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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上车!」
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似乎直视着她,是什麽样的疯狂刺激促使她站起来
,穿过闹市市场朝他走去呢?为什麽她服从他?在这阳光明媚的下午,在
这繁忙的集市中心,他会伤害她吗?
她为什麽怕他呢?
她戴上头盔,向下拉着盖住了脸部。她又一次地进入了令人窒息的梦
一般的昏暗境地。内部联络电话卡搭一声打开了,电子声音在她的头部叽
叽作响∶「上车!我带你作一次小小旅行。」
她看着不露面的头盔,又一次产生了正在与一位用导线、玻璃和金属
做成的机器人说话的感觉,在那紧绷的皮带肌肤内隐藏着一颗发音的钢心
。性机器人冷酷无情,办事效率却很高;是欧密茄得力的传令兵。或是它
就是欧密茄本人?
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那个声音又在她头部响起∶「玛沙,我不是你
要找的人,我只是欧密茄的使者,仅仅如此而已。我们都必须履行欧密加
的意愿。」
玛沙跨坐在哈雷摩托车,紧紧地贴着骑士的背。他迅速地冲出市集广
场,跑上主干道。玛沙陶醉於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和变化无穷又富催眠似的
景象之中,她再也不想知道将会遇到什麽事了。
一闪而过的路标∶伦敦25英里。因此,这就是他要带她去的地方。她
满脑予好奇,然而,她的身体更引起了她的注意∶裙子吹到背後去了,裸
露的变腿紧贴着骑车人的皮衣。猛烈的气流拍打赤裸的双臂和大腿,在这
沈闷的夏日里,恰似粗暴的爱抚,又让人感到透心似的凉爽。她感到一种
前所末有的狂喜。
路过一处急转弯,摩托车令人惊恐地向右倾斜。因担心突然掉下来,
玛沙紧紧的抱住骑士,双腿紧紧地夹住他那光滑强壮的腿。乳房被其背部
挤得扁扁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乳头在其背上不断地上下磨擦--要
知道乳头只是被一件丝制上衣保护着,而贴着的是钉饰的皮衣。她的呼吸
开始变得沈重,因为与他的接触不是不舒服。
她头盔中的微型电话收到一个声音,她听到一声轻微的冷笑。
「玛沙,欲念就是你的主人,廉耻是忘却的忧虑。欧密茄的选择一点
儿都不错。」
骑士的话不但没有浇灭她体内的欲火,反而使她的情绪更加高涨,她
靠着骑士的背更加用力的磨擦。一想到在灿烂的阳光下,如此随心所欲地
行乐,她就激动不已。
在赤裸的两腿间,那闪亮的皮革坐位随着满功率引擎发出的振动而抖
动起来。
1100CC的引擎油光发亮,是十足的抽动性交型,活塞杆坚而不
懈地在油缸里进进出出。
玛沙激动得上气不接下气,潮湿的阴唇靠着滚热的皮革显得特别敏感
,引擎的每次振动似乎要钻进她的灵魂,久久地抚慰和刺激她。那振动的
节律是十足的性交节奏呀!
她沈浸在一阵狂喜中,整个身体因此而颤动,一声低低的呻吟从她双
唇中蹦出,她要想遏止都来不及。她没法隐藏自己的喜悦,但这不是「欧
密茄」赋与的喜悦。
「玛沙,随它去吧!欲念是美好的,享乐是美好的。唯有克制自己才
会拒绝给予。」
玛沙几乎又慌又怕地呜咽起来,她紧紧地抱住骑士的腰,手指都发白
了。她头晕目眩,再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或是什麽东西,或许自己是孤独一
人地呆在某个地方。
馀下的时间是在茫然中度过的;五光十色的声音和车辆在没有尽头的
交通道上从玛沙面前一闪而过。他们在红灯前停了一会儿,又穿行在市中
心的马路上。然而玛沙对周围的一切几乎不惑兴趣,她陶醉在压倒一切的
「欧密茄」意愿的节奏之中。
「玛沙,我们到啦。下车吧,把头盔给我。」
摩托车停在繁华街道的一家酒店旁,骑士帮着玛沙下车。她的腿僵硬
发抖,他不得不帮她走过人行道,来到一座闪闪发光刚落成不久的办公大
楼,像其他许多新楼一样,没有名气,倒像一片乱烘烘的参天玻璃和洁亮
的花岗石。
他仍从自动转门走进,路过柜台时,骑士迅速地出示一个电子识别卡
,玛沙没来得及看清上面而为了些什麽,而站在那儿的保安却恭恭敬敬地
点头。很奇怪,她不能肯定想要看到什麽,只觉得忧心忡忡。
一心一意地想着可能发生的事也就忘却了对另一个伟大意愿的恐惧。
她努力摆脱各种念头,随着骑士走进这座大厦。
在大厅中间,有一个精心制作的交叉往来的楼梯,一些是通到底层,
另一些似乎是无止尽地通到令人头晕目眩的高层玻璃圆屋顶,职员仍忙於
自己的事;有名无名的人拿着文件和公文包;但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玛沙。
骑士没有理睬楼梯,领着玛沙朝电梯走去。
她跟着走进去,门关上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密不透气的蚕茧,她恐惧
得有点发抖。她禁不住想起另一个电梯∶就是在那黑色的笼里,她第一次
遇到梦一般美妙的事--那是不是恶梦呢?--那就是「欧密茄」。
没有任何迹象表明骑士要碰碰她。像其外表一样,他显得超然、非人
格化。玛沙忽然发现自己希望他产生非份之想,向疯狂的冲动让步,在面
罩後面暴露出人的属性。这种冷静,这种超然甚至比小胡同一个斜眼送秋
波的酒鬼还要令人气馁。
电梯颠簸着在30楼停下来,门慢慢打开,玛沙犹豫了一下。
「请先走!」
骑士嘲弄地拖长虚伪的语调。那拙劣的绅士风度表演刺激她,也让她
感到害怕。
他们步出电梯,外面是闪亮的大理石地板。他们就在宽广的玻璃圆屋
顶下。
「玛沙,看着下面。」
玛沙顺从地向下一看,顿感头晕目眩,她赶紧抓住黄铜栏杆。大厦内
部结构尽收眼底,顺着交叉楼梯可以看见每一层楼里的活动情形。穿着黑
色工作服的男男女女们在桌旁忙碌和悄悄地从一楼跑到另一楼。没有人说
话,到处呈现出一派令人不安的寂静,看起来就像是突然消失在地底下的
永久性标本。消失在地狱底下。
「玛沙,这是欧密茄制造的。」
现时,骑士抓着她的胳臂,扳过她的身子,要她看着墙上的镜子。她
驯服地转过身,一幅令人眼花撩乱的活动画景展现在眼前∶一幅关於船坞
开发情形的五彩缤纷的迷宫;看起来就像是在经济萧条时期,唯一还充满
活力的地方。
「玛沙,这都是欧密茄的绝作。」
「我无法理解,这怎麽可能呢?」
「玛沙,你不需要理解,只需要接受,然後就是服从。」
他们又乘电梯下来,玛沙满脑子好奇和疑虑。欧密茄的影响如此深远
。直至深入到这座城市的心脏地带,这可能是真的吗?
他们经过接待柜台,来到门外。阳光仍然灿烂。玛沙的眼光忽然被什
麽东西吸引过去∶一块小小的钢制牌,就被放在入口处,上面写着∶格伦
沃尔德和贝克动力负载控制公司。
玛沙诧异得瑞不过气来∶将信将疑的心思瞬间得到证实。她戴上头盔
,一片茫然地跟着骑士,诚惶诚恐地登上摩托车他们开进交通道,避开出
租车和邮递摩托车,朝伦敦西南方驶去。当他们风驰电掣般驶过议会大楼
时,玛沙怕得心都缩成一团。因为骑士伸出手朝下议院指着。
「玛沙,那就是「欧密茄」的房子,里面都属於「欧密茄」。」
摩托车依旧向前冲。玛沙担心听到更残忍更难以接受的恐惧,再也不
敢打破沈默的局面。骑士说的都是真的吗?抑或是一个精心预谋的闹剧?
但是,眼睛没有欺骗她呀!她看到那块钢制牌。保安人员认可他们,即使
玛沙没有配带电子识别卡,他们甚至都没有查询一下。
当他们经过一家电脑展销厅时,摩托车减速慢行;玛沙想起来了,这
就是格伦沃尔德和贝克公司使用的那种电脑。她记得一年前陪客户部门的
经理来这里拿一个接线头并且接受一天的培训。
「听!骑士的声音。」骑士在玛沙的身边轻轻地说。通过电子的劈哪
声,她知道他没有嘲弄的含意。他说些什麽∶那个「欧密茄」不仅仅只渗
透到一台电脑吧?那个「欧密茄」在任何一个办公室,出现在任何一个电
脑屏上吧?
隐姓埋名的使者又是谁呢?假使她认清了黑色头盔里的事实真相,还
会有什麽可怕的真相在等待着她呢?
在头盔的掩护下,玛沙闭上双睛,好像自己要陷进黑暗的深渊。
这是一座平凡的建筑物∶郊外的一幢两层楼的平顶房。门前的花园整
齐乾净,墙壁是用引人注目的柔和灰色油漆装饰一新。不管从什麽角度看
,这座房子没有什麽地方值得人去留意。
除了那块上面写着「欧密茄」制造的牌子外,什麽都不会引人注意。
当铜匙在锁孔中转动,骑士推开大门时,玛沙嘀咕道∶「我不进去。」她
想这是最後一次吧。最後一次一块黑色铜牌诱惑她走进一座无人居住的房
子。她感到自己像一个被遗弃的一丝不挂的受害人。恐惧无助地被悬挂在
烛光之中。她想起报纸上的一句话∶「在无人居住的房屋里那神秘莫测的
火焰是值得怀疑的。」那就更不要提尸体和可怕的灾难了。
「玛沙,你必须进去。你必须克服恐惧,否则,你就永远都战胜不了
恐惧。」
他抓住她的手腕,虽不紧,却具有权威性。似乎说∶我对你没有恶意
,我不想强迫你进去,但你不要抱有幻想,我可以让你做任何事。她想移
动一下头盔,但骑车人马上阻止了她。
她用掉他的手,走了进去。顿时,悬着的心终於放了下来。这不是一
座黑暗的人间地狱,不是布满灰尘的衣物及不铺地毯的地板,这是用自由
派油画及柔和地毯装扮得欢乐明亮的房子,这里不曾发生令人不愉快的事。
「玛沙,上楼吧!从你面前的门向右往上走,我会跟着你上楼。」
她一边欣赏雷诺瓦的油画和东方古玩,一边拾级而上,在楼梯顶端停
了下来。她面前是一扇门,粉红色,用白蛋壳油漆粉刷一新,但是门关得
紧紧的。
「进来。」
「我进不去。」
「玛沙,推吧!」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房子被刷成乳白色,洁白的灯光几乎与之成一
色,同其他地方形成一个鲜明的对照。在房间最後面,朝着被带子遮去一
部分的墙壁放着两把椅子。
「玛沙,坐下吧。我有些东西要给你看。」
她服从了一种浸透全身的感觉先兆,骑士拿起绳子使劲一拉,窗帘就
缩了回去。
一开始,她还不很相信所看到的景象。像一些疯狂的超现实的电影,
语言是解释不通的。然而那些人影是如此清晰,离她越来越近。她审视那
高深莫测、头带面罩的骑士。
「玛沙,一切都是真实的。透过那一面镜子,他们看不到你,你却能
看到他们。」
她转身看着镜子--地狱的窗口,在另一间房子里,两个影子忙於一
个奇特的消魂奇特的仪式。因一切都是在悄无声息中进行,一切都被那堵
墙所隔绝,因此,一切就更显得令人心寒。一丝不挂的女人,白晰的皮肤
衬托红色的口红,显得华而不实。
她戴着浅蓝色的皮面罩,向前朝一个锯齿般的木马走去。她的臀部向
後翘着,剥得精光的屁股口露出一道道鞭痕。她身边的一根竹棍让玛沙立
刻联想到在这种处境下该怎麽办。
女人的颈脖上是一条钉饰皮项链,玛沙本能地摸摸喉咙,似乎布满了
一道道的伤痕。两条链带系在女人的项圈和两个反手镯上,而手镯又被系
在她的皮腰带上。
她的手腕被拴在锯齿般的木马口,显得孤立无援,然而她却笑着,笑
得几乎很疯狂。玛沙这样思索着。站在她身後的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黑色的衣服几乎裹住了他的身躯,却偏偏把臀部和大腿暴露在外。玛沙希
望他转过身,面对着她,这样她就能够看到那上下跳动的生殖器。
在她全神贯注之时,他向那个女人靠过去。突然,玛沙看到了那坚挺
的东西,感到阳具上翘的曲线非常熟悉,奇怪的是她的疑虑顿时消失。他
撬开女人的闪烁的红唇,强行插了进去,与此同时,他把地上的那根棍子
搁在女人正在弓起的背上。她紧张了一下,却仍然微笑着,甚至在戴着面
罩的男人强行插进去时,也仍然笑着。
「这一切与我有什麽关系?」
「玛沙,耐心些,一切将会明自的。」
这时戴着面具的男人更快更用动地抽动,他的生殖器朝女人强行插入
,屁股也随之一张一驰。她的脸上神采飞扬,甚至可以说是心醉神迷。玛
沙发现女人的乳房随着抽动的节奏颤动时,自己的情绪也在高涨。
他插进去时,快活得浑身发抖,张着嘴,享受一种深不见底的快乐。
他拉掉女人的面罩,吻那双开着的双眼时,玛沙惊愕得跳了起来∶这是珍
妮.罗伯逊!被面具和链条束缚了的珍妮.罗伯逊!
此时,那个男人笑了起来,把手伸到脸部,解开皮面具。他不停她笑
,在冷色调的白光之中,兴奋地抖动他那头金发。
同时,骑士注视着她,尽管看不到他的脸,但她知道那双眼睛在盯着
她,搜索她的灵魂,企图在她震惊和突变之中来饱餐一顿。
神秘的电子声音又一次在头部响起。她摇着头,闭上双眼。然而,那
个声音拒绝保持安静。
「玛沙,向欧密茄屈服吧!你只能忠於享乐。」
「我┅┅我不能!」
骑士戴着长手套的手在她身上抚摩,刺激她,迫切地往她身上压,当
他紧贴着她的腹部时,她可以感到他早就准备就绪了。那硬东西在皮服中
悸动不安。他要她!不顾刚刚目睹的神秘景象,她也情不自禁地想要他,
要他向「欧密茄」屈服;要他向快乐屈服。她那裸露的肌肤妙不可言地接
受骑士的抚摸,他向上拉着她的衣服,摸着那温暖、裸露的肉体。
她满脑子,全身心都充满了电子的叽叽声。
「玛沙,『欧密茄』爱你。只有欧密茄爱你。」
套在长手套里的手指触摸她的乳头,触电似的感觉把她拉回现实生活
中。她不是性玩具,也不是性奴隶,她是玛沙.麦克莱恩,而且她不向自
己想入非非的黑暗世界低头。不,决不!她比以前可坚强得多。
她一下子抓住骑士,甩开他的手,猛地拉开门,半跑半跳地下楼,朝
大门跑去。
与此同时,她拉下头盔,把它丢在客厅的地毯上。然而,骑士没有去
阻拦她。
站在外面的人行道上,她回头看了一会儿。骑士没有追出来,而那些
自由派油画像淫晦的小丑,在她背後斜眼笑着。它们在纯真无邪的嬉戏的
掩饰下,做所有腐化堕落的能事。
她沿着小路跑到一条交通大道上,拦住一辆计程车。
「去滑铁卢车站。」
计程车飞奔而去。她转过头,看看那座渐渐远去的房屋。在她身後的
某个地方,好像有隐隐约约的笑声。
早在玛沙疲惫不堪地、颤抖地走下火车时,她就想起了那辆车,那辆
停在汉切斯特市集广场的MG车子。只有上帝才知道那辆车还在不在。她一
边想着一边沿着乡村街道朝住所走去。现在好了,她周不着多操心。
「晚安,麦克莱恩太太。」
她点头答谢上校妻子,希望此刻不要卷进闲聊之中。
「你是不是吃了顿美味可口的野餐吧?」
「嗯,是的,谢谢。」
当上校妻子伶着采购篮,走进老社区的住宅时,玛沙紧张地留着神。
因为她知道这个老女人是喜爱打听闲事的人物,可是她怎麽知道野餐之事
呢?玛沙可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沿着幽僻小道朝住宅走去,她一下子停了下来,在房子前面,停着那
辆MG车子,她跑了过去,车子完好无损,甚至比原来更乾净。
铜匙在发火装置上,前座上放着一个包裹,包裹迈上是一朵血红色的
玫瑰。她紧张不安地撕开包裹,里面有一张简单的黑色卡片,卡片上有一
个简单的钢制标志。
上面只写了「欧密茄」,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写什麽,没有奚落她,
抑或刺激它的一言只语。
她疲乏地走进屋去,理查德还没有回来。电话里没有留言,也就没有
亚历克斯的消息。亚历克斯,他没有打来电话,这不是很奇怪吗?
至於珍妮.罗伯逊,确是出乎意料之外。她与「欧密茄」搅在一起有
多久了呢?
这一切都与格伦沃尔德和贝克公司有联系吗?她倒进椅子,双手抱着
头。
一个念头影响了她的情绪。生活必须继续,一定要把那些数字输进电
脑,因为星期二就要开会。她泡了一杯浓咖啡,在桌子旁坐下来。
输入指令∶JUNO指令不正确。
她很累,也许是自己输错了。她又试了一次∶JUNO。
指令不对,通道拒绝接受。
JUNO,JUNO。
通道拒绝接受,指令变换了。
电脑系统抗拒她於门外!究竟发生了什麽事?谁可以变换她的指令?
她正要给工程师打电话时,电话铃响了。
「喂?」
「玛沙,亲爱的,我是理查德,一天来我都在试着与你联系。」
玛沙感激涕流,几乎想放声大哭。
「哦,理查德,我想你。对不起,我出门了。」
「没关系。甜心,你听着,今晚我不能回家了,真对不起。托尼先生
要我们整晚都得忙着,因此,我已在旅馆预订了一间房。你看,我感到怠
慢你了。我确实怠慢了你。明天出去玩一天怎样?」
「太好啦,去那儿呢?」
「嗯,玛沙,我要给你一个小小的意外,给你看一样东西。明天上午
在苏荷见面怎麽样?」
「在苏荷!为什麽?」
「我有一个朋友刚在那里开了一家批发店,它确实不错,经营性感内
衣、运动服。对你很在行,好啦,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店名是「女主人
」,位於沃多街不远的一条小巷子里。我们在那儿见面,好不好?或许我
们都要买些有趣的衣服,或许购置一两件小小的性玩具,然後就去吃一顿
午餐,激发性欲,在五星级宾馆度过下午的时光。你认为如何?」
玛沙笑起来了。
「如此冒险,可不像你啊!」
第十章
玛沙站在店外,迅速地左右瞥了一眼。会不会有人注意她站在这儿呢
?是应该离开,抑或进去?
理查德的「小小冒险」,在昨晚看来是个好主意,此时此地,她就不
能肯定了。
她站在「女主人」店外的无情阳光之中,心里感到很紧张。她怎麽会
料到是这样呢!
理查德说这是一家经营无伤大雅的运动商店;一个你可以傻笑一阵,
购置几件性感内衣的地方。然而这是另外一回事;那些漆黑的东西,就是
她一直渴望摒弃却又很难做得到的东西。
她仍然犹犹豫豫地停留在位於闹市处的一个见不得人的街区,惊奇地
盯着迷你衣物商店的橱窗。顿时,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她脑海中翻滚。
她不禁想起在贾斯庭俱乐部的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想起一个穿着黑
色的高跟长筒皮靴的苗条身形,在面具後面哈哈大笑。因为,一切权利属
於她,因为她是快乐的女主人。
在这个令人神经错乱的上午,最糟糕的是理查德迟迟未到。玛沙瞥了
一眼手表,已经十点半,却不见他的人影。或许,他忙着脱不开身。工作
第一,享乐第一,对於他来说还不是第一次,玛沙有些心酸地想着。
或许是应该离开,给他一个教训。走吧,找点更有趣的事来打发时光
吧。干那种事,凭什麽她该等候他的召唤和呼叫,抑或等候男人的召唤和
呼叫呢?凭什麽在他有空时,她得随时准备搁下正忙着的事呢?她不会感
激他,她生活中的一切,是为自己也是靠自己挣来的。不曾有恩惠,不管
有无好运。
不曾有欧密茄。
她感到问心有愧,说实在话,理查德是让人讨厌,但他是个实实在在
的人。想到就在昨天下午在平顶房屋的所见所闻,想到珍妮.罗伯逊决没
有看到,甚至末料到她就在眼前时,她禁不住身子发抖,又感恐惧万分。
是不是要给理查德打个电话?但是,附近没有电话。如果他来了,没有看
到她,就会认为她逃跑了。不能走,答应了他在这儿等,她就是遵守诺言
。冒险的主意,又引起了她的好奇。
有件事是可以肯定∶即使是八月中的上午,这里也不是一个有益健康
的地区。这里不是一个能够找到单身女人的地方,这里即使是在盛夏的中
午太阳也决不会很快赶跑阴影。街道比一条航脏的小巷大不了多少,两边
排列着几家黑呼呼的营业店铺∶下流场所,性感俱乐部、色情商场加上废
弃的橱窗。「女主人」商店却显得非常特别∶腐而不卑鄙、不下流,却似
傲慢、圆滑。
她恨不乐意被人看到在性具商店、下流场所迷你服饰店外徘徊;一种
令人烦恼透顶的忧虑不断地告诫她这里很不安全。她尽量在街上走来走去
,像是在寻找某个橱窗,然而仍然无济於事。因为在这条与性行为并没有
密切联系的航脏不起眼的小街上,表面是看不出有什麽事的。玛沙开始想
要是没有穿富有诱惑力的衣服就好了。为了取悦理查德,挑选的短裙和无
袖上衣同样取悦他人,不过傻瓜和路人除外。
一种模糊的担忧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一次又一次地盯着停在街头对面
的Mercedes牌黑色轿车。里面有两个男人,他们戴着墨镜,穿着工作服。
玛沙摆脱不了他们在看她的直觉。也许,她是得离开这是非之地。她转过
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拉开一段距离时,玛沙就感到安全多了。理查德
肯定会猜到她出事了。真糟糕!选择这样一个稀奇古怪的地方来约会本身
就是他的错。转了一个弯,才明白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小巷的尽头是一堵
没有门窗的墙,那是维多利亚式商店倒塌下来的平台。玛沙的心直往下沈
,真该死!除了从坐Mercedes车里的两个男人面前离开之外,别无出路。
她站在那儿,盯了一会儿令她惊慌失措的破碎砖墙。嗯,只有忍声吞气沿
着原来的路往回走。
脚步声!
是理查德吗?不是∶是两个人的脚步声;鞋後跟撞击石砌路面的声音。
脚步声从背後远处传来,但是越来越近。玛沙屏摒呼吸,六神不安。
第六感觉禁止她转过身,要她像个傻瓜似地盯着眼前那堵没有门窗的墙。
沈重的脚步声,那两个未谋面的人的脚步声。她没有那个天赋,能够预知
他们是谁。此刻,他们就在身後,或许可以碰到她了。两个黑色的影子吓
然出现在煤烟般的墙上。
声音刺耳却冷静,几乎像在耳语。他靠得很近,她闻到呼吸散发出来
的甜味。
「亲爱的,你是职业性的吗?」
听到这句话,她感到非常震撼,明白无误地认为到自己被要求扮演的
角色。当然,她可以说「不」字;她可以用走;或跑;或大声呼救。可是
谁又能听得到呢?
「我不懂你在说什麽?」
谎言是空洞的,因而没有说服力,玛沙的颤音听起来更像欲念的迫切
,倒不像恐惧的不安。
「甜心,不要捉迷藏罗。」这时,声音里隐含威胁,同时一只手紧夹
着玛沙的胳臂,痛得她气都喘不过来。她试图甩开他的手,却无法移动那
些手指。在她的褐色柔软的皮肤上,出现了苍白的锯齿形手指印,过一段
时间以後,它们将变成青肿块。
「不要捉迷藏啦。只要我愿意,就可以把你当作布娃娃似地拧断。」
似乎为了加强语气,那人把她抓得更紧。抓握暗示着巨大的力量,音调暗
示明摆着的事实。
「你的命运变不了啦。你很有魅力,至多是个带刺的人儿。你真正关
心的就是现钞。亲爱的,别担心啦,一切从优。」
「我不是┅┅不是你认为的那种人?」玛沙气喘吁吁地说,气都透不
过来。因为搁在乳房周围的手臂把她向後拉,贴着男人的躯体。
「噢,我非常了解你是什麽人。」
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把她向後拖着,她企图反抗,却无济於事。她甚
至没法叫出来。恐惧之馀,又有某种难以理解的刺激。
他会带她去哪里呢?他是不是要把她带进一家可憎可怖的下流场所呢
?哦,上帝!不能这样;她一个人在这深不见底的恶劣场所,他们会怎样
待她呢?理查德究竟在那儿?
一家店铺呈现在眼前,五彩缤纷的黑红色油漆;霓红灯显示出目空一
切但还可以接受的蓝色标志∶「女主人」。他们要进这家店铺,为什麽呢
?是不是理查德为了教训一下她而精心编异的闹剧?但一切又是如此真实。
她被推到窗格玻璃边,那人似要强迫她看着橱窗,理解并记住所看到
的一切。
她撒了个谎,她非常清楚他要干什麽;除此之外,她惭愧地知道另一
个她也需要如此。理查德说过冒险,或许这不是他计划的冒险,但肾上腺
素正注入玛沙的血脉。最近几个星期来,她变了,那个热爱阳光和温暖的
她开始懂得黑暗的魅力及寒冷阴湿世界的魅力。
玛沙自言自语道∶我应该转过身,转过来且镇定地面对他,告诉他我
不是淫海欲望的奴隶。但她继续盯着橱窗,因为那毛茸的手比任何语音更
具有说服力。渐渐地她全身地陶醉在航脏淫晦街区的偶然际遇之中。
橱窗里是两个模特儿∶一个是男的,像刽子手一样的打扮,戴着面具
,拿着钉饰皮鞭,紧张地喷着气,两腿分叉处凸了出来。他举着一条鞭子
,正要打到他面前的女孩的乳白色臀部上。她戴着黑色的奶罩,手腕被缚
在背後,然後系在颈脖上那条有穗的狗链。除了到腿处的红光发亮的长靴
外,她就什麽都没有穿。她跪在地上,屈身向前,金色长发朝前披着,遮
住了她的脸部。她的背部弯成弓形,两腿摊开,臀部分成两部分。玛沙好
像因渴求刽子手的鞭打而浑身抖动起来。这纯粹是一幅矫揉造作的景象。
然而,玛沙看着它,就觉得这是她的世界,是她的独一无二的生活方式。
像那个赤裸的女孩一样,她也正在向那问心有愧的欲念缴械。
这幅奇怪的油画表现出一种奇怪的性欲。当一只粗大的手摩挲玛沙的
臀部时,她感到腹部有一股熟悉的热流,她动都不敢动。她真的想要吗?
如果他有刀,怎麽办呢?如果他要伤害她?怎麽办呢?现在除了没有看见
的商人和坐在那辆Mercedes牌车子里的同伙,街上确定空无一人。此时,
街上只有那些男人和她,她的确是孤立无援了。
只有远处马路口的嘈杂使玛沙想起,在远离以性为营生目的下流社会
的地方还有一个健全的世界。她仍可以反抗,仍可以选择自由和阳光。某
个东西告诉她即使拒绝的话,这个鲁莽危险的男人也不会伤害她。他的抚
摸非常温柔。当饥渴的手指勇敢大胆地向下滑落到裙子摺边,然後消失在
裙底时,一种激动人心的温暖迅速遍布她的全身。
此时,她紧贴着镜子,好像已成为眼前景象的一部分,她心想此刻自
己就是那位金发奴隶心甘情愿地让她的柔嫩洁白的皮肤接受情人的鞭打,
耐心驯服甚或是快乐地接受暴君般性爱的惩罚。
那只手摸着的腿,绕过长筒袜系袜带,继缤快速向上移动。她恐惧地
意识到她的攻击者下一步将发现什麽了。
「我亲爱的小荡奴!」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叽叽响着∶「你已为我准备
了如此美妙的通道!」
玛沙羞红了脸,那裸露的肉体指责她扮演了曾经如此勇敢地否认的角
色。她记起那天上午脱掉紧身短衬裤,裙子底下赤裸着出去散步时,她笑
个不停的情景。就在这天下午,她还想以这种方式在旅馆里取悦理查德。
尽管害怕,又一下子被那探究的手指迷住,她下意识地悄悄滑开双腿,直
到紧身裙允许为止。那未见面的恶魔情人,提起她的裙子,暴露玛沙的肉
体。她的脸紧贴着那凉凉的、凉凉的玻璃,玻璃後面那个不知廉耻的女孩
正心甘情愿地弓着背。
此时,一只手潜伏在她的上衣里面,握着她的双乳,使劲地捏左乳头
,她感到难受且快乐。禁不住呻吟起来。手指停止折磨她屁股问的号珀犁
沟,朝前摸去,玩弄一条源於阴唇的温香河流中流倘出来的液汁。没有见
面就是指他的出现只是橱窗中的一条黑影,隐隐呈现在被迫视看的景象之
中。他的到来像是受到某个淫荡鬼怪的诱惑。
一个突然的动作,玛沙感到一个颤动的硬东西贴着她那赤裸的屁股,
她象徵性地挣脱了一下,他了解这一点。他也懂得玛沙之所以这样,是因
她极想他、渴望他准备地随心所欲地处置她,就像那个戴着面具的刽子手
正在处置那个安安静静心甘情愿的替罪羔羊。
玛沙那未见面的情人像撬开一个成熟的变形水果一样把她的阴唇分开
,悄悄把那颤抖的硬东西滑进那热呼呼的液体之中,动作像剑入鞘中似地
溜回家,紧紧地缩在暖烘烘的肉体中。玛沙暗暗高兴接受这个折磨人的工
具,它厚实、坚硬又恰如其分的粗壮。然而,因担心有人听到或有人从某
个店里出来看看发生什麽事,她不敢叫出声来。为了抑制快乐与痛苦交加
的叫喊,她把一只手套塞进嘴里。使她惊奇的是她紧贴着玻璃站在那儿,
裙子被提到腰部,像极了一个不知廉耻的浪荡的小动物。她忽然渴望自己
就是那个小动物。
橱窗里的那个女孩始终心醉神迷地、静静地、耐心地、驯服地弓着背
;然而,心醉神迷永远只是刹那间的事。
他匆匆地骑在她身上,玛沙也越来越激动,同时感到他的动作更加剧
烈、懂得他快到高潮了。他会不会凌驾於她之上而不顾未满足的她吗?一
个手指在她阴户里巧妙地滑动。寻找她的快感中心。仅仅他的指尖在外阴
唇上的轻柔滑动就激发了那沁人心脾的奇妙颤动,这就是情欲高潮即将来
临的前奏。与此同时,那个未见面的情人缩回了阳具,她顿时感到一股热
烘烘的精液骄傲地溅洒在她那褐色的臀部上。
最後,玛沙彻底失控了,让那满腔的激情倾泻而出。就在她不知羞耻
地到达情欲高潮时,竟快活地呻吟。那个金发女郎似乎同她一道抵达快乐
的高峰。
她恢复平静、睁开眼的时候,那个未见面的情人已经离开,那辆黑色
的Mercedes车子倒开着离开街边。店外,只有玛沙一个人∶面对那些意图
和建议,感受一滴滴顺着大腿往下流的爱液。她的确是个小荡妇。
玛沙尽量掩饰窘态,尽力拉下裙子。忽然「女主人」店铺的门开了,
一个身着皮装的人站在那里。玛沙迷惑慌乱地看着这个像极了那个戴着黑
色头盔的人,不可思议。
「玛沙,进来!」骑士朝她伸出手,铁钉在手套的指关节处闪烁。「
迄今为止,你的表现很好;不过,给你的教训才刚开始。」
那只手向她伸着,命令她跟上来。她呆若木鸡地站着。发现她犹豫不
决,骑士向前垮了一步。
「玛沙,别傻啦。你终究要进来的,现在就不要让我们失望。」
他看起来没有真实感却令人眼花练乱;像一个用玻璃及闪烁的铁块做
成的人,冷冰冰、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灵魂。在心灵深处,玛沙的肉体在
呼喊∶服从!服从!服从这个伟大的意愿!迷失在这个伟大的意图之中!
皮手套内的指尖擦过她的脸,向後掠着她的一络红发。
「欧密茄,爱你。」
「不要!走开!」
一种强烈的对抗情绪使玛沙一下子朝前冲去,把骑士推出路外,他失
去了平衡,向後绊了一下,赶紧抓住了门框。
这样,她有足够的时间脱掉鞋,玛沙赤脚朝小巷尽头的光明世界猛跑
,就像是在黑暗的铁路隧道上狂奔,诉求这个时候不要碰上一辆迎面而来
的特快列车。
跑,跑,跑,她几乎不知道为什麽跑,好像是犯了一件该罚入地狱的
罪行。
沿着街道跑,同左还是向右呢?向後瞥了一眼,骑士走过来了,慢慢
地锲而不舍地朝她走来,似乎早就知道她无法逃脱他的掌心,没有必要狂
追猛赶。
现在她出现在明媚的阳光之中,那里有一条五彩缤纷,热气腾腾的忙
碌小街。在那里她相信不会有事,那里有许多人,只要朝某个人走去,请
求他们帮帮忙就行。
不知什麽原因,今天街口空无一人。一块施工标示牌提供了线索∶交
通改道,要走附近的一条单行道。怎麽办呢?玛沙有些惊慌失措。因跑得
太急,肚子都在痛。她已尽了最大的努力,又不是个笨蛋∶即使要抓她的
话,自己也跑不过一个年轻的男运动员。
她迅速地看了周围,寻找逃跑之路。那边,有一个警察!但没有用;
还没等玛沙来得及喊叫,警察就爬进一辆熊猫牌轿车,「砰」地一声关上
门,消失在转弯处了。
後来,她看到一辆摩托车,前轮停在人行道上。忽然她感到那个一边
用长柄镰刀割着铬,一边咆哮的怪物非常面熟。
对,是那辆哈雷摩托车!哈雷.戴维森!她用颤抖的指尖敲着被太阳
晒得暖呼呼的把手,发现铜匙悬挂在发火装置上,还在左右摇摆。
自从十六岁生日买的那辆小摩托车坏了以後,玛沙.伊莎贝尔.克莱
尔.麦克莱恩就再也没有骑过摩托车。以前骑的那辆车像自行车似的很轻
,操作起来一点儿都不难。她非常怀疑还能启动这辆车,然而这是一个逃
跑的机会呀!骑士为什麽把铜匙留在发火装置上呢?是不是一个残忍的诱
饵?她什麽都没想。向後瞥了一眼,心也在往下沈,因为骑士像块冷酷、
迟钝的冰川在小巷处出现了。
玛沙惊慌地抓住扶手,使劲摇动,车子终於颠皱上路了。她笨手笨脚
地踢开支撑架,车子沈甸甸的,往一边急剧地倾斜,玛沙费劲地紧握车子
,一不小心往一边斜一点点的话,那就是车倒人翻的结局了。
她坐上车,按了一下点火开关。车子轰动起来。车子的马力大得令人
恐怖,像一头猛狮在狂吼。玛沙深深地吸口气,控制离合器,开到第一档
,打开节流阀。
马达「劈啪」一响,那辆哈雷震动着向前冲。玛沙没有向死亡屈服,
她紧握把手,让车子沿着空荡的街道朝着充满朝气的正常的自由的交通路
口奔去。
她慢慢地转弯,拐弯处像一堵墙似的,出了弯道,冲上大马路,置身
於午间交通的喧闹声中。
继绩开吧!不要胡思乱想!定到第三档,玛沙感到轻松多了。就是这
样!她渐渐地懂得了驾驶摩托车的窍门。两腿间的马力令人陶醉,一种心
醉神迷的快感遍布她的全身。她不应该过於自信,然而,自由啦!地想笑
,想叫、想随心所欲地打开节流阀,骑吧!骑吧!骑吧!
摩托车「咳咳」两声,引擎熄火了。车子慢下来时,玛沙一边掌握着
沈甸甸的车子,那巨大的黑色铁车箱像一只庞大的黑蝙蝠的影子赫然出现
在她的眼前。玛沙极力调转渐渐慢下又沈甸甸的哈雷摩托车,但是一切都
太迟了。她模模糊糊地看到几个黑影同时围过来,抓住她的领背,强迫她
朝那辆行李车的背面走去。
当玛沙被推进黑暗铁笼时,一幅图像闪现在眼前,就是襄在车箱侧面
的标志图像。
黑漆漆底板上一块钢制「欧密茄」。
第十一章
到处是一片漆暗,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是黑暗中有人声,像受伤的
蝴蝶振动羽翼似的窃窃私语声弥漫在玛沙的脑海中。她睡着了。突然记起
∶店铺、摩托车及行李车。这里温和柔软,她又睡过去了。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感到非常眼花,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迫使她又躺
在柔和光滑的绸被上。
「这是那儿?」
「玛沙,你和朋友们在一起。」
「朋友,我不懂。」
「你与欧密茄在一起。」
她感到右臂上一阵针刺般疼痛,渐渐地又失去了知觉;只有那些幻影
,像黑色天使聚在周围,唱着赞歌,祝她长久地安息。这是一种崭新的黑
暗,不是眼前那种没有灯光,关上门的自然黑暗。而是一种人为的黑暗。
尽管眼皮像压着东西似的沈重,却感到非常舒适。地想抬起手擦擦眼睛,
手立刻被缠住!她明白自己的手被一根丝带绑在椅背上。裸露的双臂感到
特别凉,几乎有些冷。她胆颤心惊地明白自己被脱得精光。
「玛沙,挣扎是没有用的。拿掉眼罩物是不可能的。因为你手腕上的
绳子绑得很结实。」
语调柔和、甜密又带有一点点威胁。
「为什麽我在这里?你们要我做什麽?」
沈默就是答案。
「为什麽不告诉我你们要做什麽?我为什麽要受这般惩罚?如果你们
要的是钱,我可以给你们。」
一阵轻快的笑声在房间里响起,因为这里除了她和那魔王之外,还有
其他的人。
「玛沙,你被选中了。难道你的记性这般差劲以致忘掉了欧密加的指
示吗?玛沙,有的时候,你不是一个顺从的人,这就惹得欧密茄不高兴啦
。」
玛沙又气又怕,顿时热泪夺眶而出。为了不让人看出她的失态,她让
泪水悄悄渗进丝制眼罩物里。
「为什麽我应该顺从这个欧密茄?」
「玛沙,因为欧密茄爱你,只有欧密茄的爱才是真诚的爱。」
「这是一种奇怪的爱,一种寻求羞辱和堕落的爱。」
又一个极富权威又是温柔、甜密的声音。
「玛沙,你错了!那是寻找融为一体的爱,那是通过心甘情愿的驯服
和抑制来训练感官获得全新的性高潮的爱。」
一阵沈默。她几乎可以听到那人的呼吸声,就在很近的地方。也许她
搞错了;眼罩物使她辨不清方向,她毫无对策。能够辨得出这些声音吗?
一种奇怪的共鸣改变了本来的语音,彷佛他们是在一个又深又黑的地洞中
跟她说话。多多少少有点熟悉,或什麽也辨不出,玛沙没法肯定。假使那
些声音是她怀疑的那些人,她又能知道些什麽呢?┅┅她的疑虑越来越大
,再也不是「可能」、「或许」了。
「玛沙,你怕黑吗?」
第三种声音柔滑、温柔和淫荡,让她感到寒气逼人又兴奋万分。她极
力想探明这声音从哪里来,但是眼罩物隔绝了所有的光线,她确实有些不
知所措。她试着动一动,手却结结实实地捆在摇摇晃晃的木椅背上。
「玛沙,回答我。」甜密的语音中夹杂着一丝丝的恐吓。
「我不知道。」
她口乾舌燥,心跳加剧。为什麽这一切都发生在她身上呢?玛沙的思
绪又飞到几个星期以前的生活。那时候,阳光灿烂,她则无忧虑、天真无
邪地躺在苹果树下的草丛中,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下午,亚历克斯跪在她的
两腿间,用暖融融、湿润润的舌头舔着大腿内侧,无止无休地让她乾着急
,最终不得不让他的肉尖尖在她那丰满的毛唇间畅快地滑行。
一切都显得那麽遥远,就像是孩子们想像出来的游戏一般。在贪欲方
面,玛沙真的纯洁无邪吗?在舒适的性爱之中,她真的清白如玉、沾沾自
喜,信心十足吗?此刻,面临的现实就是黑暗。
玛沙心跳加剧,乳头不顾一切地变硬。最近几个星期以来,担心害怕
终日与她为伍;没有性感的香料变得刺激少,索然无味。两腿间有一种微
弱的问心无愧的快感悸动。她感到卑鄙可耻;似乎又是那种恐惧和耻辱突
然间赋与她生命,使她时时刻刻警惕每一种声音,每一种感觉。她呼吸急
促,想跑却又不知往那儿跑,况且又无法挣脱束缚,获得自由。
她真想跑吗?
「玛沙,欧密茄选择了你,为什麽要反抗呢?」
一阵沈默。又是那个声音,那个奇特的声音,低沈、性感、非人格,
非现实,非人性的声音。
「玛沙,怕黑吗?你必须回答我!」
「我┅┅我怕。」
「向我讲述你的恐惧,我要感受一下。」
玛沙选词择句,却只找到一些画面。
「半夜里,一条污秽的小巷;薄雾;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另一只手
拉我的衣服,从我身上把衣服扯了下来,我正准备呼叫。附近有人,他们
会帮我的。但是我没有叫出声。手,强壮、冷酷、无情的手。我非常,非
常害怕。」
「玛沙,你还看到了什麽?感受到了什麽?」
「一只手把我的紧身裤头往下拉,我┅┅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我感到
他的手指沿着我的肚子滑动,然後滑过了我的阴部。我怕他,但又非常需
要他!阴道变得热呼呼,湿洒洒的。」
玛沙几乎不相信这些话出自自己之口;然而脑海中的画面又是栩栩如
生,她也就几乎相信一切都是真的。或许他们麻醉了自己,在白兰地酒里
放了些东西,并强迫她喝下去。为什麽她甚至感觉到了那些手。
手,实实在在的手,强壮、训练有素的手。手指在肉体上滑动,她第
一次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本能地分开双脚,恳求那末见面的手行要做之事。
她羞得面红耳赤,然而为了获得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快乐或痛苦,又不知
羞耻地分开双腿,敞开肉体。
一个手指沿着大腿内侧蜿蜒而上,落进阴唇之间小沟沟里面,当它轻
柔地压着女人的敏感中心时,玛沙喜不自胜,竟然不自觉地呻吟起来。
「玛沙,欧密茄知道你是一名与生俱来的高级妓女,你会忠实地履行
我们的意愿。你已向我们显示了你堕落的深渊。现在,你是我们当中的一
员,我们要把黑暗的快乐及快乐的黑暗教会你。」
眼罩物从玛沙的眼睛上摘下,她在橙黄色的烛光中眨眨眼,朝下一看
∶一个戴着面具的淫荡的裸体女人跪在她的两腿之间。她努力逃避残酷的
不可饶恕的爱抚,但那腥红的指甲正沿着大腿的内侧,探索那个美妙的阴
沟。嫌恶与情欲并存,玛沙开始情不自禁地呻吟。
此时,女人的嘴折磨她,细腻地物咬着她那丰满、突挺的乳头,沈着
的由乳房、臂部、肚子组成的女性曲线绘制出一条微光闪亮的唾液轨迹。
玛沙努力挣脱束缚,然而别无出路。她必须在折磨者恩准之前,忍受这种
缓慢、奇妙的折磨。熟练、刻意的吞没没完没了地逗弄她的外阴唇。也只
有女人才知道什麽样秘不可宣的美妙的爱抚最能催开女性之花。舌头像一
只蜥 一样咻地滑进阴道之中,那女人贪婪地舔玛沙的阴蒂。
她是个残忍的情人。她乐不可支地使用专横的手以求获得肉体的享乐
。看到玛沙的腿绷得紧紧的,正在迎接情欲高潮的枪,她极为满足的笑了
起来。
玛沙在快活的叫喊声中,抵达了兴奋的顶峰,这是殉难者在肉体毁灭
之时瞥见天堂的叫喊。玛沙倒在椅子上,头向前奄拉着,呼吸变得刺耳,
粗重。
「玛沙,抬头看看谁来看你啦!」
玛沙慢慢地艰难地抬起头,注视着摇曳不定的烛光之外的黑暗。
渐渐地她的眼睛适应了昏暗的光线,也看清了被囚禁的地方∶这是一
间筒形拱顶酒窖,可能是在公寓大厦底下,抑或是在乡村房屋下面。她认
清或是猜到这是格伦沃尔德和贝克公司举行年度聚舞会的房子,在那暖烘
烘的地板上,她和亚历克斯曾有过漫不经心的性行为。这个地方始终是隐
蔽在地底下,此时,没有灯光,没有音乐,没有随着打击节拍旋转、面露
笑容的跳舞者。现在玛沙是在一个又冷又黑的地方,大概在几百年前,这
个地方好像被那些性虐待的乡绅的疯狂太太和迷途女士用来作为折磨人的
地方。
藏在阴影中的影子越来越模糊,玛沙驾奇地发现了十二个赤身裸体的
男男女女的模糊身影慢慢从黑暗中移出。朝她走来。他们挺直的公鸡头和
坚硬的乳头表达了罩着面具的脸孔所不能表达的情欲。
「我们是欧密茄!」低低的声音在空中弥漫,碰到光秃秃的石头墙又
发出低低的回响。
「欧密茄是什麽东西?」
「欧密茄是权力和享乐,痛苦和欲望;欧密茄是顺从和自由。」
一个阴沈而粗壮的声音压过其他的声音,那是骑士综合电子的男低音
。他从阴影中出来,仍然穿着皮服。但那紧身皮肤的拉链是开着的,阴茎
在橙黄色的烛光中含苞待放。
「玛沙,你就是欧密茄。」
「不,」她尖叫着,在束缚中挣扎。但她心里明白她的确如此。当手
举起松开面罩,扔掷一旁时,她惊喜地注视着。
「现在你认识我了吧?」
玛沙看着那个仍然跪在双腿前的女人?珍妮.罗伯逊冷酷、微笑的眼
睛;由於刚才那残忍的诱惑,那对红唇依然湿漉漉的。
「你不认识我啦?」
她一个一个地看着,每一个发现,每一个事实真相伴随着更大的恐惧
和理解。
斯坦纳伯.迈尔斯及其一本正经的妻子梅琳此时都一丝不挂、泰然自
若地站在她面前;乔恩.达西尔凡和盖里.马丁。半打以上的人来自格伦
沃尔德和贝克公司,有些她几乎不认识。有些是她不信任的人,因为她知
道他们看不起她。其他人她认识且很信任。
还有索尼娅!
可怜腼腆的索尼娅,一丝不挂,泰然自若地朝她伸开双臂,她刚找的
工作不是个巧合。
「欧密茄爱你,」骑士拖长语调;「现在你应该报答那种爱。」
他举起手拿掉头盔,转过身面对着玛沙。
「玛沙,听候欧密茄的吩咐,只会使你感到快乐。」
「理查德!」
他避开她诧异的目光,看了她一会儿就低下头,侧身走开。玛沙看见
且了解他的孤独无援的表白。他颈上戴的那条钉饰项炼上系了一根绳子,
绳子的另一端被梅琳.斯坦纳伯.迈尔斯控制着,当她使劲拉着绳子时,
眼中放射出领主似的光芒。
此时,手在玛沙的裸体上摸着,舌头舔着她的乳头、腿和温香的阴唇
。僵硬的公鸡头钻入她的手、嘴、又紧贴着它的乳房。
玛沙响应了欲望的呼唤∶拥抱黑暗,愉快地迎接黑暗。
玛沙躺在床上,仍然昏昏沈沈地陶醉在性爱的尾声之中。夕阳的馀辉
抚摸她的肉体,使人认识到还有一个理性世界的存在。
金色的阳光爱抚她的肉体,衬托出右乳房的褐色皮肤上的微微银光。
一个银环,穿过乳头肌肉的银环,银环上吊挂一个很小,小的银的标志。
欧密茄的标志!
第十二章(完)
「玛沙,你表现不错。你同赫雷.尼德梅耶签订的密约须保证大家在
格伦沃尔德和贝克公司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斯坦纳伯.迈尔斯放下文件夹,手指交叉地放在膝盖上。
现在,巴克斯特先生有些棘手。我认为当前最重要的事是我们应该力
劝他改变思维方式,使之变为我们的思维方式。他对组织的前途有着至关
重要的作用。
玛沙笑了。
「我开始处理这件事,我认为我们不会对巴克斯特先生丧失信心。」
她拿起盒子,离开董事长的办公室,朝电梯走去。楼下,理查德穿着新制
服,坐在她那辆黑色闪亮的Merceeles车内等候。等着去她吩咐的任何地方
,去她得会去的任何地方。
那个满头红发、绿宝石般的眼睛的女人坐在电脑显示屏前,掀着键盘。
「指令?」
「欧密茄。」
「玛沙,欢迎你开网,给谁留言?」
她按着键,嘴角洋溢着淡淡的笑意。
「给格莱格.巴克斯特留言。通道编号34518。」
「留言吗?」
「格莱格.不要自欺欺人啦!你的秘密也就是我们的秘密。我们确实知
道你的所作所为。欧密茄知道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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