我道,对身外之名并不是太在乎,否则怎会有『剑魔』
之名?燕帮主,你太不了解武林了。」

燕骧冷哼一声道∶「那倒未必,武林中还有很多惜名如金的人,未必人人都
像你一样毫不在乎。」

云岳轻松道∶「不错,但你也不能否认,在武林中,跟云某同样不在乎身外
名声的人也不少,而且┅」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四下一亮,显然有人放出了蛇焰
箭示警,一声大响,似乎由破庙中传来阵阵闷响,连两人足下所踩的土地都感到
震动。

两人互望了一眼,几乎是同时,身法如电,齐齐向那破庙射去。云岳距破庙
较近,才一踏入破庙,便瞧见那释迦牟尼佛的神像猛然向自己压下,头上一黑,
劲风大作,连忙回跃倒射,寒光闪动,灵犀剑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控在手中,於
那回射的一刹那间连出七七四十九剑,将神像藉剑尖用借力使力之法卸向一旁。

燕骧慢了一步进庙,却刚好亲见云岳出剑之快,只是寒芒一现,光华乱闪,
那释迦牟尼佛的佛头已经被切成数十块,崩倒一旁,不禁心中暗凛,赞道∶「好
快的剑。」

心中对於云岳剑魔的身份更是无庸置疑。佛像倒塌,烟尘暴起,突然一道灰
影自烟尘出突现,当头便向云岳扑来,厉喝道∶「滚开。」拳风凛冽如刀,刮面
如割。

云岳大怒,手中灵犀剑长剑圈转,剑光如海浪分波,千点万点的洒将开来,
如千岩竞秀,似繁星无数向那灰影当头落下。那灰影没想到云岳武功之高,瞬间
就能反击,而且剑法之快之奇,带起大蓬剑雨向自己洒下。一时间被弄得手忙脚
乱,赶忙大声道∶「师父,师妹小心,外面有敌人。」

便在他话落之际,那佛像之後又射出两人,其中一人在半空中一转,居然不
用借力换气,便可直接向燕骧扑去。手中剑精芒连闪,幻出剑光点点,狂风暴雨
似的向燕骧卷来。燕骧身为丐帮帮主,自然不会轻易被人逼退,手中青竹棒迎风
一幌,登时碧影千条,青虹乱闪,交织成一片苍翠欲滴的碧玉莹幕,棒棒力道沉
雄,与那人闪亮炫银的剑光一撞,登时铮铮铿铿,火星四射,光华乱闪的一阵快
打,如珠落玉盘,叮叮当当,起落不绝,如急雨打瓦,凄凄切切,寒气凛冽。

蓦地一声金铁交鸣的大响,两人剑棒骤分,碧影息,剑光敛。燕骧定神一看
,那与自己剑棒相交,一阵泼风急雨似的快打之人居然是名红衣妙龄女郎。只见
她长剑在手,双目怒瞪燕骧,趐胸快速起伏,脸上微见汗珠。满脸敌意,仗剑在
手,护卫在一名黄袍老者身旁,虽是盛怒,但仍掩不住那娇俏秀美的天姿国色,
以及身材婀娜的曼妙身段。

燕骧还待出言相询两人来历。耳中倏听云岳惊奇叫道∶「玄武星君,是你?
」不禁转过头去,看个究竟。那女子见有机可乘,娇吒一声∶「滚开。」

手中长剑精光大盛,如孔雀开屏,化成一面七尺宽的光幕,天外来虹似的向
燕骧当头压下,这一剑剑势凌厉,後劲不绝,尤其是剑意绵绵,繁复无穷,更是
难当。燕骧先机一失,打狗棒只能坚守,当下略退半步,手中青竹棒急抡如风,
碧芒闪动中,青气森森,整个将燕骧人裹在其中,任你红衣女剑法再辛辣狠绝,
凌厉奇诡也休想攻的入这招『百犬吠影』的打狗棒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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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魔 24 四象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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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女数使杀招都无法再将燕骧逼退半步,又急又怒,出剑更狠,全是招招
致命的奇诡剑招。就在两人战况纠缠的当儿,最後出来,端坐地上的老者突然双
目一睁,神光暴闪,低声道∶「凤儿退开,让我来。」话声虽低,但自然而然就
有一股君临天下的威严,红衣女闻声,半点也不犹豫,随即长剑一抖,剑光如瀑
,全数打在燕骧的碧玉打狗棒上,借力翻飞回射。

这时黄袍老者又开口道∶「小子,滚。」握拳的右手一推一放,一股沛然莫
之能御的大力轰然而出,掌力未至,那前缘掌风已经在喀啦喀啦的断木声中,硬
生生地如狂风骤至,暴雷袭来,那麽的快绝无以抵挡,狠狠地打在燕骧的打狗棒
上。

燕骧不意老者骤然出手,虽知这掌非同小可,但自信尚能抵挡。不料掌力方
及,燕骧脸色立变,大喝一声,降龙掌力拍出十二成功力,同时足尖用力,点地
急退,却仍难接下老者这内力浑厚无匹的一掌。闷哼一声,藉老者这一掌之力腾
起,半空中连转七个跟斗卸劲,手下不停,降龙掌连珠发出,好不容易才挡下这
一掌。飘身落地,双腿一软,差点就当场出丑跪下,幸好他应变神速,及时出掌
轰地,才免得下跪之辱。

虽然勉强接下了老者这一掌,但胸中气血翻腾如狂,全身气力如虚,双臂居
然不自主地被震得发抖,这是燕骧自练成降龙十八掌以来所未尝有的事,不禁骇
然暗道∶「好可怕的掌力,这是什麽功夫,居然连降龙掌都挡他不住?若非我见
机的早,这一掌怕不已将我打成重伤了?」心中馀悸犹存。

再看那老人等三人时,只听一声闷哼,一条人影飞出,老者三人则在佛像激
起的烟尘犹自未散下,破空而去,转瞬不见。

燕骧唉哟一声,心道∶「不好,云岳不见了。」

身法如电,穿过满天烟尘的破庙前一看,果然不见云岳踪迹。气极败坏,脚
下一顿,破空而去。

且说云岳於那破庙外与玄武星君赫然相遇,两人都是一愣。虽说云岳此趟四
明山之行便是到四象宫找玄武星君的晦气来的,但在这种情况下相遇却是突兀之
极。玄武星君也是一愣,自然认得出『剑魔』云岳,心中叫苦,手上却不停,大
喝一声道∶「滚开,我没时间跟你乾耗。」

不知什麽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对金银双钩,金钩当头对着云岳的天灵盖便是
一招『东海钓鳌』,左手银钩则斜里横扫,劈向云岳的腰眼。

云岳自不会被他轻易钩中,冷哼一声,剑法幻变如百花骤放,当当数响,便
将玄武星君的金银双钩荡开,同时剑法乍敛突展,剑光如大海平波,水光耀浮,
於瞬间豁然开展,银芒如练,长达一丈横扫过来,口中冷然道∶「玄武星君,我
云岳讨债来了。」

玄武星君怒哼一声,金银双钩连挑快挡,退了三步才勉强将云岳这一剑接下。

云岳见他钩法虽然凌厉,但剑钩相击时的内力接触却比月前两人於金环庄初
次交手时还来的弱,不禁心中疑云大起,心道∶「奇怪了,以他的功力就算中了
我一记『紫阳掌』也不至於如此伤身,何况还有一月的调养时间,以他的功力来
说可以说是绰绰有馀,怎地我会觉的他似乎有伤在身,功力只有原来的八成?」
心中存疑,剑法却不因此而稍缓,仍然是快绝急疾如轰雷电掣,似迅光过岭。

就在玄武星君被云岳逼得连连後退,只能苦守之际。玄武星君的耳边突然响
起一道威严的语音道∶「你退下,我来。」那声音彷佛有号令天下的力量,玄武
星君闻言,忙不迭地後退急撤。

便在这时,云岳於烟尘飞散间隐隐看见一道黄影飞起,就在这瞬间,一道轰
雷似的掌劲如天雷击鼓,混沌初开猛然向云岳的前心撞来,那股掌劲不快,但不
知道怎地云岳就是避不开,迫於无奈之下,云岳只有出掌硬拼,『紫阳掌』运聚
十成功力劈出,波的一声沉响,云岳只觉身子如中雷电,酸麻趐碎的感觉於瞬间
传遍全身,闷哼一声,被那黄影一掌劈飞,借力遁入林中,双掌急拍身周林木卸
劲,只听啪啦啪啦的断木声连珠暴响,身子如转陀螺的转了十馀圈才勉强定住,
人向前扑,双掌自然前推,听得喀啦一声,一株一人合抱的小松被他掌力震倒,
激起烟尘上卷,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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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魔 25 四象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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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岳虽被那黄影一掌劈飞丈馀,但他神功奥妙,卸力得宜,因此黄影的这一
掌虽然威力奇大,但还伤不了云岳。调息了一会儿,想起追查金环庄灭门血案的
线索全在玄武星君身上,当下毫不迟疑,也顾不了那黄袍老人神功盖世,紧追了
下去。

云岳才追了没多久便听到前面有刀剑兵刃的撞击声,身子连闪,只见月光下
一场混战,一群身着关外以及大漠服饰的汉子正在围攻玄武星君等人,那群汉子
每个人武功都不弱,且骁勇善战,悍不畏死,玄武星君等人武功虽高,但蚁多咬
死象,如果拖延下去,势必讨不到好处。

正想出手相援,突然黄影连闪,一人穿梭人群中,手爪连抓连抛,只要一出
手便有人伤亡,招不虚发,又快又疾,转瞬间那群关外豪客已经伤了七、八人。
只听一人惊恐叫道∶「邪皇,是邪┅」话还没说完,头上一紧,波的一声,已被
那黄袍老人一爪抓爆头颅,血花飞溅,死状极惨。黄袍老人这一出手杀敌,武功
之高,全场震动。

大漠派这次倾半派之力而出,由大漠派副门主『天狼尊者』沙玄空,率领护
法『大漠神刀』沙飞羽,以及麾下大漠十八铁骑,一行人浩浩荡荡,受人之托,
与关外千山派合作,合力铲除四象宫。

方正庆幸四象宫内策反成功,将宫中的重要人物玄武星君,凤凰圣女仓皇地
由宫中秘道赶出,却没想到四象宫中尚有一名武功高得出奇的黄袍老人邪皇在。
邪皇一出手,大漠十八骑转瞬间已经倒下近半,逼的沙玄空不得不出手,只听一
声怒吼,沙玄空人如飞将军扑下,银灰双爪头下脚上的向邪皇头颅攫来,爪劲凌
厉,正是大漠派的镇派神功之一,『天狼爪』。

邪皇冷哼一声,森然道∶「沙玄空,你是找死。」

微睁的双目暴开,双目杀气浓冽的化不开,寒芒闪动,袖袍鼓风,也没见他
怎麽做势,只是平平淡淡的一拳由下而上自衣袖中打出,却能发出惊世骇俗的大
威力,彷佛这一拳出,日月失色,鬼神易,一种呼风唤雨,号令天下的至尊气
势油然而生。

只见人在半空的沙玄空脸色骤变,惊呼道∶「至尊皇拳。」

堪堪抓下的天狼爪硬是被邪皇的『至尊皇拳』劲力於半空中虚空顿住,再难
寸进。

沙玄空心知邪皇的『至尊皇拳』威力无边,虽说自己的天狼爪已几达炉火纯
青之境,但邪皇的至尊皇拳一出手,他沙玄空若不急撤爪力,以至尊皇拳的霹雳
大威力,不把他十指震碎才怪。

当下应变奇快,双爪十指一紧一放,天狼爪劲连珠暴放,意图抵消部份的皇
拳拳劲,只听邪皇冷笑道∶「有这麽容易?」正想加一把劲,以『至尊皇拳』的
『三皇劲』将沙玄空震毙,一旁的沙飞羽已经看出不对,怒吼一声∶「休得张狂
。」随身兵刃风沙刀出鞘,跳至半空,但见刀光狂闪,刀劲霸猛,当头便是一招
『怒破狂风』,风沙刀运足十二成功力斩下。

而那关外千山派的两大高手名宿,『青衫客』伍子同和『红磷手』田慎,似
也知邪皇厉害,身法如鬼魅幻影同时自两侧无声无息地向邪皇胸胁拍来。虽说掌
力并无『天狼爪』那股狠厉的气势,但暗流潮涌,内劲深藏,却另有一功,不容
小觑。

邪皇以一对四,丝毫不惧,心中却有隐忧,想道∶「我身中『紫龙血』剧毒
,又被龙儿那孽徒叛师篡位,打了一掌,非速战速决不可。」脸上杀气大盛,沉
喝一声,双目厉芒闪动,冷森道∶「你大漠派与千山派联手与我四象宫为敌,今
日就要你们後悔莫及,知道四象宫的手段。」

突然间黄袍鼓动,金光大盛,照的人炫目难睁,就在沙玄空,沙飞羽,伍子
同以及田慎四人围攻之下骤失身影,沙玄空虽然身居大漠,但他博闻强记,於中
原老一辈的高手多有所知,邪皇身形方失,他心中便大喊不妙,应变奇速,双爪
反手上撩,手臂上青筋暴起,十指已成银灰色,正是天狼爪练到极致的表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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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魔 26 四象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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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皇正如他所料以『虚空化影』的超绝轻功脱出四人围攻之外,而且更抢在
沙玄空头上,只听邪皇冷声道∶「沙玄空,你玩完了。」下手绝不留情,『太一
掌』凝聚了邪皇的独门内功『无上至尊令』数十年的功力下击,再加上『太一掌
』具有聚内力於一点,瞬间爆发的特性,五成的掌力经太一掌使出足足可以发出
八成、九成、甚至十成的威力,况且邪皇为求速战速决,这一记太一掌已经用上
了七成功力,只馀下三成压制体内的紫龙血毒,掌力更是强横无比。

但见邪皇掌泛金光劈下,一道圆柱金虹彷佛流星下坠,划出一条金芒闪华、
照眼难睁的气柱,威猛无伦地向沙玄空盖下。

沙玄空狂嚎一声,身法半空中连扭连闪,竭尽所能的使尽轻功躲避邪皇的太
一掌,奈何他反应虽快,邪皇更快,太一掌凝足力道劈下,沙玄空唯有无奈硬拼
,喀撕一声,天狼爪不敌邪皇的太一掌,整条右臂被邪皇硬生生地遭太一掌斩落
,当场骨断肢残,血肉横飞。

太一掌馀劲未了,掌劲爆入土中掀起大片泥沙,如火山爆发,怒浪涛天,掀
起的黄土泥尘在半空中形成整团整团的黄云落下,十丈方圆之内,伸手不见五指
,放眼望去尽是黄蒙蒙的一片细沙泥雾。

伍子同,田慎、沙飞羽没想到情势变化之快,转瞬间优势逆转,招到邪皇已
失踪影,耳中听得沙玄空惨叫,血雨洒下,沙玄空一臂已失。

骇的一呆,陡然间背後风声大做,一道狂劲自伍子同身後撞来。伍子同见沙
玄空与邪皇才交手一招便断了一臂,吓的冷汗湿了衣衫,突然身後风声大做,劲
力狂涌,那还犹豫?暴吼一声,手中青铜铁管箫回身出招,毫不保留,毕生功力
尽注於青铜铁管箫之中,使出千山派最凌厉的杀招『千山万岭』。

铁箫迎风,发出凄厉的呜呜急响,直如鬼哭猿啼,杜鹃泣血般令人心神烦燥
,胸中万针攒刺般的难受,箫影纵横,密如铁桶将全身上下完全护住,不求有功
,但求无过,只希望能挡得邪皇一挡,那时再合沙飞羽、田慎两人之力与邪皇相
抗,纵不能胜,自保应不成问题。

哪知才一转身,箫影千重中,一个黑影撞来,伍子同一边大吼急退,一边箫
如雨落,全数打在那黑影之上。只觉箫管触物柔软,似是人体,想收回青铜铁管
箫已经太迟,箫影又快又狠地打在那黑影人体上,这一招伍子同乃是倾全力的搏
命一招,别说是人体,就算是金刚铜人也要被打扁,如今箫上还贯注了伍子同毕
生内力,功劲之猛,几乎是铁箫一打中那人,便是血花如注,飞溅开来。

『千山万岭』的箫招堪堪使完,那人也已被打成了一堆肉泥,早已不成人形
了。

伍子同没想到自己的箫招居然这麽容易就得手,而且对方全然没有反抗,任
凭自己箫招如狂的打在他身上,哼也不哼一声,定睛一看,那人已被打得血肉模
糊,瘫在地上,早已气绝多时,死的不能再死了。

瞧他衣饰,赫然发现是本门弟子,再看那人身上衣物,居然便是跟随自己此
次前来围攻的儿子。脑中轰然雷响,一团混乱,身子好像被人点了穴道一样,一
动也不动,双目呆滞,直勾勾地瞧着地上一团已经称不上人形的血肉,宛如木塑
石雕。

田慎闻声赶来,一把抢到伍子同身旁,他俩同时入门,共拜一师,一向焦不
离孟,孟不离焦,听得伍子同出声使招,风声劲急,大异寻常,心知伍子同必处
危境,否则以两人什麽大风大浪没经历过的江湖经验,不会如此使招,风声凛冽。

急忙一手抓住伍子同手臂急切问道∶「老伍,发生了什麽┅」话犹未完,眼
光扫到地上一堆模糊难辨的血肉,鲜血渗入黄土泥中,正四下散开扩展。

那衣饰入眼熟悉,心中打了个突,隐隐觉得大事不妙,定睛一看,失声叫道
∶「这┅┅这不是卫山师侄吗?」伍子同骤见儿子死於自己箫下,而且是死无全
尸,血肉一团,可说死状极惨,不忍卒赌,已经受到了莫大刺激,一时之间激愤
、悲伤、苦涩、懊恼、自责等情绪由心底爆发,竟自呆了。

及至田慎抢到,失声叫出儿子名字,『卫山』两字听在耳中,伤在心中,如
尖针入耳,似铁钻锥心,一股销神伤魂的悲酸痛苦袭上全身,身子发冷,双掌颤
动,抖个不停,连脊髓都凉了。

『当』的一声,铁箫落地,敲中地上乱石,火星一闪立灭,发出清脆响声,
彷佛是送走伍卫山的丧钟鸣起。伍子同双腿一软,眼睛血丝密布,大吼一声,挥
掌振臂甩开数十年形影不离的好友田慎,上下两排牙齿咬得格格做响,喉头也发
出如街狗遇险,情急搏命的低唁声,泪水已湿眼眶,啪噗一声,扑倒紧抱那已成
一团血肉的伍卫山遗体,嘶声厉叫道∶「我的儿啊!」叫声之凄厉锥心,更胜三
狭猿啼,夜规子哭数倍,听在耳中就如同受声的野兽呼嚎哀啼,令人全身发冷发
软,整个人浑身不适,身体好似灌了铅酸,又酸又软。

田慎见伍子同连向来不离手的随身青铜铁管箫都掉了,知道伍子同此时心中
必是悲痛欲绝,否则一个武林高手,兵刃是他的第二生命,岂有轻易脱手之理?
眼眶微湿,心中也是难过之极,伍卫山不但是他的师侄,更是他的女婿,伍、田
两家世代交好,因此也结姻亲,没想到女儿嫁出未及三年便成寡妇,看着老友紧
抱着地上一团血肉,片刻之前还是活蹦乱跳,谈笑自如的一个精壮汉子,只是一
眨眼间便变成了一团没有生命的血肉,头脚手肩全部分不清楚。

本来在江湖中打滚,刀口上舔血,生死之事可以说是无日无之,时时刻刻都
有可能遭到横死,命丧黄泉,但像伍子同父子一样,儿子死在老子手中,而且是
尸骨无存,血肉模糊,虽说当时情势紧急,不得不为,但对有血肉之亲的伍子同
而言,却又情何以堪。

鼻子一酸,两行清泪滑落脸颊,想上前去安慰数十年同门学艺的老友,却是
心中一阵绞痛,才刚踏前一步,就觉浑身无力,实在踏不出第二步。

耳中听到伍子同呼天喊地的疯狂叫道∶「儿啊,你回来啊,快回来啊!你叫
我怎麽向你的母亲交代,你还有一个两岁的孩子啊!你不可以丢下他,你才刚当
爸爸啊!儿啊┅」

田慎听的伍子同声嘶力竭的狂呼,双手乱抓,口中喃喃道∶「没有,没有,
你没有死,爹可以┅爹可以把你拼凑起来┅可以的┅可以的┅┅你┅你可以再活
过来┅可以的┅可以的┅」

人若失了魂似地在地上乱扒乱抓,血水和着黄泥,沾满了伍子同全身,星空
下月光透过浓荫林叶透射下来,清风拂来,带着浓浓刺鼻的血腥气,本来应该是
诗情画意的一个夜晚,却在此刻变的邪异之极,风虽不冷,各人的心里却都阴飕
飕的,寒意占满了整个心房,升起了一阵莫名的恐惧,彷佛看到了什麽山精鬼怪。

田慎见伍子同心神已乱,灵明早失,知道若不管他,伍子同早晚会精神错乱
,变成一个疯子,一咬牙,单手如刀,手掌斩在伍子同後颈,只听伍子同闷哼一
声,被田慎一掌将他劈昏,免的他神情大变,心性不定下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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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魔 27 四象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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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邪皇一掌断了沙玄空右臂,藉混乱之中,让伍子同亲手误杀了自己的儿
子後,突然脑中一阵昏眩,身子摇摇欲坠。原来他身中紫龙血奇毒,又在四象宫
时被自己的大徒弟『青龙帝君』蒋破天在胸腹之间打了一掌,方才一连以『虚空
化影』的轻功脱离四大高手包夹,又以太一神掌力断沙玄空一臂,用劲过度,立
刻引起紫龙血寒毒入脑,差点镇压不下,当场倒地。

幸好他反应快,瞬间连通内息,真气九转,硬是以『无上至尊令』的霸烈真
气将紫龙血寒毒压下,坚持不倒。

红衣女见师父满面通红,身子摇晃,急忙由怀中掏出药丸往邪皇的口里塞,
忙道∶「师父,快服下四象丹。」

邪皇二话不说,一口气吞了三颗足以疗伤镇毒的本门四象丹,向玄武星君、
凤凰圣女使了个眼色,示意三人趁乱遁走。

凤凰圣女和玄武星君两人知道目前情势凶险,师父毒伤复发,敌方又尽多高
手,就算是大漠十八铁骑也不好惹,若在平时,以两人的剑法功力自然不将大漠
十八骑放在眼中,但时移势转,今非昔比,多担搁一刻,便多一分凶险,虽说大
师兄『青龙帝君』蒋破天被邪皇的二徒弟『白虎巨灵』石汉拼死缠住,但两人都
知道,石汉绝非蒋破天的对手,若让蒋破天摆脱石汉纠缠,尾随追来,那时集青
龙帝君,大漠派,千山派剩馀的人力,则自己三人岌岌可危。

当机立断,由玄武星君开道,凤凰圣女随身保护邪皇,趁邪皇方才一掌激起
漫天泥尘,又正值黑夜,只有稀微星光的导引下,杀出一条血路,声东击西,消
失於浓林夜幕之中。

待沙飞羽、田慎、伍子同回过神来、泥尘稍散之际,邪皇等三人已经不知去
向。急忙围成一圈,由大漠十八骑中剩馀的九人担任警戒,守在外围,将沙玄空
护在圈中包扎伤势,以免邪皇去而复回,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云岳躲在林中,居高临下,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毫无遗露。心中对於邪皇只
用一招便将沙玄空右臂齐肩而断的绝世神功钦佩之极,也骇异之极,想道∶「好
霸道的功夫,这一掌威力之猛简直可以说是举世无匹,当者披靡。邪皇啊邪皇,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於黄沙弥空中觑准了邪皇撤退的方向,『神潜魔踪』的身
法如幽灵隐显,无声无息,化做一个极轻极淡,若有若无的飞影,点尘不惊,足
不着地,直如魅影魂形,飘追了下去。

只留下大漠、千山两派人马如临大敌地固守阵地,不敢稍移,免得遭邪皇突
袭,徒增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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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魔 28 四象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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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岳藉着『神潜魔踪』的超绝轻功紧紧跟在邪皇三人之後,内力调匀,不敢
缀的太近,否则以邪皇神功之精奥,断无不知有人跟踪之理。好不容易,云岳秘
密跟着三人,忽而上山,忽而入谷,时而涉溪而过,时而飞越泥沼,弯弯曲曲,
九转十八拐的跟了几十里路,来到了一处藤蔓处处,杂草丛生的山谷,耳中听得
邪皇沙哑的声音道∶「到了,就是这里了。」

那个孽徒神通再大,也找不到这里,这里就是我们『紫晶门』的发源之处,
紫星谷的入口处。」

云岳陡然听得『紫晶门』三字,身子一震,一个不小心,手掌碰到了树叶,
发出极细微的沙沙之声。邪皇何等功力,这误触树叶发出的沙沙之声虽然细小,
但仍被邪皇听在耳中。

心念电转,突然连咳数声,将云岳发出的树叶风声盖了过去。凤凰圣女与玄
武星君虽然略有警觉,却不确定方才的沙沙声响是听错呢?还是师父邪皇的咳杖
声?连忙由怀中再掏出几颗四象丹给邪皇,邪皇伸手取过丹药,一手遮住嘴巴服
药,实际上却是另有用意,嘴唇急动,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在凤凰圣女的耳边
道∶「凤儿不要慌张,有人跟踪我们,不要声张,敌人竟然能跟踪我们到紫星谷
而不被老夫发现,武功定有过人之处,你与玄武暂且不可轻举妄动,引他入紫星
谷再来收拾他,千万注意,不可打草惊蛇,吓走了他。」

『凤凰圣女』柳玉琼冰雪聪明,当下微微点头,不动声色,向玄武星君唤道
∶「师兄,你且为师父开道,我殿後。」

玄武星君点点头道∶「好,让我来。」拨开厚厚一层藤蔓,藤蔓之下,赫然
有一条约莫可容两人同进的暗黑甬道。

玄武星君一马当先,双拳凝劲,缓缓走进甬道,怕这紫星谷通道荒废许久,
会有些毒蛇猛兽之属藏於其中,左手拿着火摺子照明,右手则虚握成拳,随时可
以应变出招。

邪皇随後进入甬道之前还向『凤凰圣女』柳玉琼使了个眼色,要她见机行事
,先将云岳引入紫星谷擒下再说,不可噪动,坏了大事。

柳玉琼暗暗点头,心中却想道∶「好家伙,居然跟踪起本姑娘来了,等一下
你不进来便罢,只要一进来,哼哼,就要你先吃本姑娘一剑!」装做若无其事,
仔细地查察附近是否有可疑人迹。

云岳方才手掌触及树叶出声,自己也是吓的一身冷汗,心知邪皇功力之高,
委实称得上深不可测的地步,瞧他一掌劈断沙玄空的威势,普天之下能有如此神
功者可说是凤毛麟角,少的可怜。

心念电转,见柳玉琼快速地在四周绕了一圈才掀开藤蔓进入甬道,暗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若不把握机会潜入这紫星谷,以後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又想∶「邪皇方才怎会提到『紫晶门』?」

记得师父说过,本门神功源自一处水晶石洞,创派祖师便以『紫晶』为名,
建立本派,名曰『紫晶门』,这是巧合,还是我听错了?」细细思量了一番後,
决定不顾一切,定要弄清楚这邪皇与紫晶门的关系。

沉住了气,双目紧盯那藤蔓树幕达半盏茶之久,才突然『飕』的一声,动作
快如捷豹,扑进了那紫星甬道。

云岳不贪功,不躁进,虽然瞧准了邪皇等三人已经进入甬道甚久,但仍极为
小心谨慎,步履轻如猫,落地无声。每走三、五步便伏下身子,耳朵紧贴地面
探知邪皇三人的动静。

云岳越往里走,越觉甬道渐渐变宽,走了四、五十丈,甬道已有三个人宽。
有时甬道还有凉风吹来,拂在脸上,隐隐嗅的到水味。

云岳心中对这甬道之长,啧啧称奇,心想道∶「这甬道好长,我走了这麽一
会儿,说不得也有四、五十丈远,居然还不到底,可以想见当初建这甬道时工程
多麽浩大?」他越往里走就越是小心,深怕被邪皇三人发现,光邪皇一个人就够
他受了,何况还有邪皇的两大弟子随身在侧,功力火候比起自己丝毫不会差到哪
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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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魔 29 四象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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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前面不远处似有光点闪动,云岳小心驶的万年船,脚步放慢放轻,一边
凝足目力以夜视眼的功夫一窥究竟,看那光点起伏如波,竟像是水光反射所散出
的的光华,心中大奇,暗想道∶「我已深入山腹之中,何来水波?瞧这水波纹路
由中心扩散四周,莫非是个湖麽?」

他好奇心甚重,遇有不解之事必要查个水落石出方休,心中决意要将这邪皇
的底细查个清楚。正想再往前走,突然觉得地面微微震动,山壁中隐隐传来隆隆
之声,连头上都有飞沙簌簌落下。

云岳暗叫一声不好,正想急退,身後蓦然传来邪皇那冷峻威严的声音道∶「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呼呼数响,云岳只觉得身後一道无可匹敌的大力涌来,掌力未至,那股冷森
压体的澎湃潜力已经令云岳呼吸不畅,想拔地而起闪躲邪皇的掌力正锋,然而身
处甬道,上下左右的回旋空间不及一丈,云岳轻功再高,在此甬道之中也是英雄
无用武之地,完全施展不开。

情急之下,潜力爆发,硬着头皮转身出掌,双掌紫气隐然,全身如裹在一团
紫纱之中,淡淡的、柔柔的,丝毫没有些许火气,轻柔空灵,若有还无。云岳无
奈之下出手硬架,自知功力不如邪皇深厚,因此这一招掌法运劲圆转,上下左右
一连化了四个圆圈,掌力急速回旋,掌法翻飞如蛱蝶翩翩,甚是好看。

虽说是无奈之中硬架,但掌力一接便卸,绝不接实,或移或转,或卸或吸,
不是将邪皇的掌力卸於山壁之上,击的土石散飞,就是快步急退,足下用力,将
掌上传来的凌厉掌力转到脚上,踏出十数个深达近寸的脚印,只有些许部份的掌
力难卸难移,只有奋力以『逍遥紫气』的深厚内功承受。

邪皇噫了一声,低声道∶「紫虚清空!」

云岳正忙着窜高伏低,掌影翻飞拍击山壁卸力,虽然隐隐然听见邪皇低声说
了什麽,却是听不清楚。何况甬道仅有三人宽,最高不过一丈,邪皇太一掌拍出
,掌力在甬道之中不住回旋激荡,风声呼呼,音波来回互震,如同耳边霹雳连响
,更加不知邪皇自己在低声说些什麽,也没馀力注意。

好不容易云岳身法如风车急舞,以师门借力打力,移气化劲的功夫接下了邪
皇这一掌,正待喘息吸气,背後剑光猛然暴闪,一个女声道∶「中!」

云岳只觉身後无声无息地寒气刺骨,万针攒刺的点向自己身後数十大穴,虽
然剑光於暗黑甬道中清晰可见,但剑风却微,如天星眨眼,千眸所视,只见长剑
芒彩点点,却听不到半点声息。

脑中灵光一闪,陡然想起习艺之时师父论及天下剑法时,曾说过江湖上有一
门『无音剑法』,出剑无声,於暗夜对搏,视野不明之时,颇有奇效。心道∶「
莫非这就是无音剑?」

硬生生顿住身形,一个『斜插柳,大弯身』灵犀剑自腰带中挥出,闪出一溜
冰星流虹,剑光初而成线,但两剑相交之时却成了落雨冰珠,千剑万剑的於千钧
一发之时,灵犀剑流虹下压,登时银瓶乍破,万千水珠洒出,晶莹辉耀,满空星
流,硬是将柳玉琼这一式无声无息的无音剑法给化解掉。

柳玉琼满拟这一剑无声无息,蓄力已久,又是以逸待劳,攻敌於不备,十拿
九稳会一剑中的,至不济也能来人身上留下些记号,却万万没想到来人是最近声
望如日中天,名列七魔第二的『剑魔』云岳,『惊神九剑』繁复万变,於不可能
的角度出招正是云岳的拿手好戏,往往败中求胜,便是靠此。这一剑居然被化解
,不禁一呆,简直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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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魔 30 四象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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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琼自信满满的一招出手居然不中,愕然间,云岳动作连环,灵犀剑使得
狂风大作,密道浪涌。急速贴进,灵犀剑大海汪洋,浩浩 的剑光如屏,披展
开来,光影舞动中挟星点闪芒,剑华映射的如同强光照面,令人不敢逼视。

整个人在瞬间如个发光球体升起,剑海浩瀚,剑潮怒卷中,彷佛海神现身,
兴风作浪,纠缠卷绞,刺劈斩击,全受他控制,硬是把柳玉琼整个人圈在这招『
四海龙腾』之中,脱身不得。

心想∶「只要将她困住,邪皇投鼠忌器,我就有机会逃出生天。」

柳玉琼身处云岳剑海中心,只觉自己彷佛大海中的一叶孤舟,秋风中的一片
落叶,剑涛汹涌,几乎要把她吞噬淹没。心中大骇,没想到云岳剑法之高,竟是
如此神奇。

敢忙身子急缩,长剑挥舞,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手中三尺青锋使得风雨不
透,密如铁桶,剑尖急颤,剑花千朵护住全身上下,形如春蚕吐丝,做茧自缚,
将自己密密包住,又似凤凰缩身,双翼开展鼓风,万千飞羽剑光飘移不定,疏而
不漏,将云岳的四海龙腾剑招拒於外门,伤人不得。

两人出剑均如电闪,快疾如风,一个强攻,一个紧守。攻者剑法精奇迅捷,
如天神行法,似应龙布雨,千千万万的亮银剑刃化成白光闪动的汪洋剑浪,卷起
千堆雪。守者,剑式密云不雨,如坚城金墙,似五岳巨山,层出不穷的重重戒备
守护,直如皇宫大院,飞鸟难渡。

云岳一口气连出二百七十九剑,剑剑真力充沛,劲气凌厉,却没想到柳玉琼
一介女子居然顶的住,强守关卡,不让云岳轻易过关。

蓦地一声大响,云岳万剑归元,一剑怒劈而下。这一剑下劈,不论精神、气
力、内劲、意境都到了顶峰,轰然雷震声中,在乌黑的紫星甬道内,剑光乍亮倏
灭,一道光射斗牛的剑光如电劈下,就在那眨眼的瞬间,柳玉琼只觉如处空旷原
野中,万物俱空,只有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密云满布的天上闪电下殛,雷公击锤
,电母照镜,一道银虹似的电柱照亮大地,遍地皆银,就在那一刻间,电柱连接
天地,接通乾坤,天即地,地即天,再无天地之别,乾坤之分。又似劈开虚空,
将长天斩为两半,神威至此,无以复加。

云岳这一剑劈在柳玉琼剑上,不但剑劲刚猛无匹,且所发出的大力更将柳玉
琼整个如断线风筝般磕飞,手中利刃脱手,虎口流血,整个人暴退三丈有馀,玉
臂垂了下去。

剑招到此,胜负已分,亦以完结。虽是如此,柳玉琼却於被劈飞後却仍清清
楚楚地看到,一道闪亮不灭的剑光紫电,兀自虚空凝形,豪芒不散,冷森森,明
滟滟地於空气中荡漾.剑招虽尽,其意不绝,惊惧萦心,馀威兀自迫人。

邪皇见云岳如此出剑,神威凛凛,大有气吞天下,睥睨宇内的威风气势。气
派庄严,雄伟肃穆,霸气无边中带着一股出傲立出尘的清冷气度,彷佛宇宙尽在
我手,任我掌控。一时也看的呆了,待见柳玉琼被震飞,心神大震,再不迟疑,
闪电出手,已经顾不得在人後出手有失宗师气度,高手风范。太一掌拍出『绞合
聚杀,劈震轰斩』这八大绝招中的『神龙绞』,掌力一出,顿时怒龙呼啸,破空
有声。

一般高手出招,内力深的可以徒手出掌,破空有声,所发出的声音也只不过
是风声较紧的空气磨擦声而已。邪皇则不同,他以七十馀年的『无上至尊令』内
功运使『太一神掌』,只是手掌轻举,没啥做势,已经是风声锐啸,劲气撕呼了。

殆他情急出手,手掌一挥,太一掌劲自掌缘处隐隐透出,居然发出布帛撕裂
之声,似乎连虚空也被他一掌劈开,破浪分波的挤向两旁。太一神掌的内力神功
轰雷似的吐出,怒龙呼啸,化成一股旋风向云岳卷来。

云岳力败柳玉琼,单剑抵地,大口喘气,显然方才那一招惊神第八剑『天绝
地灭』极耗真力,虽说云岳未用全力,尚留两成真力,但已是神威赫赫,无人能
攫其锋。

才喘的一口气,突然闻得身後邪皇深吸一口气,挥掌虚空,声如裂帛,心中
狂震,还没定过神来,那怒龙嘶啸的太一掌劲已尾随卷来。

云岳头也不回,只听那掌风如狂,带起沉猛无比的呼吼声,彷佛滚木下山,
巨石落岭,初时风声虽大,并无特异之处,随着掌劲推进,居然有如落雷行云,
天边惊震连响,飞云奔马般卷到,霹雳连珠,一雷声波未灭,另一雷声又已轰然
而至。

再加上邪皇又是在细长的甬道中发掌,掌力在甬道中澎湃激荡,四下狂卷,
却受困於坚实甬道之中,出困不得,更增狂风怒号的无敌劲势。太一掌力便在甬
道中回绞翻腾,向云岳身後卷到。

云岳不用回头,闻声知威,知道此掌绝不可挡。若在空旷之处,云岳自可以
轻功翻腾挪移,先避其锋,再伺机乘瑕抵隙,寻其弱点而攻。

但此时身处甬道之内,高不过一丈,宽不过七尺,邪皇的掌力足以全数涵盖
,毫无遗露。当机立断,不挡不接,大吼一声,足下猛一用力,身子贴地平飞电
射,人如星矢,向前猛然急冲。

身後邪皇那山洪暴发似的太一掌力则如神龙追珠,紧追不舍,旋风烈劲缠向
云岳双足。

柳玉琼与玄武星君亦是行家,见云岳不要命似的火速急冲,身後雷声隆隆,
一响比一响惊心动魄,一声比一声震人心神,也是脸色丕变,暴吼一声,两人同
时狂射後退。

如此一来便成了玄武星君与柳玉琼两人在甬道最深处向里面直奔,云岳则紧
跟其後,身法如电,与紧咬不放的『神龙绞』掌劲赛跑,只要慢了一步,便可能
有杀身之祸,邪皇则殿後。

陡听嘶的一声,玄武星君与柳玉琼两人衣裳好似被什麽钩中,由於两人身法
太快,只听得衣帛裂响,两人已在同时射出甬道外。

邪皇的太一掌劲一发难收,若是平时,他自然可以控制自如,随心所欲,然
而此时,身中剧毒,功力只馀七成,要想强收太一掌力等於是当胸自击一掌。

何况太一掌神功奇特,掌力可以骤增一倍,用於攻击自然收效奇大,但要练
到掌力收发自如,却比任何神功要难上数倍,更别说邪皇现在有伤在身,为毒所
扰,要想收回掌力可说是心有馀而力不足。

云岳想都没想到,自己本是被人追杀擒捕的对象,如今却成了你跑我追,身
後尚有来人的局面,追人的被追,被追的追人,实在是哭笑不得。

自练成『神潜魔踪』的身法来,一向只用来追人的绝世轻功,这下子成了逃
命的法宝,心道∶「师父在天有灵如果知道我用『神潜魔踪』来逃命不知道会怎
麽想?」

这个想法一闪即过,眼前倏亮,豁然开朗,已经出了甬道,背後的掌力也堪
堪触及云岳身後。云岳虎吼一声,用尽毕生功力往上一纵,急如星火,太一掌力
自脚下卷过,风声劲急,脚下倏凉,人在半空中低头一看,哈,一双鞋子已被邪
皇的太一掌力扫中,瞬时间化为飞灰,黑沙细丝,漫空飘舞。翻身落地,馀悸犹
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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